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四周眾人怪異的目光,朱毅驀然發現自己緊張過了頭,頓覺在眾目睽睽之下臉麵大失,心中不禁對易天更加怨恨。

“哼,易天,這裏乃是我天劍宗執法之重地,容不得你在這裏胡言亂語,肆意妄為!”麵對易天的步步逼近,朱毅強忍著雙腳向後退的衝動和內心對易天的畏懼,色厲內荏的嗬斥道。

這家夥實在被易天給折騰的狠了,害的他不僅在羅陽城眾師弟麵前丟了麵子,連自己最心愛的清河劍也成了人家的戰利品,後來還被逼得不得不狼狽逃亡,使他在心裏對易天留下了陰影。

親眼看到意之境高手被易天斬於劍下,貪生怕死的朱毅委實沒有勇氣去當麵挑釁易天。

不過現在當著這麽多師門長輩的麵,自己背後又站著天德子太師祖這棵蒼天大樹,他底氣十足,膽子也大了許多。

“朱師兄,自從羅陽城一別,你我已有月餘未見,真是想煞了師弟啊。”易天笑眯眯的張開雙臂,向朱毅擁抱過去,嚇得朱毅連連後退。

“別過來!”朱毅一路退到大堂柱子前,已經無路可退,但易天卻仍毫無所覺的撲過來,臉色頓時漲紅,又驚又懼的對易天大喝道。

“朱師兄何故如此,師弟隻是想和你敘敘舊情而已,為何卻拒師弟於千裏之外?”易天故作詫異的望著朱毅,茫然疑惑的問道。

“我和你沒有任何舊情。”朱毅凝神戒備的盯著易天,斬釘截鐵的說道。

在場的這些家夥,要麽是修為超絕的老變態,要麽是資質非凡的天之驕子,到了此時,哪裏還會看不出易天與朱毅之間不正常的詭異關係。

尤其宗主天璣子和四師叔祖天德子,眉頭微微皺起,臉色微沉的盯著朱毅。

一個勢之境大圓滿的家夥,居然會對一個隻有勢之境三重天的菜鳥又驚又怕,這讓在場眾人百思不得其解,要麽是朱毅有什麽把柄落入易天手中,要麽就是朱毅曾在易天手下吃了大虧。

朱毅敢在天德子的庇護下強行控告易天,想來第一條可以排除。

難道易天的實力要比朱毅高?

唯有這個結論才能說明朱毅對易天的態度會驚懼交加。

在場眾人驀得得出這個驚人結論,個個目光奇異的上下打量易天,似是想要將這個巧舌如簧的家夥剝得一幹二淨,看的明明白白。

“朱師兄,你的清河劍已經在楊師兄手中保管了將近兩月,不知你什麽時候才準備領回去啊?”易天忽然朝楊梓驍使了個眼色,楊梓驍會意,唰的一聲從腰間拔出朱毅曾經的佩劍清河劍,雙手捧著放在掌心上。

“你……”朱毅氣的幾乎要吐血,雙目通紅,充滿恨意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清河劍和笑意盎然的易天,目眥欲裂,臉色青紅不定的變幻著,麵孔不斷扭曲猙獰,真是吞了易天的心都有了。

他原本以為易天雖然修為古怪,自己一直都沒弄清楚為什麽易天隻是一個普通人卻能打敗自己,但這次他仗著自己有天德子撐腰,易天肯定不敢對自己亂來,卻忘記了易天根本不是一個行事按常理出牌的家夥。

身為一名劍修,隨身佩劍等同於劍修的第二條生命,如今易天把自己的佩劍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來顯擺,分明是赤.裸.裸的打臉,這讓朱毅如何不怒。

“這是怎麽回事?”天德子的火爆脾氣終究還是沒忍耐住,沉聲質問道,低沉的語氣中蘊藏著一絲讓人心驚膽寒的怒氣,大堂裏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這清河劍乃是自己當年隨身攜帶的佩劍,後來修為境界突破後,普通刀劍對他來說已經無用,便將其賞賜給了弟子陳坤明,後來曾聽陳坤明在請示自己後,又將清河劍賞賜給了朱毅。

孰料,他再次看到清河劍,拿著它的主人卻既不是陳坤明,也不是朱毅,而是這次自己要整的易天和楊梓驍二人。

自己當年的佩劍卻落到對頭手中,這簡直是對天德子莫大的諷刺和譏諷,天德子如何不怒。若不是為了表示自己的氣度,他早就暴跳如雷的要罵娘了。

天璣子等人也一眼瞧出楊梓驍手中的清河劍乃是天德子當年的佩劍,此刻見易天誌得意滿的向朱毅顯擺,還一臉的得瑟樣,神色不禁古怪不已。

可惜易天不知道清河劍最初的主人是天德子,更不知道這把劍有這樣一段曲折的故事,否則他一定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清河劍拿出來炫耀。

“回四師叔祖的話,此劍名曰清河劍,乃是朱師兄的佩劍,在羅陽城時,朱師兄與弟子打了個賭,然後輸給了弟子而已。”易天悠然道。

“打的什麽賭?”天德子盯著易天的臉,強忍著隨時要爆發的怒意問道。

“切磋而已。”易天雲淡風輕道。

“切磋?”眾人聞言,不由一驚,接著又是詫異。

如果易天所說是事實,那豈不是意味著擁有勢之境大圓滿境界的朱毅果然不是隻有勢之境三重天的易天的對手?

“廢物!”天德子掃了一眼麵色羞愧低著頭的朱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口中吐出這兩個字,

堂堂勢之境大圓滿的內門第三大弟子,卻輸給了一個剛拜入宗門的記名弟子,別說是他天德子丟不起這個人,就算是一個普通弟子,恐怕也會羞愧的一頭撞牆而死。

這還不止,最讓天德子無法原諒的是,朱毅這個廢物居然還把自己當年的佩劍給輸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說天德子之前對付易天隻是為了對付天玄子,他並不在乎易天的死活,那麽他現在就是準備真的一腳徹底將易天踩死,為自己洗刷這恥辱。

“太師傅,是他無恥耍賴,絕不是弟子技不如人。”朱毅感覺自己正在被天德子拋棄,心頓時恐慌起來,如果沒有了天德子的庇佑,他在天劍宗將再無立足之地,左右都是死,還不如最後拚一把。於是心裏一狠,一句話脫口而出。

“真的是如此?”天德子略微狐疑的看著朱毅,又瞧瞧麵無懼色的易天,心裏拿不定主意。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若要他相信朱毅不是易天的對手,他是真不相信的。但易天一副坦蕩蕩無所畏懼的模樣,一點都不心虛,又讓他忍不住暗自懷疑朱毅所說的真實性。

“弟子不敢欺瞞太師傅。”朱毅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和宗主及各位師叔祖就在這裏親自做個見證,你們二人在此再次比鬥一場,誰勝,清河劍便是誰的。”天德子略微沉吟了一下,望了一眼天璣子,得到他同意的眼神後,便對易天和朱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