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書 釋放惡魔
跟三個魔法師坐在快餐店裏，周書表現得很自然淡定，這對於正在觀察他的三人來說是個壞消息。
他們對於眼前人這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表示擔心。作為魔法師，他們還從來沒聽說過中國這片土地上有同類存在。這個時候冒出來的這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麽？周書和黛比的問題交換正停留在這個環節。
兩人相互交換著想要知道的問題，倒是也回答了對方一些東西，也拒絕回答某些情況。
問題交換停留在了周書的詢問上，‘你們這麽多人，來這邊做什麽？’。
這個問題對於黛比來說，想要解釋清楚需要花費大量的功夫，但這是絕對不可能被回避的情況。
她並不在乎將真相講出來，這又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情，其中最大的秘密也不過是魔法師本身。嚴格來說，他們很需要眼前的人幫忙，如果他真的拿到了撒旦聖杯的話。
那六個德國人是魔法師群體中出了名的惡魔崇拜者，從很久之前就被人懷疑，他們的手中擁有大惡魔遺留下來的一些道具。保存惡魔的所有物，在魔法師之中是非常大的罪過。
黛比他們的群體並沒有一個管理者，甚至完全不會形成組織，每個魔法師都盡量避免和同類人接觸，一直偷偷生活在人類社會之下。
在他們之中一直流傳著一些關於惡魔作惡的傳說，其中也有許多魔法師作為專職的驅魔人，在四處尋找並驅趕惡魔，將其送回地獄。
這些活躍在戰鬥第一線的驅魔人魔法師最近發現了一些很奇怪的狀況。原本被他們重點留意的幾名惡魔崇拜者，在兩個月前突然間聚集到了一處，並且開始辦簽證。
作為德國人。想要出國出遠門根本就不需要那麽麻煩，至少去大部分的國家不需要。這些驅魔人在某次聚會中將這個情況當做話題，拿出來很隨意的聊了一下，引起了他們這個小群體的注意。
稍微調查之後這些人就更加奇怪了，中國，那些惡魔崇拜要到那個無神論國家去做什麽？
作為魔法師。想要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還是比較簡單的。驅魔人們帶著自己滿載的好奇心，聯起手來對那些德國人進行監視，很快就發現發現了一些端倪。
他們發現了這些人手上的撒旦聖杯，被封印在一幅畫內的隻在傳說中聽過一兩次的東西。
聽說了這個名詞，驅魔人們開始尋親訪友，想要了解一下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麽。由於對方魔法師聚集了六個人，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與這些人大動幹戈。畢竟驅魔隻不過是討口飯吃的職業，順便救助一下被惡魔纏身的人類，他們需要對付的都是一些鬼怪。而不是人類。
這些驅魔人從沒對人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屬於那種好幾年沒和人打過架的存在。不過在尋訪了一些友人，查找了一些資料之後，他們覺得自己必須弄把槍，然後跟著這些人去中國旅行一趟。
惡魔聖杯，被藏在一幅叫做惡魔晚餐的畫作裏。畫這畫的人非常有名，是魔法師世界中獨一無二的大麻煩。這個人據說活了超過三百歲，在十九世紀曾經以一己之力大鬧了摸個魔法師的集會所。殺了當時在場的全部四十六名魔法師，將他們的屍體堆成一堆後將其石化。變成了一座讓人不舒服的石雕藝術品。
這一行為使他成為近代史上最為臭名昭著的魔法師逃犯，一些死者的親屬友人想要向其尋仇，又造成了其後十幾宗謀殺案。
殺人這種事倒是不算什麽，黛比他們的群體中沒有法律，更沒有行刑者和司法者。如果有誰被魔法所殺，能求助的隻有普通人類社會的法律以及他們自身的力量。
那名十九世紀的魔法師是當時一個人見人怕的存在。魔頭級別。但這人最出名的地方還不是他的殺人數量和殺人魔屬性，他是一個能夠召喚出惡魔的魔法師。
這個人的故事盡人皆知，在確定撒旦聖杯出自這個人之手以後，魔法師們有理由相信，一個巨大的麻煩將要被揭開。
驅魔人和他的朋友們加起來湊夠了二十人。找到那些德國人，想要和他們談一談。他們相信，這些人應該也不想讓這個世界充滿亂子，或許協商可以解決雙方的問題。
