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

一個國家要有民氣,一個隊伍要有士氣,一個人要有誌氣,有了這三股氣,封鎖怕什麽?扔原子彈怕什麽?我們頂天立地地站著!

——王進喜堅定地說道

影片檔案

年份:1976年

黑白/彩色:彩色

出品:長春電影製片廠

編劇:張天民

導演:於彥夫

攝影:王雷

主演:張連文 飾演 周挺杉

李仁堂 飾演 華程

陳穎 飾演 章易之

劉國祥 飾演 馮超

榮耀

1975年2月11日,《創業》在全國各大城市正式公映,引起了群眾的強烈喜愛。然而,受當時政治環境的影響,影片受到了不公正的批判。可喜的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對這些錯誤的批評表達了強烈不滿,不少群眾專門寫信給長影,對此片表示支持和鼓勵。

曆史背景

新中國誕生後,中國實行了第一個五年計劃,但結果是唯有石油沒有完成計劃,而此時,一些西方國家企圖用石油“窒息紅色中國”。於是王進喜於1960年率一二零五鑽井隊到大慶參加石油會戰。他們艱苦創業,克服了無路、無糧、無房以及天災人禍等重重困難,打出大慶第一口油井,一舉扭轉中國石油的被動局麵。

接下來故事中講述的主人公——周挺杉,就是以鐵人王進喜為原型塑造的。

光影故事

十斤娃和同伴們牽著駱駝從戈壁灘中緩緩走來。忽然,一輛囚車馳來,囚車的鐵窗口出現了裕明油礦工務課職員馮超的臉。看到十斤娃,他有些驚慌失措。十斤娃沒有理會,拉著駱駝走進裕明油礦的大門。他之前聽說礦上又鬧瘟疫又抓人,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周大娘來探親,卻和其他工人家屬們一塊被攔在門外。十斤娃無比憤怒,他那抓著鐵絲網的手上流出了鮮血。

十斤娃來到工人住的窯洞裏,他父親周師傅告訴他,美國顧問和國民黨要在逃跑之前炸掉油礦。這時,外麵傳來井噴聲。周師傅知道,敵人在毀壞礦井,他推開前來阻攔的工頭,叫十斤娃通知工人們出來壓井,然後衝出窯洞,奔向井場,去保護油礦了。

周師傅帶領著舉著棍棒的工人衝過來,高喊:“打,一定要保住油礦!”匪徒們嚇得連連後退。一個特務報告給國民黨書記長和礦長,說周老大跟共產黨有聯係。礦經理要求將周師傅抓起來。周師傅奔向配電房,看見偽礦警長要合閘,他手舉管鉗大喊;“誰敢合閘!”偽礦警長連開兩槍,周師傅中彈,但他仍高舉管鉗,昂首挺立,至死不屈。周師傅掏出一隻紅袖標塞在十斤娃懷裏,壯烈犧牲了。周師傅的犧牲激怒了工人們。在“給周大伯報仇”的吼聲中,工人們高舉火把匯聚而來。十斤娃站到隊伍前麵,擋住去路,展開護礦隊的紅袖標,要大家按周師傅的囑咐去護礦。

正在這時,一個工人打扮的中年人出現在人們的麵前,說:“工友們,按周師傅的囑咐去幹!”這人叫華程,是黨派來接管油礦的解放軍某部政委。華程把一張布告交給十斤娃:“十斤娃,你趕快去裕明別墅,阻止他們把地質資料和章工程師帶走。”十斤娃接過布告,轉身向裕明別墅跑去。十斤娃來到裕明別墅,將布告貼在牆上,便向屋內走去。

這時,美國顧問正在威逼工程師章易之跟他們逃走,還準備帶走油礦的所有資料。收音機裏正播送著《別了,司徒雷登》,章工程師傾聽著廣播說:“不!我大學畢業後騎駱駝來到這裏,我要用我的知識,使我的祖國富強起來。”美國顧問譏笑道:“章易之先生,你以為你的祖國會富強嗎?”美國顧問拿起一本雜誌怪腔怪調地念道,“‘中國東南部找到石油的可能性不大,西南更為遙遠……東北、華北不可能含有大量石油……’,美國權威給你們描繪出多麽美好的圖畫!”

