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書 離開海原城
周大老爺假裝自己綁架艾詩兒，弄出假聖女這些行為都是為了警告北海地區惡龍將至，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麵孔。
在聽艾詩兒說，自己的計劃不會奏效時，他裝出了非常驚訝的申請。
他最初對北海的了解都來自於凱爾南這個家夥，現在他也是把帽子扣過去，“不是啊，凱爾南說聖女的預言你們這裏的人都會相信的呀？！”也是試圖把這小男孩拉到自己的的戰線上來。
艾詩兒看了眼凱爾南，這家夥現在正對周書翻著白眼。
“你該不會是想說，因為我的話，所以你才去綁架艾詩兒的吧？”
ok。周書知道自己已經轉移話題成功了，裝作很大度的樣子揮了揮手，“這是我的個人問題，跟你沒關係。不過情況真的跟你們說的一樣，我的做法完全沒有用嗎？”
“倒也至於。”艾詩兒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她現在多少有些相信，眼前這人是真的想要預警，至少他在故意使壞的這個可能在這丫頭心裏已經減低了。
隻不過有些相信跟完全相信之間的差距還是有些大的，身為公爵的女兒她倒是也沒那麽好騙。好騙的那一個是凱爾南，他這會接過話題，幫著分析道：“艾詩兒沒去現場，什麽都沒看到，有些事情她不清楚。你弄得那些亂事兒在我們海原城人看來，根本就不是正規的聖女應該做的事情，所以也沒多少人願意相信。真正的聖女，應該在每年固定的幾個時間宣布預言。不過也有一些神神叨叨的家夥總是毫不懷疑的相信聖女的預言，這些人的數量還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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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在海原城內，上午城主府前廣場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城市。之前人們還在談論有關於北海和整個白月國開戰的事情。聖女從未預言過戰事，更是從沒預言過戰爭會勝利。雖說有很多憎恨白月王族的人一直在巴望著這一點，不過在那預言出現前，他們都隻能是幹巴巴的等。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預言從未出過錯的聖女預言了戰爭，戰爭慘烈。但獲勝一方是北海。這讓這幫人血氣上湧，城內鋼鐵的價格直直飆升，成品武器也是成了稀罕東西，就連違禁品的弩都開始有人拿出來以大價錢販售。
整個城市，都沉浸在備戰狀態。由於秋收已經結束莊工沒有工作，大海沒了也沒辦法捕魚，許多閑漢聚集在小酒館裏指著牆上的地圖幫著公爵出謀劃策製定行軍路線，不計應該如何運送，應該先攻占何處。派哪位大人當總長。這幫人湊在一起，得出的一些答案也是跟公爵軍中幕僚給的意見有幾分相似。
就在他們的興奮勁還沒過，盼望著冬天一到大軍開拔。他們認為，北海人最大的優勢就是耐冷，冬季出兵可以最大程度的減少負責本土防禦的兵團數量，讓寒冷的氣候成為夥伴。這一點也是和北海公爵的思路差不多。
結果這秋天剛開個頭，龍來了。預言之中的黑龍成為了酒館中這些閑漢的扯皮對象，他們的話題從如何對付王軍。如何侵占鷹見地區如何占領新陸地轉變成如何對付一頭龍。
關於龍的戰鬥力的問題，閑漢們引經據典。城內圖書館中那些屠龍者的專集被借了個空，連酒館助興歌者都開始回憶這些許久為唱過的段子。他們也不想唱這些幾百年沒唱過的東西，可是客人想聽。
在這熱鬧的氣氛之外，是成群結隊的駕著馬車，推著推車，扛著行李。拖家帶口逃離海原城的人流。
