我被困在了這個廢棄工廠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我由開始的祈求二叔和九兩千萬別來救我,到了後來的我祈求他們能來救我。這是一種極端的矛盾體,我怕他們受到我的牽連,可是我也更怕他們真的不來救我的話,我要怎麽辦,我會不會死在這裏?黑暗,冰冷,饑餓,讓我無比的想念鎖頭村兒,哪怕是一個我老娘蒸的白麵饅頭,我都感覺我可以一口氣吃掉一堆。

終於,我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然後腳步聲緩緩地傳來過來,然後幾把手電幾乎是同時打到了我的臉上。照的我幾乎睜不開眼,我沒有力氣說話,也不想說話,因為我不知道來的人到底是誰?

那邊兒的人來割開了我身上的繩索,我看到了一張帥氣到極致的臉,這個人,竟然是跟我有一麵之緣的何平安。我掃視了一圈兒,看到了另外幾個陌生的臉龐,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那一刻,一股子難以言說的失落從我的心頭劃過,劃出一道重重的傷痕,這種感覺甚至比死都要難受。

二叔來不來救我,我在矛盾,可是,我卻無法接受我在被捉的時候,他和九兩,這兩個我認為最親近的人沒有來,他們在忙什麽?他們真的就可以無視我的死活?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酒店的房間裏,坐在沙發上的,一個是何平安,另外一個,則是那個刁蠻任性的丫頭何青花,何平安看到我醒來,走了過來給我摸了摸我的額頭道:“還好沒事兒。”

“我二叔還有陳九兩呢?”我問道,這是我當前最關心的一個問題,因為我忽然想到,或許他們不來救我。也是因為他們本身自己就身不由己?

“他們已經先走了。”何平安看著我道。

我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先走了?在我被李當國捉到生死未卜的時候,他們倆竟然能先走?

——我在酒店待了一天,除了心理的難受之外,其他的地方還好,隻是有點過於疲憊,就算是很餓,我愣是喝了一天的稀粥,我也在這一天的時間,知道了這幾天發生的事兒。

何小玉終於讓李家老爺子出麵壓了一下李當國,這才是我最終能獲救的原因,而我之前沒有猜錯,那個廢棄工廠的確是一個陷阱,以我為誘餌,而且李當國的打算就是,假如我二叔趙無極不去救我的話,就讓我餓死在裏麵。

“三兩哥,要不是我求我爺爺的話,你可就沒命了,怎麽?要不要考慮一下以身相許?”何青花在這個時候還是依舊的刁蠻任性。

而我這時候,沒有半點心情跟他調笑,我問何平安道:“怎麽回事兒到底是?”

“現在的情況很複雜,開是答應了我奶奶一起進山的黃老,最終卻選擇了幫李當國,為了一切都搶在黃老的前麵,你二叔還有那個丫頭先進了山,不過你也不用難受,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他們臨走的時候,我奶奶跟他們保證了你的安全。”何平安似乎知道我心理所想一樣。

“屁話,要是我,絕對不會撇下你一起走的,所以那個姑娘不靠譜,不就是胸比我大嘛。”何青花又插嘴道。

“青花你閉嘴。”何平安瞪了一眼她,她才吐了吐舌頭安靜了下來。

何平安道:“三兩你再休息一晚上,明天你要是感覺合適,我們應該也出發了。”

“去哪裏?”我納悶兒道。

“走另一條路,趕到他們之前。”何平安對我說道。

“我也要去!”何青花叫道。

“奶奶在出門之前就告訴我,這一次,你再調皮的話,我可以直接把你綁了丟進滄瀾江。”何平安看了一眼何青花走了出去。何青花就是一個調皮的孩子,之後求了我半天讓我這次也帶著她,我此時的心情根本就不想跟她說話,過了一會兒,她嘟著嘴嘟囔了一句好沒意思就走了出去。

我這一天的心情都不好,選擇,九兩的選擇,這是讓我最為傷感的事情,在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她選擇了跟二叔去找張獻忠的寶藏,而不是留下來救我,這或許就在告訴我一個答案,我這個陰差陽錯的得到了她身子的人,對她來說,還是沒有二叔重要。我知道或許我太過敏感,可是我沒辦法控製我自己的感受。情愛二字果真是最為醉人也最為累人。

當天晚上,我睡的非常不踏實,在第二天的時候,何平安開著車,我們倆上了路,去哪裏我根本就不知道,何平安開車,看到我死氣沉沉的,就丟給了我一個IPad道:“別死氣沉沉的了,上麵有張獻忠的資料,你可以先看一下。”

我拿住了平板,看了下上麵關於張獻忠的資料,跟我之前的了解也差不多,張獻忠這個人,曆史上褒貶不一,有人說他殺人如麻,喜歡吃女人肉什麽的,非常有名的就是他的七殺碑,可是也有人說這是假的,真正的張獻忠是個打仗身先士卒治軍嚴明的好將領,說他殺人如麻隻是清政府把屠川的罪名強加到了這個大西國的皇帝身上。

張獻忠做過皇帝,就是大西國,這個人暫且不去多表,最重要的就是,張獻忠的寶藏無數人都打過主意,從清朝曆代皇帝開始,到後來的袁世凱蔣介石日本人,都還在找這個寶藏的下落,可是都沒有找到。

這讓我心裏就感覺沒譜,這麽多人,這麽明目張膽的都沒有找到的東西,我們就靠著一張殘圖,真的能找到嗎?

我太久沒有看字,看了一會兒隻感覺頭暈眼花,把平板丟到了一邊兒對何平安道:“你進過深山老林嘛?這一次真的就我們倆單獨行動?”

我沒想到我問出這句話的之後,何平安不但沒有說話,而是找了一個路邊兒把車給停了下來,他沉默了很久之後才對我說道:“卓阿奴的目的是張獻忠寶藏,這是推測,說卓阿奴不是為了權力,那就隻有可能是為了錢,這個推測你看成立嗎?”

“或許吧,不然真想不到理由。”我道。

“其實每個人都知道是假的,包括你,卓阿奴絕對不是為了張獻忠的寶藏,我奶奶撒了謊。當年在我大伯走的時候,是留下了一張帶血的黃鼠狼皮不假,但是還有一張圖,被我奶奶給藏了起來,青花小時候偷出來過,被我奶奶給打了一頓,之後青花從來沒敢跟任何人提過那張圖,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那張圖被我看到過。”何平安說道。

“什麽圖?”我問道。

“一個紅色的蓮花圖案,或者說,血色的蓮花圖案。”何平安道。

我一下子就來了興致,蓮花圖案本身對於我來說就非常的敏感,我爺爺在死後後背上紋的有一朵黑色的蓮花,而我二叔的後背上,也有一朵血色的蓮花!我不知道何平安口中的紅色連花跟二叔後背上紋的那一朵是不是一朵,但是潛意識告訴我,應該是有聯係的!

“血色的蓮花?”我假裝第一次聽說問道。

“對,同樣的血色蓮花,我曾經在卓阿奴的後背上看到我,那時候我是個孩子,看到了卓阿奴換衣服,無意間看到的蓮花,所以我在最開始看到那張被我奶奶隱藏起來的圖的時候,認為我奶奶根本沒必要藏,因為那個圖代表的意思可能就是我大伯就是去找卓阿奴了,可是這是我家公認的秘密,我以為,奶奶是生怕大伯的失蹤和卓阿奴扯上必然的聯係。”何平安說道。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我錯了,奶奶藏起來那張圖是為了不讓我爺爺看到,因為在她的背後,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血色蓮花圖騰。”何平安看著我道。

他在告訴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