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劍宗大殿主殿上,天劍宗宗族天璣子神色肅然的端坐在主位上,半闔半閉的雙眼似有若無的掃視在殿上的眾人。

在無數弟子期盼下終於趕回天劍宗的太上長老兼外門總管天玄子姿勢慵懶的坐在他下首,淡淡的目光時而在各個弟子們的臉上一一掃過,看到表情鎮定自若的易天正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望著自己,視線不由停頓了一下,微不可察的朝他輕輕點了點頭,嘴角似乎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然後才收回目光,兩手交叉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著臉色陰沉的大長老天權子和執法堂負責人天德子,以及天陽子和天明子等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人根本看不出他此刻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除了天劍宗這些高層人物之外,每個太上長老的身後都還分立著兩名弟子,基本都是各自門下最有前途的弟子,候門六傑赫然在列,唯有不老女神天靈兒例外,身後孤零零的沒有一人,沒辦法,她唯一的弟子易天此刻正被押解在跪在大殿上呢。

按照慣例,為了維護天劍宗的正常秩序,執法堂安排了諸多執法隊的隊長帶著所屬隊伍的精英成員分散站立在大殿的各個角落,一來是隨時聽候掌門的吩咐,二來也是為了以防有意外事故發生。

執法堂是天劍宗的一個權利極大的另類組織,所屬成員來自各個門,但卻不歸任何門管轄,隻聽從掌門和執法堂天德子的調遣,隻不過在天德子數十年的治理下,執法堂已經儼然成了他的私有物,固若金湯,連天璣子想要插手都很難。

白仙兒、藍思明、東方城和張東碩等人雖然號稱是候門六傑,但事實上他們隻不過是天劍宗近十年來最年輕最傑出的弟子而已。

天劍宗身為泱泱大宗門,自然不可能隻培養出這六個傑出弟子,隻不過往年候門中出來的傑出弟子要麽在大陸上行走,要麽是進入執法堂,亦或是分配到內門、外門等宗門其它部分,負責指導訓練其它弟子。

這些人都是天劍宗的精英弟子,也是天劍宗的中堅力量,實力與白仙兒及藍思明等人相差無幾。

執法隊作為具有強製執行門規的部門,所屬成員自然要有一定的實力,否則若是宗內弟子違背了門規,誰能依規處罰製裁他們?

因而事實上,能夠有資格加入執法隊的弟子,無一不是天劍宗各門中實力修為最為精湛的精英,每十年換一屆。毫不客氣的說,他們才是弟子中真正的佼佼者。當然,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由於執法隊是每十年換一屆,在這十年中,不乏有天賦異稟的新晉弟子出現,就如五年前的白仙兒,以及藍思明等候門六傑。

尤其是百年前的天靈兒和五年前的白仙兒,可謂天劍宗數百年來最具天賦的武學奇才。

隻不過今天眾人匯聚一堂的目的並不是談論這些,而是對易天進行審問,陣勢相當大。

每個人都幾乎麵無表情的坐著,大殿裏的氣氛顯得無比凝重,仿佛膠著了一般,空氣淩厲安靜的隻有每個人輕緩的呼吸聲。

“最近咱們天劍宗的日子很不安寧啊,尤其是昨天,還發生了我天劍宗開宗立派以來最令人震驚的事情”當天劍宗的所有弟子們集中在殿外翹首望著氣氛古怪的大殿內時,天璣子環視周圍一圈後,終於開口說道。

大夥本來還以為天璣子會說些場麵話,沒想到直接就開門見山了,一個個弟子當即屏氣凝神站著,大氣不敢喘一口,幾位太上長老則是不動聲色。

“有囂張狂妄膽大包天之徒,竟敢藐視我天劍宗的聲威,在天劍宗公然殺害了天權子太上長老的重孫子,簡直無法無天。”天璣子猛地一拍桌子,滿臉怒容,聲若轟雷的怒斥道。

眾人心神一震,誰也不敢開口,唯恐遭了池魚之殃。

“這件事性質極其惡劣,影響極壞,一旦傳出去,我天劍宗還有何顏麵在大陸立足。因此,老夫已經下令全宗上下全力捉拿殺人真凶,誰敢窩藏包庇,罪加一等。”天璣子首先聲色俱厲的表明了自己要捉拿真凶的決心。

“但是……”天璣子說到這,頓了頓,淩厲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直把眾人看的心底發毛。

眾人都清楚,天璣子這個但是才是今天的重點之一。

“日前,有人懷疑宗門新晉弟子易天是殺死天皓雲的真凶,本著不可枉殺無辜,絕不冤枉,絕不錯過的原則,也為了查明事實真相,我特以天劍宗宗主的身份,在本宗主殿召開最高會議,由老夫,天劍宗執法堂太上長老天德子,天劍宗外門總管,藏經閣負責人天權子,及天陽子、天明子和天靈兒共同審理此案。”天璣子總算提出了今天要解決的問題。