這些人就是凱爾南口中的那些對聖女預言毫不懷疑，全盤相信的人。他們的眼中充斥著對宗教的熱忱與瘋狂，聽不得親朋的勸阻，執意離開，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當黑龍到來。火焰吞噬那些勸誡之人的身體後，這些活下來的人或許會更加的熱忱與瘋狂。
逃離海原城的隊伍非常巨大，至少在城市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左右。北海公爵第一時間接到了相關情況的匯報。
他現在想找自己的女兒，想封城禁止出入，但又不能阻止市民逃離。沒辦法，他隻能先緊著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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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現在已經成功把兩個孩子指向自己的矛頭給扭到別的地方去了，他這個成年人正哄騙著他們商量，如何才能讓人相信自己的話是真的。
他的目的是將自己搞出來的預言給擴散到整個北海，而不是限製在一個海原城。對此，他需要本地人的幫助。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事情都做不來。
兩個孩子的問題比他可多得多，完全不在乎周書的請教，而是抓著他逼問，龍，到底是早呢麽回事，那東西真的會來嗎？
想要讓正常人相信龍會跑來襲擊，這基本上非常困難。周書說他得知這個是因為王族那邊有人預言到了，可艾詩兒是知道所謂的聖女和預言是什麽鬼東西的，完全不相信這個說法。她認為，即使龍真的如眼前人所說的一樣會到來，也肯定跟王族有關係。
艾詩兒不認為王族有能力慫恿一頭龍，要不然她還真就完美的猜對的。
凱爾南這會正逼著周書發誓，“請對神發誓，發誓你說的都是真的。”
周大老爺才不那麽傻呢，“我發誓，龍真的會席卷北海之地，否則我不得好死。”他也是分分鍾偷換了凱爾南要求的誓言內容。
折騰了好一通，凱爾南總算是相信，“這麽說，真的會有龍來襲？那我們該怎麽辦！？”
艾詩兒也相信了一半，對此情況她還是比較信任政府的，提議周書去見一下公爵，一五一十的將情況講清楚。
艾詩兒這麽一說凱爾南才想起來，“對了，公爵。周書，你之前去找公爵。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事？”
周書尷尬的點了點頭。沒辦法，他現在隻能順著別人的話頭說。
“你去見過公爵？”艾詩兒身為公爵女兒對此比較敏感，“他不相信你的話？”
周書還是尷尬的點點頭。他現在有點怕這姑娘回家，到時候人家隨便一問，跟她老爹一湊在一起研究，自己這個壞人就當定了。自己可是要帶她去白月城當人質的大壞蛋。這種事情暫時還不能讓她知道。
說起公爵，凱爾南在心虛的周書說話之前搶先發言。他也是才想起來，現在滿世界都在尋找艾詩兒這個走丟了的聖女。本來凱爾南還以為她死了呢，一束火光燒過去，然後人就沒了。現在她人沒事兒，應該趕快回去才對。
不過想到艾詩兒要是活著，自家妹妹就不能繼續當聖女了，凱爾南又後悔把這話給說出來。
“讓我回去當那什麽什麽的聖女？我才不呢！”艾詩兒還是之前的那個態度，“我不想當。就假裝我死了好了。”
她擺出一副很排斥的模樣，實際上這也正是她的真情實感。
“為什麽不好回去啊？”周書抓著頭，詢問道。
“不愛去，你管我。”艾詩兒很凶。
對於屋子內的兩個男人，這是個好消息。他們倆一個不用被猜穿，另外一個的妹妹可以繼續高薪工作。不過話雖如此，他沒還是沒經住好奇心，詢問艾詩兒為什麽不回去。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不喜歡唄。”
