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書 遠行之前
白月王族在首都公民的心目中地位和形象還是不錯的，一直都非常正麵。病公主天生病弱惹人關心，二王女武力強大值得白月國人驕傲。
這樣的王族在麵對已經在這二十多天內深入人心的屠龍英雄，仍然有些不太管用。在王族和英雄發生磨擦衝突的時候，百姓方麵一水的向著剛剛還摸了他們孩子的頭給予了祝福的英雄，不願意相信她是個騙子。
周書站在潔白如白玉一樣的台階頂端，用肩膀碰了下一旁的毛衣女。
“你也來說點什麽吧，龍的事你肯定不會承認，這我清楚，不過好歹也辯駁幾聲給人聽聽。”
毛衣女哼了一聲，“我會的，不用你提醒。”
百姓們也在等著自家英雄對那個連自我介紹都沒有一個的王族官員做出反駁，自由鷹也是沒讓他們失望。
她隻說了一句話，“白月城的廣大居民們，屠龍當天的事我與王族之間有些誤會，這一點沒錯。不過對於無人而言，戰鬥力是最誠實的，如果我身邊的這位先生依舊堅持他的主張，那麽我願意在公開場合與他決鬥。”
此言一出，病公主開心的想要直接掏出手機給於飛鳥打電話。讓她把龍給牽來。
周書已經說過當天發生的狀況《?了，病公主相信，隻要把烈陽劍借給他，那些石塊什麽東西都困不住。
烈陽現在有兩柄，一柄在伏虎公主那裏。還有個就丟在城堡中以備不時之需。
周書很清楚這個自由鷹打著什麽主意，無非就是見自己之前和她交手沒占到便宜，所以想用這一招來脫身。
對於武人來說，這種糾紛討論到最後確實都會變成武力比鬥。麵對來自自由鷹的挑戰，在市民們還沒有開始起哄之前，周書很明確的表示自己願意接受。
“那好。”自由鷹鬆了一口氣，“決鬥地點就在城外石灘吧，至於時間時間，你來決定。”
周書對於在哪裏比試都無所謂，他已經想好了應對辦法。自由鷹是不會用得上她的那柄魔劍的。如果順利的話。等決鬥當天，拿著她那柄魔劍的那個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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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鷹麵對周書的態度一點也不惡劣，甚至可以說是恭敬有禮，隻表現出了一點點必要的氣憤給台階下的觀眾們看。
她忌憚周書身後的王族。並不敢對其招惹太過。對於當天他將龍輕鬆殺死的事情。其實自由鷹也一直很納悶。那樣堅固的龍甲那樣具有生命力的龍。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嘶鳴一聲後就死掉了呢？
對於真正的屠龍之人，自由鷹不敢小看。
在周書帶著隊離開神殿之後，整個白月城像是過年一樣熱鬧。所有人都興奮的談論著真假屠龍英雄的事情，並對三日後的決鬥興奮且期待著。
腦袋比較活絡的，已經提前三天去石灘占座了，還有些人在那裏搭起了木台子，準備三天後收費公人使用。
這些人注定是白忙活了。周書回到城堡，病公主和兩個近衛女侍穿著白袍子從他身後出現拍了拍他的肩膀。
“進禮堂，我有人介紹給你認識。”
周書被自家大小姐這一驚一乍的弄得很緊張，被一名侍者引進禮堂，裏麵站著滿滿的大胡子男性，站立於紅毯兩旁。
紅毯末端是兩級台階，其上似乎國王王座。
病公主還是那身城堡護衛的衣服，隻不過把白袍子換成了紅色披風。
白月城堡禮堂的名字叫做‘白廳’，是國王正式接待城中勳貴的地方，但並不是辦公處，性質比較私人。
周書推開們進入之後看著紅毯兩旁的陌生麵孔，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站在哪。病公主對侍從示意，讓他將周書引到自己身前。
“單膝跪下。”病公主沒好氣的看著左顧右盼一臉緊張的周書，對他如此命令道。
“哦，好的。”周大老爺似乎已經打定主意不給病公主爭麵子，言行舉止完全就是市井小民的模樣。
在這個房間中站著的這些，全部都是白月城總貴族，是白月國的頂層家族，非官員可比。連王國首相都不夠資格站在其中。
這些人是今天早上被召喚入宮的，昨晚的時候病公主的傳令人就和他們打了招呼。他們很不解，不清楚攝政公主陛下為什麽要在這樣的時候把一個相貌古怪的異人叫到殿前來，難不成是想讓他耍什麽戲法給自己看嗎？
就在他們納悶的時候，病公主走下王座來到周書身前，做了一件更讓他們納悶的事。她彎下身子，伸手扶開周書的額頭，在那裏吻了一下，當著所有人。
病公主在經曆了娜蒂那檔子事兒之後相當害怕，怕周書一個不主意被別人給搶走。為了應對這種可能發生的事情，她決定先給周書一個身份。
一眾勳貴見到這一幕，眼睛都直了。還有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眼睛直接綠了。公主在這種場合主動去親吻一名行跪拜禮的男性，這是什麽意思他們再清楚不過了。這幾乎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布，公主與這個男人訂婚了。
王族的訂婚典禮自然不是這樣的，流程繁瑣得多，根據雙方身份不同有著數十條繁文縟節需要遵守。不過一個女王要是對某個平民產生情愫，那麽就像病公主這麽做就好了，五十年前的騎士王也經曆過現在這場麵。
