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何真人留下來的典籍和虎子的一生之間,我選擇了虎子,我老爹可能一開始就知道了我要做這個決定。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他用新的筆記本把何真人留下來的典籍拓了下來,然後把原件交給了我,讓我去一趟許昌。

陳婆婆活下來的可能性非常之大,那是因為她修的秘法,本身在她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為自己以後鋪下了很長的路,現在這個時代,想要修道成仙本身就太難,但是按照典籍之上的秘法來修身養性控製飲食起居,要達到延年益壽還是問題不大。

許昌不算大,但是也絕對不算小,我不可能去大海撈針的去找一個陳婆婆,我讓虎子不要著急,托了二叔的夥計去了許昌打聽陳婆婆的下落。在一星期後,終於找到了陳婆婆的位置,她就在許昌的鄢陵縣,鄢陵地方不大,但是這個縣區要比許昌市還要來的有名,是因為這裏是一個花卉培育基地,舉辦過幾次花博會。

而陳婆婆的位置,則在鄢陵花都溫泉小鎮的43號別墅裏,我帶著陳九兩和虎子,一起驅車趕往鄢陵。那邊兒有我的夥計們接應,之前就已經打聽好,這個陳婆婆是一個非常在意一些老規矩的人。

她一生未嫁,沒有後人,脾氣古怪,按照夥計們的打聽,如果我們貿然拜訪的話,甚至還有可能引起她的反感,她論資曆講輩分,需要一些和她同輩的人遞上名帖才能得見。因為這個,我還特意找了許昌非常有名的麻衣陳家,這個陳家可能是跟這個陳婆婆還算是本家。年輕人隻能找到年輕人,我找的是麻衣陳家的當代傳人陳廣旭,通過他找到了他的爺爺陳元方,然後讓這個老人幫忙給陳婆婆遞上名帖。

陳元方也是個百歲高齡的老人,開始對我這個他孫子輩的人,特別是知道了我是洛陽郭更臣的孫子以後,還很熱情,可是在知道我是找那個陳婆婆辦事兒的時候,這個老人臉上的表情變幻複雜。

“陳爺爺,有什麽難處?”我問道。

“那老太太不好打交道,一百多歲了,還老是以為自己年方十八,忒是讓人討厭,而且她已經太久沒有出手,我估計是懸。”陳元方說道。

“本來我們這次找他,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行或者不行,都再說。我隻是聽說她對一些老規矩非常執著,所以想請陳爺爺寫個拜帖。”我道。

“這拜帖誰都能寫,就我陳元方還有你爺爺郭更臣不能寫,寫了還沒有不寫來的方便,你是更臣的孫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信不信你報我的名號過去,她甚至能把你打出來?”老爺子的表情非常古怪。

“難道你們倆有什麽矛盾?”我問道。

老爺子對此不想說太多,隻能說寫不得寫不得,後來被我軟磨硬泡的沒辦法,就說道:“寫拜帖我真的不好寫,這樣子,讓小旭陪著你去,跟拜帖一樣,這樣也免得人不見你,順便還折了我的麵子。”

——老一輩人把麵子什麽看的比什麽都重要,老爺子不想寫這個拜帖,我原本以為他是怕拿著他的名號事兒都辦不成的話,他臉上也掛不住,可是後來和陳廣旭的交談中我才知道,陳老爺子的確是有難言之隱。

這個難言之隱,甚至包括我爺爺,這事兒我爺爺沒說過,可在麻衣陳家,不是什麽秘密,就是這個陳婆婆在幾十年前,那時候的條件已經不允許她采陰補陽禍害一方,甚至玉皇道都已經派人過來說隻要她再害人立刻讓她灰飛煙滅。

前麵說過道教分支無數,比如這個麻衣陳家,陳婆婆的一道,何真人的一道,那個自稱紫府山大真人的劉胖子也是一道,但是道教也算是殊途同歸,表麵上道的魁首的龍虎山的正一道,茅山一脈,還有武當真武一脈,暗地裏,真正在民間這些無數的道宗執牛耳者是誰?其實是玉皇道。