那位洋顧問轉身要走,猛看見站在門口對他怒目而視的十斤娃,又退回來狂叫道:“我們會封鎖中國沿海,叫你們活不下去!沒有‘美孚’你們隻是一片黑暗!”美國顧問向章易之要資料,章易之不給。美國顧問猛看到牆上的布告,愣了愣神,伸手要撕布告,十斤娃一把將他推開,洋顧問拿起手杖就向十斤娃打來,氣憤異常的十斤娃提起油桶向他潑去。美國顧問倉皇逃走。十斤娃將章易之懷裏的雜誌奪過來,撕成兩半,扔在地上。章易之彎腰去揀,收音機裏又傳來廣播聲:“封鎖吧,封鎖十年八年,中國的一切問題都解決了……”章易之聽著,直起了腰。

礦區人民終於迎來了解放,人民解放軍隊伍開進了山口,工人們熱情地歡迎解放軍。華程問十斤娃:“你沒有個大名嗎?”油娃說:“他大名叫周挺杉!”華程興奮地說:“周挺杉同誌,心裏裝著天下受苦人,挑起擔子跟黨走,咱們解放了!”周挺杉熱淚湧出眼眶,情不自禁地喊:“解——放——啦!”頓時,工人們也跟著喊起來。這歡呼聲匯集起來,像春雷一樣,在山穀中引起陣陣回響,震撼著祁連山的雪峰。

十年過去了,周挺杉入了黨,當了鑽井隊長,創造了月上五千米的新紀錄。這天,周挺杉正在撈油,當了專家工作處處長的馮超走來,說晚上召開發獎大會,叫周挺杉去領獎。周挺杉說:“馮處長,大夥商量了,我們不去領獎。”馮超說:“這是專家的建議。”周挺杉說:“專家的建議也有錯的。”馮超威脅說:“你有一股危險的情緒,咱們不會搞工業,不靠人家靠誰!”周挺杉說:“搞工業得靠我們自己,走自力更生的道路。”一旁的地質師章易之也勸周挺杉去領獎。周挺杉掏出一張新聞公報給章易之,說:“全國許多工業部門都提前三年完成了國家五年計劃,隻有我們石油產業沒有提前。讓國家作這麽大的難,哪還有臉領國家的獎金!”章易之說:“你急有什麽用!咱們可能確實是貧油!”周挺杉氣憤地說:“我就不信,石油就埋在人家的地底下,咱們這麽大的國家就沒有油!”

北方大草原田家莊傳來發現大油層的喜訊。中央要調集全國的精兵強將在那裏開展一場石油會戰。周挺杉聽說後非常興奮,要求去參加會戰。他要指導員許光發立刻給黨委打報告。黨委批準了他們的要求。

周挺杉帶著井隊的同誌,興高采烈地來到了會戰地點。井隊受到了會戰前線指揮部王副指揮、駐軍代表和貧下中農代表田大爺的熱情歡迎。這時,複員戰士秦發憤背著背包來報到,參加會戰,他聽油娃說幹鑽井活重,就決定幹鑽井。

地質所內正在開會,總地質師章易之介紹了田家莊、龍虎灘和無名地這三個大構造的地質情況以後,又談了要以田家莊一號井為中心,用比較小的井距,逐步向外擴大的設想。油田指揮部黨委書記華程說:“這幾天,章總地質師熬紅了眼睛,在馮副指揮的參與下,搞了這樣一個方案。大家可以橫挑鼻子豎挑眼,多提提意見。”

工程師姚雲朗站起來說:“油田勘探一上手就局限在一個局部構造上,用小井距一步一步地爬行,這是少慢差費的勘探方法。”她提醒大家別忘了五八年以前吃過的照抄書本和迷信洋人的苦頭。副指揮馮超卻說:“我支持章總的方案。同時,我還有一個進一步的設想,那就是憑借我們自己的力量,在草原上建設一座有街心花園、研究中心和工人文化宮的現代化石油城!”王副指揮反駁馮超說:“要按總路線的精神,建設咱中國式的大油田。”馮超著急地說:“王副指揮,你可是工人出身呀!應該能理解,我這個方案是處處為工人著想。”

