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羅樓的後路
長生宮內。
阿爾薩斯帶著羅樓回宮，他朝著坐在上方的羅樓拱了拱手：“王上，幸不辱命，那低等世界的生命，一個不留。連喪屍的種子都沒撒下，他們連喪屍都不配當。”
羅樓輕輕一笑：“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等阿爾薩斯下去後，他才看著站在地上倔強的羅月。
“回來啦？”
羅樓輕聲問道，表情沒有一點責怪，顯得很是溫柔。
但是就是這一份溫柔，卻讓羅月不寒而栗。
她了解她的哥哥，越是這樣，越代表著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哥哥，直說吧，你準備拿我怎麽樣。我明白我做錯了，你給我什麽懲罰，我都甘願。”
“懲罰當然是有的。”
羅樓說道：“我身為長生宮之主，在那之前，我經曆兩個世界，在第一個世界裏掙紮求存，拋棄妻子背離同伴，雖然當時是有原因的，但是這個事實不可否定。第二個世界，我費盡心力才成為超脫者，這才晉升到最終世界。加入大楚皇朝九死一生，才有了現在的地位和實力。”
“你所做的一切，是對我這麽些年拚死努力的一個極大的否定。當然，這事情已經過去，身為我的親人，你有特權可以免去一死，但是懲罰也不必可少，可是你現在也要為我長生宮的發展做出一份貢獻。”
麵對羅月疑問的眼神，羅樓說道：“你不是有婚約在身麽，我見過對方，很不錯，這事情我答應了。”
“哥哥！”
羅月一下子呆了。
他這麽能答應，他這麽會答應！
“嗯？”
羅樓問道：“為我長生宮做點貢獻，很難麽？”
“可是你派人已經滅了須陀的世界！”
羅樓滿不在乎的道：“哦，那個啊，作為冒犯我的一點教訓，隻是阿爾薩斯見不慣有人詆毀我長生宮，略微偏激了一點。雖然有些違抗我的命令，但是卻真心實意為了長生宮，我就不追究了。”
羅月忽然愣了愣，眼淚從眼眶開始流下，她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就連哥哥你也……拿我當利益交換的工具麽？”
“我明白了，我會去做的。”
羅月轉過身，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望著她的身影，羅樓眯了眯眼，久久不說話。
“哎……”
良久，寬敞的大殿中，才深深的吐出一道歎息。
“羅樓哥哥，不要擔心，月兒姐姐會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的。”
黎落的虛影出現在他的身邊，一蹦一跳的鑽進了他的懷裏，眨著大眼睛安慰道。
羅樓笑了笑，像撫摸貓兒一樣摸著黎洛的秀發，“希望如此吧，她雖然有天資，但是卻缺少了一顆強者之心。在長生宮之內還好，可是她的心不強，又怎麽能耐得住長生宮的寂寞，總有要出去的一天。可那個心性，出去了也等於是送死。”
“我給予她絕望，她那顆孱弱的心就會死亡，從而新生的……是一顆堅強無比的強者之心，雖然有些偏頗，但是目的達到了便可，我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哪怕是親人。”
這就是羅樓的道，隻要能達到目的，他不在乎過程。
哪怕眾叛親離，哪怕身死……也不後悔！
“瑟琳娜姐姐說的對呢，哥哥你很溫柔……”黎洛輕輕的說道。
羅樓的動作一頓，聲音冷冽起來：“別提她了，都過去了，真兒呢。”
“真兒現在被清書姐姐帶著，很健康。”
“哦？那去看看吧。”
羅樓微笑著說著，離開王座大步朝著巫妖殿邁去。
巫妖殿中，李清書抱著熟睡的嬰兒，露出了一絲慈愛的笑容。
隻有在那個低等的武道世界，以及照看羅真的時候，她才會感覺到自己像個人。
而不是一隻冰霜巫妖。
“你來做什麽？”
李清書臉色忽然一冷，看向了從門外進來的長發男子。
羅樓淡淡道：“我自己的女兒，都不能看麽？”
李清書冷笑：“連自己親妹妹都能賣出去的人，眼裏還會有女兒？”
聽到此話，羅樓眼中出現一抹憤怒，“你也不理解我？”
“不，我理解。”
李清書說道：“正是因為理解，我才不讚同。你明明有其他的方法，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給予絕望，你明明可以給予希望的，可以正確的引導羅月……以及任何人。”
“因為那樣最快！”
羅樓說道：“我從來不做穩妥的事情，尤其是當這件事情又可能會變得無意義。”
李清書像是沒聽到羅樓的話，看著它，自顧自的說著：“如果哪天，我也變得有意義的時候，你也會賦予我絕望嗎？”
羅樓眯著眼，盯著她半晌：“你心態失衡了，清書，這對你不好。”