座談的結果倒是有些成效，德國人們坦言，表示自己要利用聖杯的力量做一些事情，去中國是想用那裏的枉死者靈魂為聖杯充能，以便於將其召喚到這個世界中來。
“枉死者的靈魂……”周書聽到這裏，不禁喃喃自語在口中念叨了一句。
黛比一直在那邊自顧自的講，見到眼前聆聽的人總算是給了自己一些反應，立刻停住話題詢問，“你知道嗎，中國人。你所在的城市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一共有二十萬人憑空消失。他們全都死了，但活下來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曾經存在過。”
這些情況周書當然懂，他之前就從那些德國人的口中聽說了一些。
撒旦聖杯需要人類的靈魂來充能，需要枉死的靈魂。周書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對於這幫野生的魔法師，周書隻能給予同情。他們什麽都不懂。
魔法界的魔法師做出這種東西，並且將其設定成這樣的開啟模式，很顯然，他這是在教唆拿到這撒旦聖杯的人去殺人。
周書請黛比繼續將事情講下去，不要跑過來問自己問題，那可是要額外收費的。黛比撇撇嘴，做了一個很美國化的表情，繼續浪費口水。
與惡魔崇拜者談判的魔法師們還是比較有收獲的，德國人表示，撒旦聖杯跟耶穌的那一支作用上差不多，可以治愈傷病，可以讓人青春永駐，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德國人表示。他們想要這東西，但他們此行中國並不僅僅隻是為了一己私欲。除此之外他們還說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消失的城市。
這些惡魔崇拜者向驅魔人拿出了一些列的數據，數據顯示，一座百萬人口的城市曾經存在過，現在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其存在的跡象也完全消失不見。甚至沒有人記得有這麽一座城市。
城中百萬居民全部消失不見，很有可能已經死亡，而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記得他們的存在。
那些因工作、旅遊、學習而離開這座城市的人，也在一夜之間成為了孤兒和無家可歸者。他們的記憶被改寫，親人和家鄉的內容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腦子裏，這些內容被替換成了一些聽起來非常相似的經曆——幼年喪父喪母，漂泊無助，在外遊曆無家可歸。
那些德國人表示，他們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發現這件事的。他們之中的一位有著一位中國妻子。在旅行社工作，會說中文。有一天他遇到了兩個來歐洲旅行的中國人，他們互不相識，但是經曆卻是一模一樣。
那德國人對此很感興趣，原本以為是兩人的緣分，於是就多詢問了幾句，看看他們經曆上的相似處究竟有多少。結果詢問下來，他發現兩人的話到處都是紕漏。簡直像是技巧拙略的說謊者在隱瞞著什麽。
於是乎這個人用了一些手段，想要聽一下兩人的真實情況。結果卻發現他們並沒有說謊。
不附和邏輯的真話，這個狀況令人感到奇怪。繼續深入調查他才總算是了解到了真實情況，他們的記憶似乎被人改寫了。
順著兩人的線索，這人稍微進行了一下調查。原本隻是出於興趣和魔法師天生的好奇心，結果卻是被這份好奇帶入了一個瘋狂的境地。越是調查，他發現的疑點就越多。疑點越多，對於魔法師的吸引力就越大。
調查整整持續了兩個月，深陷其中的魔法師幾乎丟掉了家庭生活，妻子被他氣得回了中國老家。
魔法師自己則是終於找到了事情歧義的源頭，一座消失了的中國城市。
這個德國人將這件事告訴給了他的朋友。一些其他的惡魔崇拜者。結果其中一人竟然興奮的告訴所有人，他手中擁有撒旦聖杯。如果真的有一座百萬人級別的城市消失，其中居民也都死掉，或許這百萬靈魂能夠將聖杯填滿召喚下界。
驅魔人們聽完了惡魔崇拜者的們故事，最開始並不是很相信會有這種事情。惡魔崇拜者將最初的那兩個記憶被人清洗掉的中國旅行者找了出來，那兩人成了他的囚犯。
在驅魔人調查過他們的腦袋之後可以確認，確實有一些被人篡改記憶的痕跡。又看了惡魔崇拜者拿出的關於火車運力、能源使用量、高速公路收費單據等一係列數據，驅魔人相信，似乎一年前中國南方真的存在這麽一座城市，而現在卻消失了。