周挺杉走到地質圖前說:“這三個構造連起來,可真像一隻‘大老虎’。咱們騎上這隻‘大老虎’,大井距,甩開勘探,解剖整個地區,尋找更大更高產的油田,抱個大金娃娃!”華程說:“對,咱們一手拿田家莊,一手仲向龍虎灘、無名地,爭取年內拿下三個構造,一舉改變石油工業的被動局麵!”同誌們興奮得鼓起掌來。

章易之認為,甩開勘探不一定合適,怕雄心太大,騎虎難下。馮超更是提出了一大堆困難,並說隻有他的“石油城計劃”才能克服這些困難,穩定隊伍。周挺杉響亮地說:“克服困難,不能靠退縮到石油城裏去,我們要靠黨的領導,大搞群眾運動,堅定地走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道路。”華程指出,這完全符合會戰總部黨委的意圖,並說:“我們一定要完成這個戰略意圖!”章易之則表示服從黨委決定,但保留自己的意見。

在華程宿舍裏,周挺杉問華程:“這個油田的遠景怎麽樣?能不能滿足國家的需要?”華程說:“正為這個睡不著覺。現在有一股寒流,正向我們壓過來!”周挺杉激動地說:“政委,就是寒流鋪天蓋地也要打,堅決拿下第一口井!”華程憤慨地說:“帝國主義賣給咱們一噸油料,比市場價格貴一倍。航空油裏有馬糞,柴油裏有大量硫磺,還得準備有一天他們連帶馬糞的油都不提供了!”周挺杉越聽越氣憤,他穿上大衣要上龍虎灘快速拿下第一口井。他說:“我們有條件,想方設法,拚死拚活也要上。”華程說:“這正是會戰黨委要喊出來的話!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在會戰總部黨委的領導下,周挺杉井隊開進了龍虎灘,打響了鑽探龍一井的戰鬥。大家發揚了大無畏的革命精神,在沒膝深的大雪裏,人拉肩扛,裝運鑽機。木杠壓斷了,鐵杠砸彎了,皮鞋蹬裂了。周挺杉帶領工人們迎著大風雪頑強戰鬥,終於將井架矗立在空中。

馬上要開鑽了。周挺杉見井位標記搞得馬馬虎虎,就來找章易之要求

複測。章易之以老規矩為由拒絕了複查。工人們都盼著早日開鑽,可是,天氣寒冷地麵凍得像鐵板,泥漿池挖不了,開不了鑽,工人們都很著急。

“天寒地凍不覺冷,熱血能把冰雪溶。”曠野上,通明的篝火映著高高的井架。周挺杉揮舞著大鎬在刨凍僵的土地。井隊的工人們在破冰取水,往泥漿池裏倒水,拋打冰塊,為開鑽做準備。龍一井開鑽了,鑽盤飛轉起來。周挺杉手扶刹把,朝霞映紅了他的臉。龍一井打成了,可是經過試油,油氣顯示不好。被提拔為副總地質師的姚雲朗跑向地質所報告王副指揮和章易之。王副指揮要她快去報告華程。章易之則在馮超的挑撥之下,要去勸周挺杉撤退。

值班房裏,周挺杉正在學習,他想查明龍一井不出油的原因。章易之走來說:“老周啊!這口井恐怕要把地質報廢了!”接著就勸他退回田家莊去。周挺杉說:“根據許多資料證明,創業地區有生成石油的條件,田家莊既然有石油,就不能不跟龍虎灘有關係。”他要求在龍虎灘打第二口井。章易之說:“田家莊夠咱們幹一輩子了,你還想怎麽樣?”周挺杉說:“想把石油落後的帽子甩給敵人戴!不能忘記美國顧問逃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這口氣非要爭不可!”周挺杉提議,要和工人一起,從設計到測量來個全麵調查,查找原因。他深有體會地說,“不深入事物的內部,研究矛盾的特點,就想動手解決矛盾,沒有不出亂子的。”

