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書 惡與博弈與少年人

前往望海山,試圖屠龍的武人仍在繼續集結。在龍被膠水弄了一身後的第二天,又有前後三隊人那處武人聚集的入主峰要道。

這三隊人聽了此地武人的規矩,見到帶著工房前來的詭異魔法師也認同了這規矩,非常聰明的加入進來。

隔天來的另外兩隊合計六人就沒那麽聰明了,武人們給他們講明道理之後對他們做了許多的暗示,無奈對方並未聽懂,想要繞道走陡坡去主峰會一會黑龍,最後被群起而攻,隻一人逃脫不見消失在山中。

武人們經過這一次的排除異己,對於屠龍的熱情動搖了許多。新加入的三隊武人中的一個二人組在夜間黑龍外出的時候尋到老魔法師身邊,希望與其交流一下。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年輕人。”老魔法師不善交談,也沒有交談的欲望。可是為了不讓這些武人騷擾自己,他必須應付一下這些人。

兩個武人看起來很和善,抓著自己抓來後清理幹淨的兔子,從寶貴的空間道具中取出煎鍋,在老魔法師麵前生火做飯。

兔子的脂肪被拿來熱鍋耗油,切碎的野菜和一些鬆子碎被丟在鍋子裏炒香,接下來加入無骨的兔肉稍微煎了幾下,最後倒入酒和調料蓋上蓋子慢慢燜著。

這兩個武人便是凱爾南之前見過的,對屠龍毫無興趣,但對龍肉異常熱衷的怪異美食武人。

他們兩個得知此地武人聚集處已經立下了一個奇怪的屠龍者必須先自殘的規矩,先是很驚訝,之後又覺得順理成章。

這規矩約束不了他們,因為他們壓根就不準備去和龍戰鬥。但這並不阻止他們反感這規矩。

“魔法師大人,希望您能告訴我,這種可怕的規矩究竟是由誰提出。又是由哪些人率先認同的。”

兩個美食武人對這種做法感到失望,雖說似乎合情合理,但他們本以為武人聚集在一起會擁有自己的榮耀,不會出現此類狀況。

老魔法師盯著在火上發出哢哢聲音的鍋子,聲音低沉的問身邊兩人:“你們為什麽向我詢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們覺得魔法師不會提出這種提議。”

“為什麽?”老魔法師再次詢問。

美食武人很清楚,這種規矩根本就限製不了魔法師的戰鬥力。魔法師不會用身體去戰鬥,他們在疼痛的時候一樣可以使用魔法而不受影響。

如果這個提議是由魔法師提出,那麽武人們根本就不會同意這種明顯隻是為了限製武人而存在的東西。所以,這個一定是由武人提出來的。而且在這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魔法師大人。”兩名美食武人異口同聲,“我恐怕您被提出這一提議的人算計了。”

邏輯很簡單,當魔法師提出想要遵守規則屠龍的時候,武人們會怎麽做?

老魔法師笑了笑,看著快要熟爛的兔肉。掏出一張餅在火堆前烤著。“你們兩個是想說,等我要去屠龍的時候,會有一些武人跳出來,指責說限製內容對我這個魔法師並不生效,然後煽動所有武人一起將我殺死?”

“您已經知道了?”兩個美食武人表示震驚。

老魔法師覺得眼前的孩紙弱智得可愛,“能夠選擇遵守規矩留在這個集團中的人,要麽是聰明人,要麽是像你們一樣對親手屠龍沒有興趣。隻是想要看看熱鬧的人。很遺憾,我隻是後者。所以你們不需要為我擔心。”

“但是!”兩個美食武人咬牙切齒道:“但是發生了這種事情,證明有人試圖在大家之中進行挑撥,引大家相互殘殺,減少我們的數量!”

“是呀,沒錯啊。”魔法師笑了笑,“這附和那些想要親手屠龍的家夥的利益。也得到了所有人的默許。那麽你們還在這裏緊張什麽?”

兩個美食武人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老魔法師知道他們在想什麽,點了點頭表示‘你們想的沒錯,是所有人想要湊在一起,找機會謀害所有人’。

兩個年輕的武人被嚇壞了。他們發覺自己無意之中進入了一條賊船,而且已經下不了船了。

老魔法師道:“年輕人,你們現在需要做的是保命,而具體方法是……”

“我們懂的!”兩名美食武人對魔法師鞠了一躬,連自己的鍋子都忘了拿,飛快的跑向營地方向。

他們想要從這裏逃離有兩個方法,要麽冒險溜走,這一點其實並不難。山上這麽大,又沒有人負責監視,武人之間其實是默許‘逃走’的。不過但凡是逃離的人,便無法再出現在這群武人之前,否則將會被殺,所以他們逃走後必然會放棄龍的爭奪。也正是因為如此,武人們才會默許逃兵的出現。

除此之外想要保全性命的方法就是讓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屬於第二類,隻是想要看熱鬧的武人。

於是乎這一天夜裏所有武人都被兩個做菜很好吃的家夥打擾了,兩人一邊烹飪著好吃的獸肉,一邊講述自己追求美食的經曆,接著他們表示,希望能夠花大價錢買下一些龍肉,看看這東西是否真的如傳說一般無法烹調是致命的毒藥。