“我知道……”李清書眼神直勾勾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也是一個女人，我還沒有變成喪屍那樣的行屍走肉。有時候我在想，假如當時你留了下來，我們是不是會以完美的人類之資進入最終世界。你不再是超脫者，而是我們的領袖，一起奮鬥，一起歡笑，一起悲傷，一起成功……”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良久，李清書才輕笑一聲：“算了，怎麽可能，我失態了，不好意思。你來看真兒的話，她才睡著，不要吵醒她。”
“你……”
羅樓深深的看著李清書一眼，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口，最後隻能轉身出門。
巫妖殿之外，阿茲娜等待在那裏，看到羅樓出現，她笑了笑：
“理念不合對不對？我早就說過，你們不是一個理念，她是正義之人，而你，是邪。”
邪，但並非惡。
羅樓冷冷瞥了她一眼，“心情不好，別惹我。”
“喲，咱們強大的宮主大人，六品無常使，也會說出這樣任性的話？我有時候還覺得怎麽會有你這種非人的存在，現在看來，你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啊。”
阿茲娜像是看到什麽稀奇的事情，望著羅樓笑道。
鋥！
一道黑氣彌漫在她的脖頸前，帶起了一絲秀發飄落。
羅樓拿著黑魔劍，冷聲道：“你是不是在外麵呆的久了，想試試黑魔劍裏的滋味。暗黑主君還少個伴，我讓你去和他作伴吧。”
“還真生氣啊……”
話音剛落，黑魔劍就侵襲了過來。
阿茲娜臉色一變，道道黃沙覆蓋在身前，可是卻被黑魔劍一下接一下的戳破。
“你！”
一道巨大的黑色波紋蕩來，將阿茲娜橫掃出去，羅樓的身形出現在她的身前，當頭一劍劈下。
“沙盾！”
阿茲娜手上出現了一個黃色的盾牌，劍身擊打在了盾牌前，砰的一聲，盾牌化為黃沙四散。她的身形如炮彈一樣落了下去，落在了最終世界的大地上。
砰！
最終世界明顯出現了一團煙霧。
“哼。”
羅樓在空中冷冷的道：“我是長生宮的宮主，我才是王上，你沒資格向我說教！”
“氣消了？”
絲絲黃沙卷起，在羅樓的身後聚集起了一個人形。
阿茲娜苦笑道：“還真是不留情麵呢。”
她的衣服上出現了一道血痕，從額頭一直到下麵，要是再重一點，阿茲娜就被劈成兩半了。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遲早有一天，等她成長到了你不可忽視的地步，你一定會殺了她！”
羅樓沉默了一陣，“到時，再說吧。”
……
幾個月之後，長生宮之外出現了熱鬧的景象。
羅樓坐在王座上，左右兩排全都是都督級以上的長生種。
黎洛在左，安立元在右。
在他的身邊，羅月臉色麻木的站在那裏，她的眼神裏已經失去了原先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堅毅以及……冷漠。
這就是羅樓的成果，以最壞的方式給予人們絕望，讓他們產生最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是可怕的。
假以時日，羅月會成長他也不能忽視的……敵人。
所有人都一樣。
李清書變強了也會推翻羅樓的理念，事實上她現在也在這麽做，隻是羅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她去罷了。
羅神雖然對他極為崇拜，但是也隻是崇拜他的強大，一旦有一天他超越了羅樓，那麽後果可是不可估量的。
而羅魔，雖然也很恭敬，但是他和羅神有一樣的目的，一旦他強大了，就會殺死自己，為他的母親報仇。
正是因為這樣，羅樓才必須保持自身的強大！
一種讓人仰望的強大。
這樣才會引起人追趕，才會讓整個長生宮都強大起來。
哪怕自己最後萬劫不複……可是這些人已經強大的話，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結局。
如果不能追求最終的進化，那麽為自己鋪就的一條後路，就是以自己的滅亡，帶起全部的強大。
“這是一場你追我趕的道路，一旦我鬆懈了，就會身亡……”
羅樓看著眾人，心中默默道：“來追我吧，看你們是否有資格追得上我。”
殿外，一隊人馬緩緩進入，摩根帶著一隊人馬徐徐進了大殿，首先就朝著羅樓一拜，之後看了一眼羅月，微笑起來。
“那麽，定親儀式開始吧。”
羅樓淡淡的聲音，響遍整個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