章易之走後,周挺杉帶著油娃進行深入細致的調查研究,連夜冒著大風雪,複測井位,並找田大爺查清了龍富貴挪井位的情況。

在地質所裏,章易之正要求華程撤回井隊。這時,周挺杉來報告龍富貴私挪井位的事,大家都很氣憤。馮超卻急忙說:“可能是他小農經濟的狹隘自私所造成的。”章易之慚愧地說,由於個人自尊心作怪,沒有接受周挺杉複測井位坐標的建議,這是個教訓。當許光發等要求打第二口井時,章易之就同意了。華程也說:“可以請示總部黨委批準打第二口井。”

第二天天剛亮,華程從總部開會回來,看見周挺杉伏在桌上睡著了。他脫下大衣輕輕給周挺杉蓋上。一陣電話鈴響,把周挺杉驚醒。華程幽默地說:“哈哈!真睡在我這兒等井位了?”周挺杉迫不及待地問:“總部批準打第二口井了嗎?”華程興奮地說:“需要什麽東西,說吧!”周挺杉除了要一副備用水龍帶,什麽都沒要。華程說:“你已經被總部黨委批準為前線指揮所黨委委員了。從前拉駱駝的奴隸,今天成了自覺的戰士。”

傍晚,許光發滿腔激憤地向工人宣講:“帝國主義、現代修正主義從政治上壓我們,經濟上卡我們,我們一定要艱苦奮鬥,自力更生,徹底粉碎他們的封鎖。敵人的卡、壓、封鎖,嚇不倒偉大的中國人民。石油工人為早日摘掉石油工業落後的帽子而奮發努力!”

後勤人員小馬來告訴馮超說,到了六車糧食,馮超讓全部運到田家莊去。小馬報告說龍虎灘和無名地也急需糧食。馮超卻說黨委的原則是“先生產,後生活”,周隊長當了黨委委員他能理解。說著,他不讓汽車隊給周挺杉井隊送糧。周挺杉知道後,堅決果斷地說:“不給車,咱們自己挑!”於是,大家一起動手,肩挑背扛地將糧食運回石油基地。

春生要去指揮部送砂樣。這時,龍富貴開著大車過來,招呼春生上車。於是,春生便坐上了龍富貴的大車,結果在路上丟掉了砂樣。砂樣是了解地質情況的重要資料,丟掉了會影響鑽井工程的進度。周隊長、許光發,姚雲朗十分著急,連夜跟著趙春生到處尋找。因為丟砂樣的事,華程在群眾大會上對周挺杉井隊提出了嚴厲的批評。這時,周挺杉帶著找回的砂樣進了會場。他聽到華程的批評,主動上前承擔責任。華程繼續說:“既要有革命幹勁,又要有嚴格的科學態度,要重視第一性資料,我們要為油田負責一輩子。”

馮超乘機走上講台,說有個揭發材料,接著他念道:“周挺杉在國家經濟困難時期,立場不堅定,買了大量的土豆,助長了農村資本主義自發勢力。”周挺杉先是警覺地聽著,接著霍地站起來登上講台,向大家講了馮超卡龍虎灘和無名地糧食的經過,並質問馮超這樣做的目的。馮超強調“運輸困難”,華程卻嚴肅地說:“戰區的運輸是有些緊張,但是我們這裏也有個別人擴大矛盾,製造障礙,給周挺杉井隊造成了糧食困難。”

華程向大家講了周挺杉買土豆的經過,說土豆是田大爺和幾戶貧農送來支援鑽井隊的,周挺杉拿出自己的存款給了田大爺。華程越說越激動:“請問,這是發展資本主義嗎?不!這是積極熱情地在貧下中農幫助下去克服困難,堅持會戰!”他的話音未落,會場上立刻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華程又把秦發憤忘我工作,關心同誌,把窩窩頭偷偷分給師傅的事表彰了一下。秦發憤聽了,不安地站起來說:“我給師傅窩頭,是因為有人給我的飯盒裏放窩頭。”秦發憤這一說,群眾紛紛喊起來。魏國華說:“也有人給我放窩頭。”油娃說:“他自己吃土豆,把糧食給了別人。”井架工也激動地說;“他買罐頭給高空作業的井架工吃。”華程深受感動地問:“是誰?”工人們齊聲喊道:“周——挺——杉!”會場突然沸騰起來,“向周挺杉學習”的口號聲和掌聲響成一片。