兩個美食武人不準備放棄龍,他們不能逃走,隻能選擇比較危險的第二條道路來走。至於走不走得通,需要看他們是否能夠讓大部分人相信,他們真的隻是為了龍肉而來,他們並沒有覬覦屠龍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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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現在很鬱悶。

他現在被困在龍穴裏根本出不去,波帝和冷杉公主不知道在哪引著。同樣的他也發現了班瑟兒就在附近,想要與她聯係上,這樣多少自己能有個幫手。

被黏糊糊的膠水襲擊已經過去兩天了,今晚周大老爺讓龍自己出去溜達,找點肥羊什麽的燒一燒,盡可能的別傷人。反正就是例行的耍存在感。龍要是不作惡,搞不好過兩天就會被當成吉祥物。

他和於飛鳥已經獨處好多天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於飛鳥那副經過改造後比完美還要高上一個等級的身體真的很有吸引力,而且這家夥自己就沒老實過。

不過得瑟歸得瑟,她明天必須得回第一世界去了。雖說簽證期限還有一些。不過她在第一世界可是有工作要做的,必須去解決。她自然是不想走的,一來是沒有得到雨露滋潤很不甘心,其次她也非常擔心周書遇到他口中說的那兩個似乎很厲害的家夥。

周書很清楚今天晚上自己將會很辛苦的應付於飛鳥,可是沒辦法,誰讓她當初非得在自己打電話時惡作劇。他現在懷疑,自家大小姐急吼吼的非得要來,是不是準備來抓自己奸。從這個觀點考慮,這於飛鳥離開也不全然是壞事。

此時兩個人正在用鍋子煮香腸。這幾天來周書吃的都是這個東西,於飛鳥則是吃上幾顆花生就夠活的了,她這個飛鳥的名字倒是沒起錯,周書都準備以後隨身備著點小米了。

幾天來,周大老爺一直嚐試著提高自己的野外烹飪技巧。他身上有材料,自己就能放火,火候大小比燃氣罩控製的還精準,但就是弄不出好吃的東西來。隻是煎炸倒是可以。可是他沒那麽多油,混到現在隻能煮香腸吃。在這秋季的北海山峰。不吃點熱乎東西即使是武人也蠻難受的。

於飛鳥似乎從來就不知道無聊這倆字是什麽意思,看著周書吃香腸都能露出一臉滿足的表情。

“到底是我吃還是你吃啊。”周書就納悶了,為什麽她看起來比自己還滿足?

“我喜歡看著你吃東西。”她說。

“你這麽說我會有壓力的。”周大老爺知道這色情的家夥在想什麽,反正就這一晚上了,等天亮,龍就會把她帶回南方去。

兩人靠在一起。感受著最後的相處時光。對他們來說,這平淡的相處時光非常短,讓人意猶未盡。周書知道自己身體上在這幾天一直忠實於自家大小姐,但是心已經出軌了。於飛鳥在一邊笑的詭異,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心猿意馬。她在為勝利從病公主這個未婚妻那裏奪取新郎心中的一定份額感到高興。

話雖如此,於飛鳥也是有一些欲望的,她希望能夠在離開至少,多多少少在身體上和周書親密接觸一下,比如親個嘴什麽的最好了。

周書也想親親,於飛鳥的舌頭從觸感到味道都非常好,這家夥的唾液都是酸酸甜甜的。或許有那麽一個時間段,小學女生們集體認為親吻是草莓口味的,在於飛鳥這裏倒是事實,同樣也是改造內容之一。她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幻想中的完美女性。從日常生活到戀人間的親昵舉動,人們能想到的所有與女性相關的尷尬處,於飛鳥都完美的回避了。

比如周書這幾天動不動就要吹著山風解決自己的新陳代謝問題,由於沒條件做個人清潔,整個人的味道也開始變怪。於飛鳥超塵脫俗的在一旁清新亮麗著,就跟廣告模特一般毫無真實感。

兩人烤著火,聊著老電影。周書以為這個方麵於飛鳥不會有涉獵的,結果他錯了,一連說了幾個特別出名的老片子,比如七武士、十二怒漢一類的東西,她不僅像絕大部分年輕人一樣聽說過,而且都看過。

“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麽。你哪來的那麽多時間看這些東西?”周書自己也隻是看過這些最經典的而已,等級稍微差一些的老電影他就不清楚了。

於飛鳥撇撇嘴,“你送我的那本書的來曆,還有你那個之前掛在胸口的魔法道具,不全都是你的秘密嗎?我都沒有多問的。”

“你可以問啊。”反正我不會答。

於飛鳥表示自己沒那麽無聊,“活人族懂得進退之道。”

兩人就這麽一直聊一直聊,話題止於意大利電影偷自行車的人。於飛鳥在臨走之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周書狠嚼了一罐口香糖,帶著滿嘴的甜味平等的和於飛鳥用舌頭交流了一下。這親吻讓他很害羞,

連紅到了脖子,事後也沒說話。於飛鳥表示自己很喜歡藍莓味道。就是周書吃的口香糖的味道,說完就坐上了龍,向南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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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瑟兒和她的六個同伴盯著剛回家沒多久就又飛出去的龍,大家湊在一起議論著,這龍到底在忙活些什麽?