“好了，起來吧。”
病公主的親吻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小下，很快就直起了身子。周書雖說納悶，但也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一個很不妙的狀態。聽到自家大小姐有了後續命令，他連忙站起身。然後一臉茫然的盯著眼前莫名得意中的病公主。
“跟大家介紹一下。”病公主並沒有理會周書的眼神，走到紅毯正中，向兩側貴族宣布：“這個男人名叫周書，是外族人沒錯，但是值得新人。他是敗兵城一役最大的功臣，還曾多次救過我和艾麗塔的命。最近發生的很多亂子都是在他的幫助下平息的，還有，焚燒掉城中那塊土地的龍，是他親手殺死的。外麵盛傳的那個女人，是個騙子。”
病公主的話一直以來都有著那麽點說一不二的意思。沒什麽人見過她當著大家的麵開玩笑。不過今天這個玩笑怕是開大了。
娜洛洛殿下就知道自己實話實說不會被人輕易相信，於是鬱悶的說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還有，周書閣下在海外，發現了一片新大陸。不日他便要離開我們這裏。去對新的大陸進行征討。請放心。這是他的個人行為不需要我們的資助。他向我承諾過，要將白月國的版圖擴大到海的另一邊。”
聽到這段發言，貴族們恍然大悟。原來就是個騙子冒險家而已。我們的公主被騙了。既然是這樣，那就無所謂了，今天的事連看熱鬧都算不上。公主被騙什麽的也不新鮮，隻要自己這邊利益無損，隨她小姑娘去高興。
周書一臉茫然的盯著自家大小姐，不知道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自己吹牛到底是怎麽尋思的。
病公主自有她的主意，在無意義的將貴族們一一向周書引薦之後，散會，兩人偷偷摸摸的鑽回塔樓公主的房間商量事情。
周書現在有一種被人金屋藏嬌的感覺，這感覺並不好。病公主表示，她這就是隨便吹吹牛，那些貴族不相信沒關係，等那七條龍被解決，也就不由得他們不相信了。
周大老爺也有事情想商量，他坦言，自己看上了自由鷹手中的那柄劍，想要用一些小花招將劍弄來。
“魔法道具並是不是拿來就能用的，她的那種劍肯定有獨特的操控方法。”
“我知道。所以我準備跟那個毛衣女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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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些能夠提供防禦能力的道具，周書還是很關注的。他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對誰身上的武器產生過興趣，卻是扒下來過兩套鎧甲。現在，他又打上了別人魔法劍的注意。
在和自由鷹宣布要決鬥的第二天中午，周書鄭重的向其下了一道請帖，希望能在神殿內共進午餐。
自由鷹沒有理由不允，於是非常不爽的在長桌前接待了他。
“這裏人太多了吧？”準時赴約的周書看著一旁伺候著的一些侍從，這些人都是近日來宣布要追隨屠龍英雄的武人。“我要和你談一些私事，你肯定不會願意讓別人聽到的。”
“好吧好吧，你們推下。”自由鷹將人打發走，一臉不耐煩的盯著周書，用叉子叉起餐盤中的肉嘎吱嘎吱的嚼著。現在海沒了，她想吃個海鮮都沒有。
周書回來白月城的這兩天整個人胖了不少，對這裏食物很滿意。不過他現在可沒時間吃，得趕緊把事情交代一下，一會還得去找娜蒂呢。
“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兒吧，我這裏有一個辦法，能夠讓你不至於被這白月城的居民生撕活剝。”
自由鷹沒有言語，眼睛卻是死死盯著周書，證明她有在聽。
“你我都隻當，當初的情況是怎麽樣的。是吧？”
“哼，沒錯。”自由鷹把手放在自己的劍上，她已經開始戒備了。
周書攤攤手，“其實你知道的隻不過是一個表象，黑龍這件事中，還有一些你不清楚的內容。”周大老爺這麽說著，從自己的座位起身貼到自由鷹身邊，對她提了個問題，“你知道我和娜洛洛殿下是什麽關係嗎？”
自由鷹沒回答，也沒吭聲。
“自由戀愛，相互傾慕。”周書自己做出了解答，然後繼續提問。“一位未來的女王，和一個有本事但是籍籍無名的異族人要怎麽樣才能步入禮堂成婚，你知道嗎？”
自由鷹不知道。她聽到那前半段話，整個人已經被震住了。她現在隻知道自己算計了病公主的姘頭。她很清楚，如果這家夥沒有大逆不道的用公主的名字來吹牛的話，那麽自己在白月國怕是很難混得下去了。
“為了讓我們門當戶對，我們決定，要讓我成為近百年來唯一的屠龍英雄。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
“太荒唐了！”自由鷹錘著桌子站起了身，“你莫非是想說，那隻黑龍……”
“沒錯！就是那隻黑龍。”周書搶過眼前女人的話，一把將她推回座位，接著口吐白氣變出一隻巴掌大的小龍來。
