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慌張?”黎天涯麵露不悅的看著那闖進來的天劍宗弟子大聲喝道。

“不……不……不好了。”那天劍宗弟子上氣不接下氣,人還未到跟前,就已氣喘籲籲的衝黎天涯叫道,神色顯得十分慌張失措。

“哼,難道天塌下來了不成?”黎天涯大為不滿的嗬斥道。

“回……回長老的話,大事不好啊,弟子方才聽聞張天放副城主正率領大批人馬往這裏趕來……”那天劍宗弟子總算喘了口氣,語氣急促的說道。

“張天放?他來這裏做什麽?”黎天涯麵色一怔,眼眸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易天和楊梓驍聽到副城主張天放要帶人來這裏,心裏頓時打了個突,脖子忍不住縮了縮,相視苦笑。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啊。

堂堂羅陽城副城主的兒子被殺,這事絕對是震驚盤龍帝國的大新聞,如今張天放上門抓人,易天和楊梓驍心裏還真有點怕怕的,不知道天劍宗最終會怎麽處理此事。

要是黎天涯或天劍宗頂不住壓力把他們兩個給交出去的話,後果實在太不堪設想了。

唉,衝動是魔鬼,早知道當初就該忍一忍,不該為了逞一時之快而痛下殺手。

想起張天放的身份地位以及名列羅陽城十大高手之一的修為,易天和楊梓驍心裏就忍不住一陣後悔莫及。

“那個……那個……”那天劍宗弟子偷偷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楊梓驍,麵有難色的結結巴巴道。

“怎麽回事?”黎天涯注意到他的眼神,看了一眼楊梓驍,問的卻是那天劍宗弟子。

“據說,據說是那張天放的兒子被我們天劍宗的兩個弟子殺了,他正帶人來我們這抓人呢。而且除此之外,他還宣布全城搜索緝拿天劍宗弟子。”那報信的弟子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張天放的兒子被殺了?”黎天涯吃了一驚,不敢置信的問道。

張天放他是相當熟悉的,畢竟天劍宗與羅陽城淵源頗深,兩者難免經常打交道,張天放的兒子張武德他也見過,是一個資質還算不錯,但個性卻極為囂張狂妄之人,仗著有個好爹,盡幹些傷天害理天怒人怨的破事,弄得羅陽城的老百姓都怨聲載道,名聲可以說是臭到了極點。

黎天涯也十分不喜那個家夥,要不然當初早就把他收入天劍宗了。

沒想到這聲名狼藉的家夥居然被人殺了,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不知道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動的手。

要知道羅陽城裏看張武德不爽的人多了去,一些高手強者甚至都有將其殺之為民除害的想法,但這麽久以來都沒人動他,隻因為他身後那個牛逼轟轟的老爹實在不是一個好招惹的主。

其它不說,單是張天放羅陽城副城主的身份就足以震懾大部分人,除非是不想在羅陽城或盤龍帝國混了,否則一旦動了張武德,必然要招來張天放的瘋狂報複。

而更為令人忌憚的則是張天放那一身深不可測的修為,十大高手的名號可不是白白得來的,能在擁有數千萬人口的羅陽城裏占據占據十大高手之一的席位,其修為有多麽可怕恐怖可想而知。

即便是黎天涯自己,也絕不是那張天放的三招之敵。若不是他頭上頂著一個天劍宗內門長老的身份,恐怕張天放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強者為尊,弱肉強食,這是世間唯一的真理。

不對,那名弟子方才分明說張武德是被天劍宗弟子給殺的。

黎天涯心裏驀然一緊,臉上處變不驚,腦子裏卻已將事情前前後後理了一遍,得出了一個他最不想得到的結果:張武德很可能是被楊梓驍給殺的,後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如果張武德真的是死在楊梓驍或其它天劍宗弟子手中,必然要引發一場羅陽城有史以來最驚天動地的大動蕩,天劍宗要麽乖乖服軟,把殺人凶手交出去,要麽從此與張天放勢成水火,不死不休。

而不論是哪個結果,都絕不是黎天涯乃至天劍宗高層所願意見到的。

黎天涯心裏越想越驚懼不已,向來鎮定自若的他竟生平第一次感到驚慌失措,有種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惶恐。

不過,自己見過張武德,他的修為在勢之境六重天,比楊梓驍還要略勝一籌,楊梓驍根本不可能殺的了他。

難道除了楊梓驍之外,真的還有另外一個天劍宗弟子也參與了此事?

如果真是如此,後果將更加嚴重。

黎天涯眉頭愈皺愈深,銳利如刀子般的目光在眾天劍宗弟子臉上一一掃過,當目光落到易天身上時,微微頓了頓,很快又移開,轉而落到了朱毅身上,不過他這次也同樣沒停留多久,又轉到了楊梓驍身上。

朱毅這人心高氣傲歸心高氣傲,個性有些狂妄不假,但其實內心裏是一個陰狠卻膽小的家夥,遇到比自己弱的他就狂妄到沒邊,遇到比自己強的則跟遇見貓的老鼠一樣。

這也是黎天涯不怎麽喜歡朱毅的原因之一。因而他迅速排除了朱毅是殺死張武德凶手的嫌疑。

楊梓驍此時的心情很不好過,尤其當黎天涯三度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他就忍不住一陣心驚膽顫,手心後背冷汗直流,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幾乎就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此時他也意識到自己和易天這次可能真的捅了一個了不得的馬蜂窩,後果嚴重到根本不是他一個普通的天劍宗弟子所能承受的了的。

這次真的要玩完了。

楊梓驍心裏後悔莫及,雙腿發軟的幾乎要癱倒在地上。

反觀易天這個始作俑者,心裏雖然也有些忐忑,但卻沒楊梓驍想的那麽多,不就是一個副城主的兒子而已,殺了就殺了唄,如果天劍宗真要把自己交出去,大不了自己立刻跑路就是。

至於洛離煙的下落,自己再另外想辦法尋找就是。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張天放再牛逼,難道還能把整個大陸都翻個底朝天不成。

院子裏的氣氛漸漸凝重起來,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個個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喘一口,均小心翼翼的看著黎天涯的臉色。

“楊梓驍!”寂靜無聲的院子裏,大家都心弦緊繃,黎天涯陡然一聲大喝,嚇得在場眾人渾身一顫。

“弟子在。”楊梓驍渾身一個顫栗,雙膝一軟,唰的一聲跪在地上,顫抖著嘴唇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