會後,華程找馮超談話,指出了他在處理龍一井位和糧食問題上的錯誤,警告他不要搞陽奉陰違。馮超聽了十分惶恐。

相反,這次大會之後,周挺杉的心裏更加透亮了。他邊幫春生補衣服,邊對範師傅說:“咱們是石油工人,應該想著國家大事,咱們對世界人民的貢獻還少啊!”範師傅高興地說:“這下我心裏有底了。”周挺杉挨了批評,進門沒趴下,出門胸脯挺得更高了。經過緊張戰鬥,龍二井又打成了,可仍然不噴油,光出水。章易之來找華程,要求重新考慮他和馮超的方案。華程說:“振奮起中國人民的革命精神吧!工人們正向那些形而上學衝擊,我們應該支持周挺杉他們。”姚雲朗一陣風似的跑來向華程報告,她講述了周隊長如何領著大家按照矛盾的法則,分析了田家莊和龍虎灘的情況,決定撈水取油,促使矛盾轉化,搞個水落油出。華程聽了,興奮地說:“好哇,辯證唯物論的認識論,在我們工人身上生根開花了!”周挺杉帶領井隊同誌,發揚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革命精神,正在建造“幹打壘”住房。

不久,姚雲朗又來報告說,龍一井經過壓裂已經出油,龍二井撈幹了水以後,油正在咕嘟咕嘟往外噴。華程高興地說:“通知章總。”章易之聽說出油了,馬上表示認輸。可是,當姚雲朗提出再上無名地時,章易之又認為是癡人說夢。經過批評幫助,章易之同意了二上無名地,周挺杉要求帶領尖刀班攻克無名地這道難關。華程高興地說:“無名地這幾口井,關係到全局呀!中央首長和全國人民在期望著我們,老周呀,去降龍伏虎吧!”

二上無名地的戰鬥又打響了。“風吹鑽塔頂天立,雨打衣裳鬥誌昂。”周挺杉井隊頂風冒雨,頑強戰鬥。趙春生在周挺杉的教育和帶動下,覺悟大大提高,專心致誌地撈取砂樣。

“婦女頂起半邊天,要讓山河換新裝。”周大娘、陳淑芬和工人家屬們開荒種地,支援石油會戰。馮超被調離指揮部,來到工地上向章易之頗有預感似地說,“這隻不過是信號。恐怕又要突如其來搞什麽紅袖標教育!往後可不敢幹擾人家的決心嘍!”章易之說:“不對,我們是共產黨員,是負責幹部,對國家建設不利的事,就要管。”馮超冷笑道:“管?沒有油層,應該撤退,你管得了嗎?”接著,他又進一步地挑撥道,“誰是油田的主人?”

誰是油田的主人?是創造曆史的工人!

周挺杉為克服缺少柴油的困難,當他看見女焊工用柴油洗手,馬上趕來製止說:“這點柴油是全國人民的血汗從外國換來的,留著打井使。”他領著女焊工到泥槽口洗手,忽聽得許光發喊道:“老周,井下不正常!壓力很大!”周挺杉急速奔上了鑽台。他接過許光發手裏的刹把,發現井下壓力驟增,大喊:“井壁坍塌!”許光發說:“危險!”就要來搶刹把。周挺杉用肩膀把許光發撞開,自己猛力按住刹把。哪知由於井壁坍塌,鑽杆往上頂,彈出了百多斤重的方瓦,重重地砸在周挺杉的腿上。鑽具急速下滑,如不及時止住,鑽機就要被毀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周挺杉猛跳起來,撲到刹把上。鑽具停止了下滑,險情解除了。可是鮮血從周挺杉褲腿滲了出來。大夥正給周挺杉包紮,華政委來了。春生說:“要叫政委知道了,準得上醫院。”周挺杉堅強地說:“我又不是泥捏的,在這個時候,我怎麽能離開呢?”於是他們決定,將周挺杉負傷的事向政委保密。華程問打井的情況,油娃說:“井壁坍塌,周隊長已經排除啦!”華程看到周挺杉額上的汗珠直冒,問他怎麽了,他卻回答:“天氣悶熱!”