昨天晚上。周書讓於飛鳥幫個小忙。將一直蝙蝠整容成了龍的模樣。今天早上，她從羅澤拉汶那邊跟灰魔女一起灰了過來，帶著整容成果。現在那小龍已經被周書的召喚之書給記錄下來了，可以隨時變出。
這東西召喚點數三百多。戰五渣。連噴火都不會。但是拿來忽悠人還是不錯的。
周書把小龍放到了驚恐交加的自由鷹手裏，然後自己又變出來一條。兩個人一人懷裏抱著一隻龍崽子，接著又有十條一模一樣的東西被變到餐桌上。撲棱棱的吃著上麵的飯食。
自由鷹這輩子心髒就從沒跳得如現在這般快速，他看著懷中乖巧小龍的頭，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你是想告訴我……那條黑龍是你變的？！”
周書點點頭，“你現在可以不信，不過兩天後我們決鬥的時候會有七條龍來襲擊白月城。到時候你作為屠龍英雄肯定要在國民們的慫恿下去龍群之中送死的，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自由鷹現在已經明白了，她認栽。其實就算周書不拿出龍來嚇唬她，單單是他和病公主的關係，隻要能夠得到確實證據，自由鷹自然會妥協的。
“你想……想要什麽？”
毛衣女垂頭喪氣的詢問道。
“你的劍。”周書坦白。
“不可能，那是我祖傳之物。”
“你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嗎？”
“沒有，單傳。”
周書攤手，“我覺得你還是先關心下你家的香火傳承比較好，莫非你已經有子女了？”
“無禮！”自由鷹擺出一臉怒容拔劍指向周書。周大老爺抬手變出火焰遮擋視線，自己溜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防止被自由鷹控製的石頭給抓到。
毛衣女無法容忍有人對她開這種玩笑，但她也並不打算動手，很快便恢複冷靜將劍放下。
周書也不是來打架的，也將火焰熄滅。
兩人重新坐回長桌，小龍被周書揮揮手召回。
自由鷹哭喪著臉，向著眼前男人認慫道：“這次是我輸了，我願意聽你處置，但我的劍是絕對不會給你的。”
“聽我處置？！”周書連忙揮手，“你可別這麽說，可別再引起誤會，我家那位醋勁大著呢。”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希望你不要開這方麵的玩笑。”
如此臭無賴的對待一個漂亮女人，周書還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人生道路上的經驗值又增長了。看這毛衣女的態度，雖說她還在嘴硬，卻明顯堅持不了太久，估計馬上就要鬆口。
周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給她講了一下，一個人麵對七條龍慘死，然後由自己將龍解決，並大肆宣揚其騙子行為的那個場麵。
“到時候你的劍依舊會落到我的手裏。”
“沒有要訣，你無法使用的。”
“沒錯，所以我會把你的傳家寶丟進那啥裏。餐桌上，別逼我說出那個詞。”
自由鷹絕望了，但仍然不準備鬆口。周書笑嗬嗬的揭開自己最後的底牌，“我也不是非得要你的傳家寶，隻是借用幾年。最近我要出遠門做任務，借我傍身即可，用過後會還你的。隻要你答應我，兩日後那七條龍我們一起來對付，在國民麵前並肩作戰，在那之後我們都是英雄，前所未有的英雄。你不覺得這樣很雙贏嗎？”
臨門一腳已經射出去了，自由鷹沒能撲住這枚點球，城門失守徹底潰敗。
“……容我考慮一下，可以下午再給你答複嗎？”
“不行。”周書寸步不讓，“我下午還有下午的事兒呢，沒空接待你。”
自由鷹聽到這話，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打轉了。這柄劍是她老媽被人殺死前教給她的，說是嫁妝，她準備嫁給一個能夠為母親報仇的人並將劍送給他。結果一年前，自由鷹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把仇給報了。
現在要把劍交到一個男人手裏，自由鷹覺得特別辛酸，搞得像自己要被迫嫁給這個家夥一樣，而且還是因為被抓住把柄被他威脅才迫不得已就範……
她拿出劍塞到周書手中，然後告訴了他一個壞消息。“想要學會使用這柄定瀾，最少最少也得練習上兩三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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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劍的名字叫定瀾，引導巨石沉入大海平息波瀾的意思，這讓周書想起了精衛填海。
他老人家承諾，五十年後將這劍還給自由鷹，不過他清楚，自由鷹已經不打算再要回這東西了。
由於劍的操縱方法很複雜，也沒個說明書可以看，所以自由鷹這兩個月必須留在周書身邊，教導他劍的使用。也就是說，如果一切都不順利的話，周書去西之國公幹的時候，還得帶上她這個家庭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