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朱毅也算是夠倒黴,想要陷害易天和楊梓驍不成,反倒自斷絕路。

在朱毅看來,這不公平,絕對不公平!

明明殺了張武德的人是易天和楊梓驍,自己隻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結果下場卻比惹起禍事的易天和楊梓驍還要慘,換做是誰,心裏都必然極度不甘心。

我是一個武學天才,年過二十三就已經是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我還要在今年的宗門大比中,一鳴驚人,大發異彩,晉級候門,成為天劍宗最為上層和最具有未來的候門弟子,成為夢幻大陸赫赫有名的絕頂強者,然後從此光宗耀祖……

然而,這一切美好的夢想,全都被毀了!

就因為這兩個無恥至極的家夥,自己被取消了大比的資格。

就因為他們,自己不得不被逼進入令所有天劍宗弟子談之色變的,號稱有去無回的禁地三絕穀,從此生死難料!

就因為易天與楊梓驍這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自己偉大崇高的夢想一夕之間化為泡影。

憑什麽!

自己原本是一個未來不可限量的天之驕子,如今卻落到如此不堪地步!

憑什麽他們兩個廢物卻活的要比自己滋潤!

朱毅憤怒,不甘,怨恨。

他恨不得殺盡所有人,恨不得將世間萬物都摧毀成灰灰,恨不得將易天與楊梓驍二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可是他知道他打不過易天那個怪胎般的家夥,他沒把握能在易天殺死自己之前解決掉他們兩個,所以他隻能忍,千方百計的忍,無底線的把所有怨恨與不甘都忍在心裏,直到關鍵時刻一擊必殺!

“沒用的廢物,難道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了你嗎?”朱毅驀然殺氣畢露,虎目圓睜,死死盯著楊梓驍,大聲怒吼道。

這是今日朱毅第一次撕下冷漠的麵具衝楊梓驍發火。

朱毅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再忍下去他怕自己會會抓狂,會發揮。

“那你就殺啊!來呀,你動手啊!”看著朱毅突然雙目通紅,恨意滔天,殺機凜然的模樣,長期籠罩在陰影下的他突然忍不住心裏顫抖了一下,差點氣勢弱了下去,幸好眼角餘光瞥到走在前頭的易天,心裏這才陡然膽氣足了些,挺著一米八幾的身高,向朱毅挑釁道。

“啊!我要殺了你!”朱毅怒吼一聲,右手劍一拔,就欲揮劍將眼前這個名叫楊梓驍的廢物碎屍萬段。

“幹什麽?想找死嗎?”易天早已注意到身後的情況,驀然轉身,臉色陰沉的盯著對峙的兩人,眼眸中寒光一閃而逝,銳利的眼神仿佛刀子般唰一聲割裂楊梓驍與朱毅的心房。

朱毅尚未完全失去理智,在被易天盯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毒蛇給盯上了一般,讓他渾身毛孔悚然,腳底直冒寒氣。

他不敢動彈,不敢拔劍,他相信,隻要自己一動,下一秒很可能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他的劍還停留在劍鞘裏,赤紅的眼眸漸漸變為黑色,凜然殺機慢慢化為無形。

“哼,不久之後,你一定會死得很慘!”朱毅如同高傲的孔雀,冷冷瞥了眼螻蟻般的楊梓驍,咬牙切齒的從口中吐出一句話。

“你就吹吧你,馬了戈壁的。”見朱毅總算轉身離開,楊梓驍忍不住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這才發現,就僅僅是方才那短短片刻,自己的前胸後背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被冷汗浸透。

麻痹的,我剛才居然被朱毅那家夥給嚇住了?

楊梓驍自覺十分丟臉的暗罵一聲,他實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就在方才,他分明感覺到,如果不是易天及時開口,朱毅真的很可能會出劍殺了自己。

這朱毅變得逾來逾陰沉,也越來越可怕了!

“你在搞什麽鬼?”朱毅已經自顧自往前走,易天刻意慢了一步,目光灼灼的盯著楊梓驍。

“這家夥變得越來越陰森了。”楊梓驍盯著朱毅的背影,心有餘悸的說道。

“嗯?你是故意試探他?”易天眉頭皺了皺,若有所思。

“嗯。從昨天開始,這家夥的反應就有些不正常。不管是誰,我相信,遇到他那種情況,心裏都會很不甘心,恨不得將我們大卸八塊,尤其他還是那種極為高傲,自認高人一等的人,更不可能會甘心被送進三絕穀。但除了先前剛聽到那消息時他失態之外,其餘時間整個人都變得十分冷漠,盡管仍是那麽高傲,但卻不再輕易找我們的茬。”楊梓驍低聲解釋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你認為他可能是在隱藏自己的真正情緒?”易天道。

“不錯。而且我懷疑這家夥暗地裏肯定有什麽陰謀,不然以他齜牙必報的個性,不可能會隱忍平靜這麽久。”楊梓驍點頭道。

他與朱毅同在天劍宗這麽多年,彼此又一直看不順眼,對對方的個性和心思都十分了解,因此他一下子就發現了朱毅的反常。

“你說……這家夥會不會暗地裏跟張天放那老家夥通風報信了?”易天雙目微眯,眼眸中精光閃爍,突然淡淡道。

“啊?這……糟糕,以他的性格,肯定會的。這個狗改不了吃屎,吃裏扒外的家夥,老子去宰了他。”楊梓驍臉色陡然變得十分難看,頓時勃然大怒,嚷嚷著就要衝上去砍了朱毅這個叛徒。

“去個屁,我們又沒證據,怎麽證明他通風報信了?”易天沒好氣的斥道。

“那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暗地裏通風報信,然後乖乖等著別人來殺我們吧?張天放那老匹夫有多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真被他發現我們的行蹤,那我們就算是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楊梓驍心慌慌道。

“慌什麽慌,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肯定有辦法。”易天心裏也十分鬱悶憋屈,皺眉沉思。

“不行,我們堅決不能跟他走在一起,太危險了。”楊梓驍當機立斷道。

“我問你,從羅陽城到宗門,是不是隻能從西城們出去,然後路上隻有一條路?”易天邊走邊問道。

“當然不是。但從西城們出去的那條路是距離宗門最近的一條,路程剛好差不多一個月,其餘的幾條路都要繞道,太遠了,時間根本來不及,而且我也不熟悉,很容易走岔。”楊梓驍臉色尷尬的解釋道。

“前路多難啊。”易天的雙眉緊緊皺成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