它不需要賺錢養家,不需要工作。也不需要為自己的生存而做事。它的生活中似乎沒有‘必要’隻要‘可做可不做’,那麽它到底又是出於什麽目的四處亂飛,四處亂燒呢?

班瑟兒很熟悉這種討論,小貴族們茶話會上總是會出現類似的議論話題。人的思維能力就是從這種探討無聊事情之中不斷成長的。有些爭論看似很無知,很蠢,很幼稚,但爭論的人隻是在享受辯論和思考過程,在享受邏輯帶來的樂趣,太過糾結結果的人才是真的無知愚蠢加幼稚。

這兩天班瑟兒已經跟他們混得比較熟悉了。對他們六個也有一些了解了。其中年紀最大的兩人都是莊戶人家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擁有絕佳天賦。當地神殿為他們尋找了能找到的最好的訓練魔法陣,提供了最優秀的訓練環境,將他們培養成了月級武人。

作為報答,他們兩個必須放棄利用自己的力量建立功勞或者馳騁世界,需要一直留在家鄉中守護一方徒弟。

兩人的經曆完全相同,但他們一個是南方人一個則是敗兵城附近小村莊中出生的少年。

南方一直一來都多災多難,源頭基本上都是魔法師。他們自己倒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不去侵擾普通人。但他們的活動製造出了許多的怪物和疾病、毒素,甚至讓森林樹木變得躁動而危險。

敗兵城也是一樣。流寇山賊比森林軍的突襲掃蕩更加可怕,每一個村莊都希望能夠有武人的保護。

這兩個即幸運又有些倒黴的家夥活了二十多年,這次是第一次離開家鄉。龍出現的消息讓他們鼓起勇氣對村民和教會說‘不’,他們人生中第一次放棄了自己的責任為自己而活。這一路上他們很開心,是隊伍之中笑臉最多的兩個人,見到什麽東西都很好奇。同樣。他們也是江湖閱曆最差勁的兩人。如果不是很早就和另外兩人組了隊,恐怕不會這麽輕鬆的來到龍所在的地方。

這兩個村中的守護神各自在出發不久後就遇到了同樣是月級的同伴,並結伴前行。路途中遇到同行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當一個人沿著大路一陣風似的快速奔跑,總是會引起另外一些人的注意的。

兩個莊戶人第一次出門就遇到了非常熱心的朋友向他們搭訕。搭訕的兩人都是小貴族家的孩子。這些家族沒有將家族做大的打算,也不準備開拓領土,他們隻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夠安心安全的生活,所以將自己的孩子留在身邊,並沒有讓他們奔赴戰場。

不過其中邊境居住的那位青年已經有了上戰場的打算了,多虧了公主殿下神勇,和森之國達成了和解,才讓他躲掉了入伍從戎的危險。

兩人雖說也很少離開家鄉,但相對他們的搭訕對象來說對這個世界更加了解一些。他們是小貴族,聽說龍的事情之後跟父母很是聊了一陣,總算是得到了出門見識曆練的準許,臨出門前兩人互不相識的母親都哭了,但這並沒能阻止少年人對於龍的追逐。

他們一路上一直將史詩故事當成人生攻略,結識夥伴,拯救村落,消滅盜賊。然後同時在城鎮中多管閑事兒的時候遇見了另外一位夥伴。

亮銀和木提羅差不多就是在北地附近分別和這兩組人相遇的,還出現了一些摩擦。他們兩個都是城市裏的小混混,至少他們的父母是小混混。在兩人修煉出了月級戰鬥力之後,他們的父母也就成了混混之王。

嚴格來講,亮銀和木提羅在之前就認識,說過些話。畢竟大家相距並不遠,兩人所居住的城隻隔了一日的馬程而已。對於家附近的強大武人,想不了解都不可能。

亮銀是被從南方趕來的二人組卷入了一些小麻煩,最後跟著來望海山屠龍的。木提羅則是將自己的麻煩帶給了敗兵城的兩個小子,隨後主動加入的隊伍。

他們六個在進入北地境內後沒多久,同時對旅行中的班瑟兒一見傾心。能夠一口氣俘獲六個男人的心,班瑟兒覺得這對自己來說真的有些扯,並將其歸咎於男人們的史詩情節。明明馬上就要見到龍了,卻沒能邂逅漂亮的女士,這大概是他們在自己正常趕路時一同追到自己身邊的原因。

證據就是,他們之中的兩人在隨後遇到娜蒂後,一度猶豫要不要跟著娜蒂去護劍神殿。

這會的班瑟兒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戰鬥力,比起六個一係月級的小家夥,她可是擁有絕對的力量。她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算不算多餘,至少她覺得,就算自己隻是個普通的武人少女,他們大概也不會做出什麽出閣的事情。這些腦子沒救的家夥似乎很向往故事中的情節,一切都按照故事中進行。隻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主意到,他們六個人,不可能全部都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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