玉皇道何也?按照道教的族譜來說,此道是元始天尊獨門嫡係後人修煉元始天尊嫡傳秘術的一道,所修功法異常霸道,這一道管的不是大事兒,根據我爺爺的說法來說,他們主要是扶正抑邪。

現在各地都有一些異術之人,按照陰司陽司的說法,這些都屬於陽司,如何讓這些散落在民間的異術之人不為惡?監督他們的,就是玉皇道的一些外家弟子。

他們這一脈,有個功法叫扣指問長生,通俗點就是把脈就可知一個人的功法高低,以前我就見過幾個陌生的男女來我家找我過我爺爺把脈,之後寫上我爺爺的名諱告辭。

而陳婆婆就被這玉皇道的人警告過,念她修為不易,如果繼續害人,就會讓她灰飛煙滅。

陳婆婆因此不敢為惡,但是不想放棄修行,采陰補陽不敢做了之後,就想要陰陽雙修,當時她就開始瘋狂的追求我爺爺的陳老爺子,結果這倆人都是有家室的人,加上性格原因都沒有同意,所以後來其實陳婆婆最恨的倆人,就是我爺爺和陳元方陳老爺子。

這才是陳老爺子說這拜帖誰都能寫,郭更臣和陳元方玩玩寫不得的原因。

這讓我頗為忍俊不禁,老一輩人,竟然其中還有這樣子的愛恨情仇,現在讓我和陳廣旭倆人去拜訪,估計事兒懸,可是就算難度大,我們也不能不辦。

我跟陳廣旭兩個人,到了花都遞上了名諱帖子,想著見一下陳婆婆,名諱帖子如同石沉大海不說,我們倆從花都出來以後,跟一起抽了大麻一樣的渾身乏力,到了酒店之後就一起發了燒。

各種退燒針退燒藥根本沒用,我就知道完蛋,這個陳婆婆果真的恨透了我爺爺和陳元方,讓我們倆感冒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這個陰陽怪氣的陳婆婆,最後在醫院沒用,隻好求救於陳元方陳老爺子,誰知道這麻衣陳家,是靠麻衣相士一書起家,精通的是相麵之術,對這種小符咒害人的事兒不知道解法。

這下可好,事兒沒辦成,我還高燒不退,臉上每天都紅的跟火燒了似的,我想過去找陳婆婆求饒,可是去一次,就嚴重一次,甚至無法靠近那個別墅就雙腿發軟不能成行。

最後虎子都看不下去了,勸我道:“要不算了,何必呢,求一老太太?還讓她這個羞辱。”

他雖然話這麽說,可是看他的臉色我知道他不想放棄,我又何嚐想?這人都來了,就算回去,起碼把我這燒給退了不是,再這麽燒下去,哥們兒不死也燒成個傻逼了。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問道:“三兩小友,聽說你最近在找鄢陵的陳婆婆?有求於她?”

打電話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曾經幫過他一次的翟先生,我很納悶兒的道:“你怎麽知道?”

“你的一舉一動,可不都在黃老的監視之中?我今天無意聽他說起的,他還笑你是去找死,怎麽,吃了閉門羹了吧。”他道。

“你要是打電話來嘲笑我的就算了,哥們兒現在發燒都要燒死了,再一步估計就成了邱少雲了。”我道。

翟先生那邊笑了一下道:“好了,不開玩笑了,按理來說的話,我跟這個陳婆婆,還有那麽一絲香火情,等我回去吧。”

——翟先生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厲害的風水先生,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桃木劍斬黃皮子那也是說不盡的風流,他一回來,把我跟陳廣旭一人拽了幾根兒頭發,燒了一道符衝水喝下,不到半個小時,持續了幾天的高燒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