章易之要周挺杉一起去看鑽井記錄。周挺杉忍著劇痛,一步步沉重地走下扶梯。章易之來到值班房看了下記錄,說設備不行,柴油不夠,要周挺杉停鑽撤退,還要把他們節省的油調往田家莊。周挺杉著急地說:“我這兒燜飯,你從我灶坑裏抽柴禾!”章易之不理解周挺杉的心情,說他逞英雄。

華程已知周挺杉負傷,匆匆向值班室跑來,他聽了章易之的話,就說:“周挺杉他們有不可磨滅的功績,如果有什麽問題,政治上的責任我來負。你知道嗎?他剛負了傷。”章易之看到地板上的血跡,慌忙奔過去撫摸周挺杉的腿,沉痛地說:“老周,我送你上醫院!”華程要周挺杉馬上住院。周挺杉

懇求說:“政委,你讓我把心裏話全倒出來吧!”接著,他忍著巨大的傷痛,駁斥了“中國貧油”的謬論。

華程心裏既欽佩又感動,對章易之說:“大老粗手裏有真理,他是我們的老師呀!工人是曆史的創造者,是我們這個國家的主人,也是油田的主人!”周挺杉滿懷希望地對章易之說:“我們尊重你章老總,希望你按著黨的路線,為社會主義出力!”章易之感動得熱淚盈眶說:“老周、政委,我辜負了你們對我的期望。”華程要周挺杉馬上住院。這時突然來了電話,華程聽著臉色變得嚴峻起來。為了使周挺杉安心養傷,他沒有馬上說出電話的內容。把周挺杉送走後,華程馬上向工人們宣布電話的內容說:“現代修正主義者撕毀了合同,撤退了專家,對我們搞突然襲擊,答應供給的油料沒有了。”人們聽了之後無不義憤填膺。華程快步登上扶梯,號召大家,“我們要團結起來,高舉紅旗為真理而鬥爭!”

周挺杉沒等傷治好,就離開醫院,拄著拐杖,趕往井場。路過家屬煉油廠門口,陳淑芬跑來告訴他蘇修背信棄義的事,周挺杉要淑芬立即給他找車回井區。

馮超趁周挺杉不在,強令井隊工人停鑽。工人不理睬他。馮超大叫:“你們這是跟誰賭氣?”油娃回答:“我們是跟帝修搶時間!”馮超說:“人家不給柴油啦!”許光發說:“我們還有家屬煉油廠。”馮超輕蔑地說:“家屬,他們能煉出油來?”馮超見工人仍不停鑽,竟然去拉了電閘,鑽機突然停止轉動。周挺杉騎著摩托車飛似的趕到井場,見井場上無人,一片寂靜,便大喊:“指導員!秦發憤!油娃!”章易之、許光發、油娃等聞聲趕來。周挺杉急促地問:“為什麽停鑽?”當他聽說是馮超讓停鑽的,更是怒不可遏。他猛將拐杖扔掉,手扶刹把振臂高喊:“打鑽!”鑽盤轉動起來了,一個工人擔心地說,“可是柴油……”

正在這缺油的關鍵時刻,家屬煉油廠送油來了。陳淑芬在車上喊:“有機油、汽油、柴油,保證沒有馬糞、硫磺。”馮超見又開了鑽,就去找章易之、姚雲朗說:“龍四段油層很薄,現在還拚命找它,目的何在?”姚雲朗向馮超說明了三結合小組研究的情況,並說無名地很可能成為主力油層。此時,魏國華從窗口告訴姚雲朗,說龍四段已鑽開了,油氣顯示良好,井下壓力很大。章易之和姚雲朗聽了之後都很興奮。章易之對姚雲朗說:“加大泥漿比重,防止井噴,再調些重晶石!”姚雲朗說:“已經通知了供應處,馬上就送重晶石來。”章易之剛要走,馮超威嚇他說:“這口井一噴油,人們會不會問:章總拚命反對拿大油田,是什麽居心?”章易之堅定地說:“我得跟黨同心同德,絕不會再給人家當槍使!”