“可是身為聖女卻逃跑的話，家裏人會糟到牽連的吧？現在外麵一直在找你。”凱爾南問。
“誰知道我是逃跑？不都說我死了麽。他們找我就找唄。反正在著貧民區，他們肯定找不到的。”
現在的艾詩兒特別想問凱爾南，看到自己在台上被火燒死的樣子時有沒有傷心。這話太露骨了，她還不好意思問，或許可以留著以後再問。
周書知道這姑娘為什麽不想回去了。他看了看凱爾南的這個房間，然後輕咳一聲。決定幫一下艾詩兒。
“我說凱爾南啊，既然人家不願意回去，看來隻能你來收留她一下了。”
“哈？！”凱爾南有些不能接受，“我家這麽小，又隻有一張床。頂多也就裝得下你一個。”
“我又被沒外麵通緝，可以去別的地方住嘛。”
“誒？你不在我家留宿啦？”
看樣子凱爾南還挺不願意的。
周書的發言讓艾詩兒臉上一紅，但心裏卻是點了一萬個讚，對眼前這外族人的好感度飆升，覺得他真是個體貼的好人。
三人之後花了很長時間來商量艾詩兒的保護問題，最後兩個孩子站在門口，看著走出門外還不斷揮手道別的周書。
周書離開凱爾南家的時候天上星星都出來了。這一下午的功夫他把大部分的時間花在撮合兩個小孩子身上，剩下的則是給他們解釋，自己今天白天的所作所為其實隻是幻覺，幻覺而已，但龍的事情是貨真價實的。
兩個孩子沒能提出什麽有用的能夠將自己的預言擴散出去的辦法，凱爾南有兄弟是沒錯，但都是一幫孩子，對大人來說他們說話的可信度很低，而且應該也不會有人願意出差去辦這些事情。其實周書沒有說出自己能開的加碼，他身上的金子跟開了金山遊俠一樣的吃喝不盡，雖說他好久都沒再進龍之寶藏，也不會缺錢半點。他倒是可以掏出袋金子請地頭蛇一樣的小凱爾南找人幫忙，相信效果會有的，不過這種做法在他看來有些太露骨了，容易暴露自己。
周書這次離開是真的打算離開海原城了，他要去別的城市轉轉，散播真實的謠言去。至少也要確認一下消息往外流通的情況是怎麽樣的。
他剛一走，凱爾南和艾詩兒就尷尬的大眼瞪著小眼。艾詩兒指了指凱爾南的床，“今晚我可以睡在**嗎？”
凱爾南臉紅，傲嬌的表示“付錢就行。”
“可是我沒錢……也不敢回家取。給你別的東西可以嗎？”
凱爾南想起這家夥是光著身子來的，沒錢也不應該有其他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才對。
“你能給我什麽？”
艾詩兒非常想咬一咬牙把自己的衣服脫了，把自己給他。好在她尚算理智，不爽的說了兩個字，“欠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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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運氣非常非常好。離開貧民區後他準備找塊沒人的空地。像鋼鐵俠那樣手心噴著火順著官道去附近鎮子看看。雖說這會讓夜空中出現一個明亮的點，但他無所謂，就當自己是ufo好了。
不過他沒找到沒人的地方，反倒是遇到了一支逃離開海原城的隊伍，然後很輕鬆的就帶上兜帽混了進去。
他們這幫人是準備繞過鷹見地區，從北海狹長的海岸線取道進入平原的。也就是說他們是一支由相信預言者所組成的逃難集團。鷹見地區跟北海的關係非常緊張，其實隻是北海人自己在那裏窮緊張，鷹見人並沒有把他們怎麽樣，隻是北海大公單方麵的宣傳他們是敵人，這些人也是什麽都信。龍的事情他們信，鷹見地區全是壞人，見到北海人就殺的事情他們也信，於是就出現了一個非常曲折的行動路線圖。
鷹見地區在幾十年來在王族的意誌下不斷擴大，對北海形成了包圍態勢。這種情況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
除此之外，他們還相信晚上趕路逃離比較安全。理由很是有趣，他們認為強盜路匪什麽的晚上是休息的。