就在他們對這事情開始有了些興趣的時候，惡魔崇拜者們笑著解開了他們的底牌。
“不單是這兩人，你我的記憶很可能也被人篡改過了。你們可以相互檢查一下，看看是否有篡改痕跡。”
那些驅魔人聽了這話半信半疑，但看著德國人自信的笑容，他們還是決定試驗看看，用魔法稍微調查一下同伴的大腦。
黛比將話說到這裏，基本上就算是講完了。
她盯著已經吃完了所有漢堡，正在那邊蘸著番茄醬吃薯條的周書，將最後一段的情況講了出來。
“那些驅魔人發現，他們二十人之中，有近十人有記憶被篡改的跡象，但幅度不大。猜的出，應該是他們以前聽說過那座消失的城市，或許隻是聽個名字，或許他們身上的中國貨印著的產地就是那裏。周先生，你知道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麽嗎？”
周書見到這女人又問自己問題，也是懶得吐槽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不了解。他本來還覺得魔法師辦事很利落呢，結果也是讓他有些鬱悶，竟然這麽不靠譜。
黛比表示，一座城市憑空消失，世界上有差不多一半人的記憶被篡改，人們現在連那座城市叫什麽名字都無從得知。隻能在側麵印證其存在。
這種世界讓黛比他們感到恐懼，他們擔心這種事情還會繼續發生，擔心下一個消失的城市會是自己和親朋所在的地方。他們甚至不確定，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多少這樣憑空消失，存在的憑證也被全部抹去的城市。
這件事很快在魔法師們之中流傳開來，魔法師們第一次有組織的聚集在一起。來到中國想要調查這一事件。至於惡魔崇拜者，他們已經先行一步。驅魔人並沒能阻止這些人，他們本來想要讓這些人交出撒旦聖杯將其毀掉，行動卻失敗了。
再加上這些人一來沒有因為聖杯做惡傷人，又將這麽大的一件事給調查了出來，他們實在是沒有理由找這些人的麻煩。
黛比他們幾個出於對這件事的興趣，跑來中國想要參與調查。今天聽說那幾個德國人死了，於是就來醫院這邊看看情況，調查一下這幫家夥是真死還是想要借著假死逃遁。
周書聽完了這些事。在黛比提問自己之前，主動交代了一個她會感興趣的事情。
“你說的我都了解了，可以確定，我們不是敵人。相反，我還需要你們的幫助。”
“幫助？”這是黛比從這人口中聽到的最動聽的話了。他有事相求。
周書將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說了一下，然後向其請求道：“我的朋友圖蕾爾被關入了畫中，我聽說毀掉那幅畫就能夠將她放出來，但又不敢貿然那麽做。於是想要找到那些被我殺死的德國人的同伴，詢問他們方法。”
黛比到這個說法。表情突然變了變，隻有那麽一秒，很快又恢複了原裝。
“抱歉周先生，能讓我先跟我的夥伴談一談了。”
伯倫特和埃倫在一邊已經聽了足夠久了，完全不知道這兩個家夥用漢語在說些什麽。見到黛比總算是打算同自己說話了，果斷換上一副有些勉強的笑臉。
“怎麽樣黛比。你好像跟這個中國人很投緣的樣子，沒見你跟其他男人聊這麽久。”
黛比沒心情開玩笑，尤其是跟著別人開自己的玩笑。她擺著笑臉，告訴同伴。
“我一會不管說什麽你們都別做聲，保持冷靜聽我說。我們這次遇到麻煩了。”
“什麽麻煩？華盛頓也要憑空消失嗎？”伯倫特攤攤手。“我倒是很想知道華盛頓消失的世界是個什麽樣子。”
“我也很想知道，不過謝謝，我們的麻煩比那個還要大一些。這個叫周書的中國人有一名同伴被關到了那幅畫裏。”
伯倫特聽到這話強忍著沒讓自己表現出驚慌的樣子，“他該不會是想要救她的同伴出來吧？”
黛比笑著點頭，不動聲色的說：“被關進去的隻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孩，我們這位中國朋友似乎不打算見死不救。”
周書在一邊假裝自己聽不懂英語，埋頭吃薯條。聽著這幫魔法師的口風，他總覺得這幫家夥似乎不打算幫自己救出圖蕾爾的樣子。
黛比擺著僵硬的笑臉，對同伴說道：“你我都知道，那畫既然能夠將人關進去，說明它已經充能完畢了。這個時候要是將他燒掉，雖說能夠將那個被關進去的小姑娘放出來，但那畫上的惡魔和撒旦聖杯也會一同被放出……”
埃倫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這些情況。他的態度很堅決，“絕對不能讓惡魔出來。”