章易之走後,小馬來了,說周隊長將群眾發動起來了。老工人揭發了出賣周老大的人,從家屬裏頭挖出了一個在裕明當過典獄長的老家夥。馮超聽了非常驚慌。突然電話鈴響,馮超拿起話筒,對方說供應處要送重晶石來。他知道重晶石是壓井噴不可缺少的材料,就馬上阻止道:“夠用了,不用往這送了!”打完電話,馮超聽著外邊的談笑聲,他知道大勢已去,就伸手抓起地下放著的棉紗,搞起了破壞。

章易之根據周挺杉井隊的實踐,重新擬了一個新的方案。在黨委擴大會上討論時,他說:“要調集五十個井隊,全部壓上無名地,打這樣幾條大剖麵,抱個大金娃娃。”華程讓大家討論這個新方案,人們都表示讚成。馮超突然跳出來說:“帝國主義封鎖,修正主義壓迫,現在談抱個大金娃娃,為時過早吧!我們施行了一條好大喜功的路線,必然得到勞民傷財的結果!”這話頓時引起了會場一片憤怒聲。華程忍著怒火說:“你這是以突然襲擊的方式,說出來的久經考慮的話!”馮超瞥了華程一眼又說:“我們為什麽會犯這樣的錯誤,根本原因是聽不得不同的聲音。決策人物是些什麽人,是扶刹把子的。”聽了這話,人們氣憤地紛紛站起來駁斥馮超。

周挺杉將拐杖一扔,怒不可遏地站起來說:“一個國家要有民氣,一個隊伍要有士氣,一個人要有誌氣,有了這三股氣,封鎖怕什麽?扔原子彈怕什麽?我們頂天立地地站著!”周挺杉繼續說,“我們不拒絕外援,但是要維護自己的政治獨立,根據自己的特點,自力更生地建設我們的國家。”華程接著說:“這就是我們的路線,走這條路線,就是要靠黨的領導,靠工人階級。”接著,華程激動地說:“團結其他勞動階級,團結知識分子,一同艱苦奮鬥!我們的人民不屈不撓,扶刹把子的工人有偉大的抱負,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壓倒我們,永遠也沒有!”

突然,外邊傳來井噴聲,油娃匆匆跑來,把一團棉紗扔在桌子上說:“打到高壓油層,鑽頭被棉紗堵塞住了,我們在起鑽的時候抽噴啦!”周挺杉告訴油娃,要快切斷電源,注意防火。馮超卻故作緊張地說:“它真的噴啦?”周挺杉精神抖擻地說:“它噴個落花流水才好呐!人沒壓力輕飄飄,井沒壓力不噴油,我們要的就是高壓井啊!”

井場上,油、氣、水、泥漿的混合物“突突突”地噴了出來,噴柱越來越高。許光發和油娃冒著井噴正在強行下鑽。華程、周挺杉趕到井場,春生報告說,泥漿比重太低。周挺杉說:“快加重晶石!”可是,供應處的重晶石被馮超回絕了沒有送來。

為了取得井噴資料,姚雲朗跑向井口。由於天然氣太大,她被熏倒了。魏國華趕緊把她搶救了出來。情勢危急,戰區作了緊急動員。一時,救火車、卡車、水泥車、固井車一輛輛奔馳而來。人們拿著救火工具向井口奔去。周挺杉快步奔向配電房,突然發現一隻顫抖的手要推電閘。周挺杉大喝一聲:“誰敢合閘!”那人一回身,原來是馮超。馮超垂死掙紮,用力合上電閘,大聲狂叫:“周挺杉,你們井毀人亡啦!”可是,電路早已切斷。馮超未能得逞,他嚇得癱倒在地。周挺杉把他揪出來,交給了民兵。這個當了敵人的走狗,出賣了周老大,隱藏了十多年的反革命分子,終於落入了人民的法網。

華程將周老大遺留下來的紅袖標給周挺杉戴上,無限信任地說:“袖標上有老一代石油工人的血,新的鬥爭更增添了它的光輝!老周,你指揮壓井!”