“冷傲乃是我天劍宗候門十二劍使,在天皓雲慘遭殺害當日,一直都跟在天皓雲身邊,唯有他知道真凶是誰,但他現今還處在昏迷當中,尚未蘇醒。原本我們應該等他醒了再做決定,但又恐不法之徒會趁著這時間逍遙法外,興風作浪,因此老夫提請了這次議會。現在,我宣布,最高會議正式開始。請相關人等各自陳述理由。”天璣子猶若洪鍾的聲音響起,回蕩在主殿之上,眾人渾身一震,隻覺一股強悍的氣息瞬間籠罩在大殿中,讓人不自覺心生幾分壓抑。

也就在此時,已經執掌各自塘口多年野心勃勃試圖掌控天劍宗話語權的各個太上長老們才恍然發覺,原來在自己不斷苦修之時,天璣子也在不斷進步著。

看著麵色凝重的天璣子,無論是天權子,還是天玄子,亦或是其餘幾位太上長老,皆清晰分明的感覺到了天璣子有意無意中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心中盡皆震驚不已。

“易天,由你開始。”天璣子仿佛未感覺到大家心裏的訝異和震驚,兀自對易天淡淡的說道,“現在很多人都懷疑你是殺死天皓雲的真凶,你怎麽辯解?”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立即唰一聲全集中在了易天身上。

易天抬頭掃了四周眾人,夷然無懼的傲然道:“我沒殺人。”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將易天一身狂傲之氣毫不掩飾流露無疑。

眾多弟子心中一震,沒想到都到現在這地步了,易天還這麽狂妄自傲,與流言所說一摸一樣,實在太目中無人了。

不過他們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對他生出幾分佩服之心,在這麽多實力超絕的大人物麵前,竟還敢這麽囂張,換做是他們,恐怕早就嚇尿的連話都說不清了。

“放肆!”天德子率先大為惱怒的厲喝道。他早就看易天不爽,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都到這份上了,易天還擺出一副這麽狂傲的姿態,儼然沒把他們這些老家夥放在眼裏,要是不好好懲治一番,他執法堂的威壓何在,以後還怎麽在宗門裏嚴格執法。

“我放肆?”易天轉頭盯著天德子,目光炯炯有神,失聲笑道,“我隻是說我沒殺人而已,這有什麽錯?難道還要我傻傻的承認是我殺了人才不算放肆?這算是什麽道理,那你還不如幹脆直接宰了我,還何必浪費時間在這裏審問我?我還想說是你殺了天權子師伯的重孫子呢。你承認那就說明你是殺人凶手,若不承認,那就是放肆,那您老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噗。”易天這話反問的十分犀利,惹的眾多弟子都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隻是一感覺到天德子仿佛要吃人的目光,都連忙收起笑容,正襟危坐。

“你……你狂妄至極……”天德子氣的臉色漲紅,怒容滿麵的死盯著易天,恨不得撲上去將易天碎屍萬段。

“咳咳。”天璣子不滿的瞪了易天一眼,出聲道,“事發當時你在什麽地方,正在做什麽,誰能給你作證?”

“事發當時?我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天皓雲是什麽人,長什麽模樣,又是什麽死的。”易天眼神迷茫道。

“放屁,天劍宗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會不知道?我看你是狡辯。”天德子立刻又跳了出來,指著易天破口大罵道。

“你把你昨日的行蹤都具體匯報一遍吧。”天璣子淡淡道,直接把正想大發雷霆的天德子一口氣堵在了那裏,讓他不上不下的忒難受。

“哦。”易天對天德子那張氣的臉色發青的老臉熟視無睹,低頭思考了一下,這才目光閃爍,稍有些難為情的說道,“真的都要說?”

“說就說,廢什麽話。”天璣子早就知道易天是個滑不溜秋的家夥,肯定會整出什麽幺蛾子來,當即板著臉道。

“那好吧。”易天表情很糾結的點點頭,緩緩道,“其實昨天我也沒做什麽事,昨天中午我不是剛和我師父上天山峰麽,後來到了那個宗門給我安排的住處,那啥,當時我和我娘子在屋裏休息了一下,然後就聽說宗主找我有事,於是我就去了。”

“去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是關於什麽如意什麽破劍的事情,我說我沒有也沒聽說過,到哪天德子長老認為我說謊,非要我把那什麽破劍交出來,我根本就沒那玩意,上哪交去,於是就差點吵了起來。接著我就回去了,然後還和我娘子花前月下恩愛了一番,接著我就莫名其妙的被綁走了,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