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先生這樣也是為了自救,本來我以為他有法寶可以幹掉這個黃皮子精呢,現在諷刺的就是黃皮子精跟我們竟然結成了攻守同盟。我們郭家就要保證黃皮子精不能死,而且如果翟先生真的幹掉了黃皮子的話,估計接下來肯定就是我跟我老爹了。

幸虧沒有,他用這樣的方法,也是無奈之舉,剛才我老爹已經算是對黃皮子來了軟的,可是沒用麽不是?所以就隻能來硬的——你要麽放我一馬救我一命,要麽老子就算死,也拉著你一起死。

翟先生這樣的舉動,讓我想起了我姥爺劉老根兒,我小時候有段時間我姥爺的脖子歪了,那時候何真人不在啊,我爺爺算是這邊兒的風水先生。兩家又是親家,所以我姥爺劉老根兒就找到了我爺爺,說更臣,我這脖子咋歪了,咋回事兒呢?

何真人留下的書之中有對付一般尋常小鬼兒的。其實當時何真人對付李家三鬼的時候就是用的對付尋常小鬼的辦法,發現不好用才作罷,我姥爺劉老根兒平時脖子不歪好端端的就歪了,估計是犯了陰煞,當時我在場,我爺爺就問我姥爺道:“說吧,你這幾天經曆了啥,幹了啥事兒?”

“前兩天我放牛的時候,去了馬連店,在馬大頭墳邊兒把牲口綁在了樹上,就小睡一會兒,我這個人,睡覺沒枕頭不行,就枕著馬大頭的墳邊兒睡了一會兒。睡到一半的時候做了一個夢,這馬大頭過來了,說我枕了他的枕頭,對著我的脖子就來了那麽一下,所以就歪了。”我姥爺說道。

“這跟我當年嘴歪眼斜一樣,隻是我那一巴掌是李大膽抽的,比你這一下子狠多了,看來是馬大頭跟你開玩笑呢,這麽著,我幫你跟他說說,這事兒就完了。”我爺爺道。

於是我爺爺就點了香念了咒語,請了馬大頭上小人身,說放過劉老根兒這一回,行的話就點點頭,不行就搖搖頭,可是那個紙人似乎是嘲笑爺爺是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一樣,死活不給麵子,一直在搖頭,這下把我爺爺給搞火兒了,把香一掐罵道好你個馬老頭,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個地主階級封建殘餘,這是要騎在我們貧下中農的頭上拉屎了?

第二天,我爺爺跟劉老根兒一人那個鐵鍬,沒有廢話,直接就到了馬大頭的墳兒邊,我爺爺把杏黃小旗一插,對著墳頭道:“馬大頭,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活人也懶得跟你一般見識,這事兒算了就算了,不算來吧,先挖你的墳,再把屍體挫骨揚塵,就不信還有人給你這封建分子出頭!”

爺爺話剛落音,我姥爺的脖子哢嚓了一聲就給好了,後來我爺爺就說,對付這些東西,有時候不能怕,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越怕他就越凶,而且我爺爺最經常念叨的就是,那些年連年打仗饑荒,簡直就是屍橫遍野,死人比活人多,那就是死氣壓了活氣,所以這邪性事兒就多,等過些年,人氣旺了,活氣大過死氣,就沒這麽多稀奇古怪的事兒了。

後來我傻乎乎的我拿過這句話問我老師,我老師笑著對我說你爺爺倒是會偷換概念,不是人氣多了就沒了鬼事,而是說人聰明了,科技發達了人就不愚昧了,迷信可不是因為恐懼?恐懼就是因為無知嘛,當時我認為我老師說的是真的,可是現在我已經分不清楚,爺爺和老師的說法,到底誰真誰假。

廢話不說,這邊兒翟先生在對棺材來了這麽一句話之後,我也站了起來看著棺材裏麵的我爺爺,此時再看,我爺爺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閉上了眼睛,而他的手,也算是鬆開了那個白玉壇子。

我老爹跟翟先生同時呼出了一口氣,翟先生對我老爹道:“郭先生,事出無奈,還忘海涵。”

我老爹點了點頭,對著棺材裏的白玉壇子鞠了一躬,然後把手伸進壇子裏麵去,從裏麵摸出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無疑是我今天晚上看到最美麗的東西!