井架逐漸傾斜,噴柱直衝天車。等重晶石已經來不及了。此時情況非常危急,如果不能迅速壓井,就會出現井噴的危險事故。華程、周挺杉決定趕緊往泥漿裏摻土加水泥。可是水泥倒進泥漿池裏都浮在上麵,不攪拌均勻,對壓井全無作用。

“石油工人一聲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在這危急時刻,周挺杉飛身躍入泥漿池。他不顧皮膚灼傷,揮動雙臂,用力攪拌。許光發、油娃、秦發憤、春生等人緊跟著跳進泥漿池,奮力攪拌。剛攪拌完水泥,周挺杉又奔上井台,奮不顧身地強行下鑽,噴柱直射在他臉上,頭暈了他沒有休息,又挺起身來頑強戰鬥下去。

經過奮戰,下鑽終於成功。油管裏原油噴射。三個構造模型中的小紅燈全亮了。

廣播喇叭發出了洪亮的播送新聞公報的聲音:“中國工人階級奮發圖強、自力更生、艱苦奮鬥,我國石油產品基本自給,中國人民用洋油的時代,一去不複返了……”火車站上,一列列長龍一樣裝著原油的列車,奔向祖國的四麵八方。周挺杉和華程帶著勝利的微笑,回想起許多往事。周挺杉望著氣勢雄壯的煉油廠,無限自豪地說:“離開‘美孚’,頂著現代修正主義的壓力,我們這裏是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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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粗獷·黑白對比

影片以六十年代大慶石油會戰為題材,緊緊圍繞著艱苦創業,到底是走自己的路,還是跟在帝國主義後麵,拾人牙慧的原則性矛盾衝突,生動地表現了中國石油工人不怕壓力,不怕困難,敢想敢幹,艱苦創業的英雄氣概。

影片在攝影、表演上都取得了較高的藝術成就。攝影師王雷的攝影,畫麵構圖線條粗獷。他能很好地注意配置重厚的前景,又是利用斜線透視,角度富有變化;在鏡頭運用上,樸素,穩重,簡潔,順暢,沒有打斷跳動。

在色帶關係上,攝影師大膽地強調了黑白色彩的對比,如白茫茫的大雪原襯托鑽機、井架等黑重的大色塊,對比強烈,有重感,有力量。這些使影片形成了渾厚、凝重、激越、昂揚的基調,富有較強的感染力量。

回望精彩

在這部影片中,一場周挺杉製止井噴的戲著實讓人印象深刻。導演將他飛身躍入泥漿池的畫麵拍攝得細致入微、氣勢磅礴、真實感人:“周挺杉飛身躍入泥漿池。他不顧灼傷皮膚,揮動雙臂,奮力攪拌。剛攪拌完水泥,周挺杉又奔上井台,奮不顧身地強行下鑽,噴柱直射在他臉上,頭暈了他沒有要求休息,又挺起身來頑強戰鬥下去。經過奮戰,下鑽終於成功。”

星光:張連文

張連文,1945年2月生,吉林省長春市人,北京電影製片廠國家一級演員。1960年考入北京藝術學院表演係科,學習話劇表演,開始了他的表演藝術生涯。代表作品有《豔陽天》、《創業》、《海囚》、《挺立潮頭》等。

為了真實再現當年大慶工人創業的情景,電影拍攝前,《創業》攝製組全體演職員專程進駐大慶體驗生活。張連文與石油工人同吃同住同勞動。當時正是冰天雪地,零下20多度,為了將周廷彬手扶刹把,製服井噴的鏡頭拍攝完美。張連文一天十幾個小時站在井台上,如果趕上起風的時候就更苦。這時他才真正體會到石油工人的不容易,才知道劇本裏那些激情萬丈的豪言壯語,不是嘴裏喊出來的,都是在實踐裏幹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