“可那個女孩的？”黛比的聲音有些無奈。
“犧牲掉。”
說這話的還是埃倫。伯倫特和黛比看著簡簡單單就將這種殘酷的話說出口的同伴，有些感激他。他們兩個都知道這是唯一的選擇，埃倫主動說出這些，算是將惡人的罪名背負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周書聽到這裏，用鼻子發出哼聲。“行了，諸位。”他用英語對在做的這些人說道：“謝謝你們的幫助，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完，他直接掀翻快餐店那種讓人很不舒服的桌子，將地麵地磚連帶著破壞掉。黛比他們總算是確定，自己被騙了，人家懂得英語。
“他要跑回去破壞那幅畫，不能讓他這麽做！”黛比大喊著。對著周書的方向在空中用力揮了下胳膊。
周書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重物撞擊到了，估計應該是這些魔法師的魔法。撞擊的程度並不是很重，周書隻是稍微晃了一下。
埃倫則是掏出手機對著準備跳窗逃走的周書大喊，“我已經用電話通知了我們的人，你逃不掉的，他們就在這附近！”
“什麽！？”黛比顯然不知道這家夥偷偷摸摸的做了這種事。“算了。不管這個，先攔住他！”
周書現在算是了解到這幫魔法師為什麽隻有兩三千的召喚點數了。他很確定這會的自己正被他們的魔法限製著行動，但這並不怎麽有效，頂多就是身體有些重。
聽說自己被包圍了，周書也是懶得跟這幫家夥閑扯。他可不想犧牲圖蕾爾那個香噴噴的小家夥，而且惡魔什麽的，他可不覺得那東西能夠給自己、楊希還有呂布造成麻煩。搞不好楊希還會求自己將惡魔養在家裏呢。
晚間的快餐店沒有太多客人，這裏是二樓，礙事的人就更加稀少了。這邊發生打鬥，也隻不過是讓很少的一部分人尖叫著逃開。
為了不讓這幫魔法師糾纏自己，周書用召喚之書變出一些鳥去糾纏他們。鳥這東西相當有用，他們聚眾而出追著這幫魔法師咬，加之在周書身上的力度徹底消失了。
趁著這個功夫，他跳窗而出。
那個叫做埃倫的魔法師不是在嚇唬人，周書剛從窗戶口跳出去，就有幾個站在路邊的外國人向他靠近。
“你不能離開！”
“你必須留在這裏。朋友！”
這些人皺著眉向周書移動過來，他周大老爺可不想再被打擾。於是在街上放起了火。上次回來這邊，他碰上個同樣會操縱火焰的小孩子，他也是將那些人抓了起來送到了愚者店長手裏。
周書倒是不準備傷這些魔法師，隻不過是點燃了他們的衣服，僅此而已。這麽一點小火苗已經足夠讓那些魔法師滿地打滾的了，根本沒時間再來管周書的事兒。
盡管如此。他在在逃回家的路上仍然不得安寧，身後跟著一大堆人。他想要打個電話讓灰魔女破壞掉畫，卻發現沒有信號。
他不是很相信魔法師念念咒語，可以將手機信號給念沒，不過這情況似乎真的發生了。
周書很確定自己屁股後麵的追兵有一大堆。不過沒辦法，他隻能讓這幫人跟著，完全甩不掉。而且他現在非常著急，隻是一個勁的往家的方向衝，根本就沒有帶著這幫人繞彎子的閑工夫。
以他的速度，全力在城市中奔跑絕對會嚇到一些人。不過現在不是照顧那幫膽小鬼情緒的時候，周書已經拿出了自己跑百米的勁頭，很快就帶著一幫小尾巴來到了自家小區樓下。
他也是沒時間走正門，很輕鬆的翻牆進入，順著牆壁直接爬到於飛鳥那間公寓的窗戶處。
周書弄出的動靜也是有點太大了，於飛鳥和楊希正在陽台迎接他。
“怎麽了？為什麽回家的方式這麽特殊？”
周書沒閑工夫跟於飛鳥逗悶子，語氣很急迫的讓她趕快將那幅畫拿出來。
畫一直放在灰魔女那裏，她人就在客廳玩手機。快速從窗戶翻入房間進入客廳，灰魔女抓著手裏的羊皮紙對著周書搖了搖，“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將這東西毀掉就好了。”
灰魔女聽到屋子裏的動靜，知道是周書回來了，也知道這家夥著急忙慌的回來幹嘛。
周書點了點頭，承認這方麵應該聽人家專業人士的話，不過他跑上這一次也並不是白費功夫。
“畫中有撒旦聖杯和惡魔，如果破壞掉，這些東西也會跑出來。”
“這樣啊，我了解了。”
灰魔女從沙發上起身，抓著畫指了指門口。“叫上你的那個改造人教子，我們必須將逃出來的惡魔弄死。那些東西應該不強，有她一個人應該就足夠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