這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黃鼠狼!

這句話我知道說出來很是難懂,雪白的還是黃鼠狼?可是事實上,這個是黃鼠狼,就是渾身那雪白的毛,看起來如同綢緞一樣的白毛長在這個黃鼠狼身上,我甚至有種這是一個寵物的感覺,馬勒戈壁的,我想過黃鼠狼精一萬種樣子,可是我就是沒想過,這隻黃鼠狼竟然長的這麽萌,用這玩意兒去泡妞兒,我相信不知道這是妖精的妹子沒辦法抵抗他的魅力。

我老爹摸出這個黃鼠狼的時候,它還在沉睡,睡著的樣子更加的憨態可掬,我在這個時候竟然伸出手摸了它一下,我平時就喜歡貓啊狗啊,所以對這玩意兒完全沒有抵抗力。

這一摸可不得了,這個白色的黃皮子精竟然醒轉了過來,那一雙小豆一樣的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隻是一眼,就讓我全身僵硬,它的眼神,著實是太過冰冷。

“黃大仙,得罪了,求仙發三根兒。”我老爹對著這個黃皮子念叨道。

這真的是人屌了大家就要對他客氣,毛就是毛,還他媽的仙發,真的看不出來我老爹竟然還會這個,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也沒說啥,我老爹在說完了那句話之後,那隻黃皮子精沒拒絕,隻是閉上眼睛繼續睡去。

我老爹緩緩的伸出手,在這個黃皮子身上拔下了三根毛,這一下,把那個睡下的黃皮子疼的立了起來,甚至還非常人性化的呲牙咧嘴,狠狠的叫了一聲:“滾!”

我老爹把那三根兒毛交給翟先生,趕緊畢恭畢敬的把這個黃皮子再一次的放入了白與壇子當中,放入了我爺爺的二胡,蓋上了棺材,三個人像是三條喪家之犬一樣的狂奔下山。

到了我家裏,我老爹把那三根兒毛燒了一下,就三根兒毛燒一下還能有啥?翟先生臉色都變了,道:“郭先生,這灰呢?”

我老爹也是一陣鬱悶,讓我去倒了一杯水,在杯子那邊彈了彈道:“有那個意思就行了。它都默許了放了你,應該就沒事兒了。翟先生,今天的事兒,我希望你能幫忙保密。”

翟先生把那杯水當成聖水一樣的一飲而盡,對我老爹抱了抱拳道:“郭先生放心,今日之恩永遠難忘,這事兒我這輩子是不想摻和了。”

我老爹點了點頭,沒說話,翟先生不想在我家過夜,要晚上就走,我老爹就讓我送送他,我一想明天走也是走,不如今天晚上就跟著翟先生一起回洛陽得了,還能搭一趟順風車。

我老爹沒說啥,隻是讓我盡快的找一個新的事兒做,他在心裏其實還是不想我跟我二叔的生意有太多的牽扯。對此我能說什麽?我對損陰德之類的事兒沒什麽概念,再說了,我現在也不會真的去倒鬥兒,啥也不會,去了也是幫倒忙,人不一定願意用我。

我回到了洛陽,在跟翟先生分別的時候翟先生叫住了我說道:“三兩小友,剛才有一句話猶豫再三沒有跟令尊說,但是作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用黃皮子來守衛一個秘密的確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還是令尊的那一句話,與虎謀皮,雖然這麽多年我未見過有妖孽渡劫成功,可是鎖頭村兒和公主墳的地理位置我就不多說了,那個黃皮子占了龍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爺爺的計劃是利用黃皮子抵禦對公主墳有賊心的人,之後黃皮子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有天雷引發,一下就可以讓黃皮子精形神俱滅,可是沾了龍氣的黃皮子一旦過了天劫,那後果,我不敢想。”

“你想太多了,妖怪成精哪有那麽玄乎?”我對此嗤之以鼻,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有一種感覺。

在鎖頭村兒的時候,我感覺妖怪似乎很正常。

可是一旦回了洛陽,我就感覺我在家裏經曆的似乎不真實。

難道是現代化的科技和這些類似傳說一樣的東西格格不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