周書跟在隊伍最後麵，變出一些衣服用包袱皮包好係在腰上，看起來鼓鼓的，假裝自己也是個逃難的海原城居民，然後就這麽一路跟著充當守護神角色走下去。他無意中聽到了這些人的旅行路線，希望這幫人能把自己帶到附近的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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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旅行是一件寂寞的事情。跟在一大幫人身後孤單的默默走著，比一個人滿世界溜達還要寂寞百倍。周書跟著逃難的隊伍走了兩個多小時。他終於後悔了，不如自己沿著官路一直走下去好了。以這隊伍的行進速度，兩個小時走出去的路程數他十幾分鍾就能跑下來，很明顯，這跟團旅行應該是個持久戰。
覺得行進速度有些慢的並非隻有周書一人。隊伍中，一個蠻漂亮的金色馬尾小姑娘向隊伍的帶頭人詢問。可不可以加快一些速度。
隊伍大概有五十人的規模，前排到末尾也沒多遠，周書很輕鬆就聽清可他們的交談內容。馬尾姑娘似乎有些缺心眼，大咧咧的催促前排走快一些。
“你們這麽慢，要是沒有在龍到來的時候逃走可怎麽辦？”
隊伍的領頭人很淡定的表示。自己要照顧老人和小孩子的體力。那是個與馬尾年齡相仿的青年女性，麵對質問也是非常不留情麵的回答：“不是隊伍裏的每一個人，都如你我一樣年輕健康。”
“可是……”金馬尾滿臉焦急，“可是如果我們不快一點走，又怎麽能通知前方鎮子的人逃離呢？”
“也對……”領頭的女人陷入苦惱。“我們好像是唯一一支向這個方向逃的隊伍，大部分的人都從南麵繞過鷹見地區的，恐怕前麵的一些村莊不會有其他人為他們帶去聖女的預言。”
“是呀是呀！”金馬尾得到認同，顯得很高興。“要不然我一個人騎馬先走，去通知前方的鎮子好了。請借我馬！”
兩個女人交流了一通，金馬尾最終還是磕磕絆絆非常不熟練的騎著馬跑了。
周書騎馬的功夫很爛，不過在他看來，那個金馬尾女司機比自己更爛，搞不好跑半路就會讓馬踩在石頭上滑到，她人也會從馬上掉下來摔死。
又過了三個小時，其中經曆過兩次合計時長為一小時的休息時間，隊伍終於看到了第一座鎮子。
鎮子中燈火通明，許多人人家都門前都站著個人提著燈籠，似乎鎮內一陣騷亂，看來那個騎著馬先一步報訊的金馬尾沒出現意外，安全抵達呢。
隊伍慢吞吞的接近陣子，然後被一隊抓著農具當武器類似民兵一樣的青壯男性攔住。一個老大模樣的青年詢問隊伍領隊，“你們是不是有個朋友，騎著一匹栗色西源牧場的馬，先一步的來到我們鎮子上？”
領隊女人很是好奇，“是呀，有一個。淡金色頭發，很漂亮的姑娘。為什麽這麽問，她惹麻煩了嗎？”
“嗯，是惹了一點。”青年這麽說著，朝鎮子方向揮了揮手手裏的鋤頭，大聲喊叫，“大家，將那個女人放了吧，她不是南方人派出來造謠的奸細。”
這話重複了兩遍，陣子口的人才發出回應。
領隊聽到這話很奇怪，“出了什麽事情，似乎你們認為她是……”
“南方人的奸細，沒錯我們之前是這麽認為的。”青年人直言不諱。“你們的那個朋友抓著火把騎著馬闖入陣子，在街道上一邊放肆的狂奔一邊大吼，聲稱北海大公多行不義，神即將派惡龍對北海進行懲罰。”
領隊女人聽到這裏無奈的一巴掌在自己腦門上拍出一個清脆的響聲。
“那個弱智竟然這麽說……那麽，你們怎麽她了？被把她打死吧？”
青年表示沒那麽嚴重，“我們見她說得話太危言聳聽，就認為他是來散布謠言的，就把她給捆了起來。還好她及時說出身後有同伴，也就是你們，可以替她說的話作證。話說是聖女做出了那樣的預言，難道說都是真的？”
一對青年男女一邊走一邊說，很快就到了鎮上，情況也大致說明白了。此時那個快走一步報信的金馬尾也被鎮民釋放，隻是此時的她，已經無法獨自站立走回同伴的隊伍。
她的兩條腿，都被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