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書 雙胞胎
由於工作需要，周書難得的單獨和灰魔女在一起過夜，睡在一戶農莊。這裏本來的主人一下子被灌下了安眠藥，橫七豎八的躺在大廳。
這些人也是莫名其妙的遭遇了來自異世界的無妄之災。全家老小幹活的幹活，發呆的發呆，突然間出現一幫裸替男人將他們全部抓住控製到一間屋子，又被一個魔女灌下了效率很高的催眠藥劑。
現在他們一家沒個三五天是醒不來，好在這家人中沒有小孩子，不至於睡覺睡死過去，頂多起來之後口渴肚餓虛弱一陣。
“早睡早起，明早五點再去城主府上工？”周書找到了自己今日休息的地方，詢問灰魔女是否滿意這個時間安排。
農莊大屋的客廳，灰魔女在壁爐旁烤火。她很喜歡壁爐，喜歡裏麵燒著的火焰。很多魔法都是通過火焰作為媒介來使用的，她現在就可以向火堆裏撒出一大把橘黃色的粉末，然後從火焰中變出橙汁。這是小孩子拿來遊戲的魔法道具，灰魔女小的時候很喜歡玩，不過隻有過節的時候才有機會玩。
童心已泯的灰魔女用火鉗夾著木炭無聊發呆，懶洋洋的回了句，“明天早晨應該有霧。”
兩人都不清楚北海公爵會怎麽處理霧氣問題，嚴格來講也不是很清楚這個季節北海地區的日出時間，之前忘記問那個奴隸小哥了。
為了保險起見，周大老爺回房間睡覺了。這個家的被褥都很舒服，由於是大家庭，很有很全職媽媽在，在北海這陰冷的地方似乎每天都有曬被子。
灰魔女沒啥心情睡覺，她是帶著幾個小時的時差飛過來的。而且現在也太早了點。
“我出去兜個風。你去睡吧。”
“哦，好的。路上小心車。”周書這麽說著，揮揮手上樓休息。
灰魔女在外麵坐著飛行器，飛到雲層之上，麵對著明朗的星空仰躺著。她準備做一個監視太陽的魔女，通俗點說就是等著看日出。
現在的她心情有些複雜。魔女們心思細膩的不多。屬於三天兩頭需要魔法界幫著擦屁股的問題集團，灰魔女也沒有那個對著星空抒發一些什麽東西的感情。她現在就是單純的鬱悶，她很喜歡現在的白月國，不過自己所作所為基本上等同於幫著這個國家變得越來越無趣。雖說是在幫自己賺錢而且也是幫朋友的忙，但這種不喜歡的工作做起來難免有抵觸情緒。
抵觸歸抵觸，就算是魔女集團也都是些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她不想在今晚跟周書睡在一棟房子裏，所以她跑出來曬月亮。
凱爾南和艾詩兒上午又去找了一次警衛隊的麻煩。之前的一次，警衛隊損失慘重。為了報複，他們將全部成員散到城中四處搜尋暴徒。接著悲劇就發生了，營中空虛導致他們沒能在殺了個回馬槍的凱爾南和兩個武人的手下堅持足夠久。
找屍體不同於找活人。活人被關的地方很少，不是牢房就是刑訊室，可屍體被丟在那裏就不清楚了，城內的警衛隊可是不會配備停屍間的。
凱爾南和兩個護衛分分鍾就將規格不是很大的警衛隊掃蕩了一遍，將所有警衛捆在一塊堆，詢問屍體的去處，警衛們一個個吱吱嗚嗚的。沒有人開口回答。
看到這個情況，兩個護衛身為老江湖也是猜得出。估計屍體目前的狀況應該非常不適合讓凱爾南看到，他們擔心自己這邊會生氣，所以寧可挨打也死咬著不說。
護衛們這次並不是幫凱爾南來搶屍體的，而是陪著艾詩兒小姐犯花癡的。他們可不想看到凱爾南一個情緒激動回去又跟自家小姐大吵大鬧的，所以決定控製一下他的情緒，抬手把抓到的人都給宰了。
“估計屍體已經被他們給扔了。把他們都殺了，也算是報仇了。”兩個護衛這麽說著，勉強得到了認同，把凱爾南忽悠得回去鼠疫區的那個破爛飯店。
身為公爵的護衛，警衛隊這種偏向於民間的組織他們還是不放在眼裏的。海原城每天死這麽多的人。雖說大家都是公務員，但等級不同，殺了也就殺了，不會留下半點麻煩。
艾詩兒在慶幸自己沒有被討厭的同時，相當感謝那個在凱爾南身邊的叫做周書的男人。她有些想要去跟人家道個謝。雖說心裏癢癢的，想要詢問一下那個可以讓斷指再生的藥物是怎麽回事。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忍住了好奇沒有去無禮的探究別人的秘密。
她本來是在鼠疫區的飯店，和一幫南城區的孤兒等凱爾南帶著成果歸來的。結果沒等到凱爾南回來，卻被一個管家尋到。那管家對她耳語幾句，南城區的壞小子們便看到這個東區女王一臉緊張的告辭離開，慌慌張張的向街尾跑去。
大概一刻鍾之後，護衛跟凱爾南回來了。前者詢問自家小姐的去向，後者向朋友們匯報自己沒能完成任務，但又殺了幾個警衛隊中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敗類。壞小子們表示殺人比搶屍首重要，自己都是一幫孤兒，就算有了屍首埋在墓地也沒什麽人會去祭拜，用不多久就會成為一座淒涼的孤墳。與其那樣，還不如多找幾個人去死者世界給友人路上作伴。
至於護衛們，他們聽說艾詩兒慌慌張張跑開，立刻同樣慌張的離開了。
南城區本來跟東城區蠻對立的，不過這次艾詩兒幫了個不小的忙，大家也是覺得這個女王還算是個不錯的人。仔細看一看還挺漂亮的，是個好姑娘。有一些好奇的孩子向同伴發問，搞不懂艾詩兒剛才那麽慌張是去做什麽了。
“應該是回家等著聖女甄選吧？據說要選上聖女，至少要連續懺悔十個小時細數罪孽才可以的。”
做出回答的是凱爾南。身為聖女的哥哥，他這話說的也是相當的具有說服力。一幫孤兒家裏也沒個適齡女孩，沒經曆過這種事完全不懂行情，於是也就信了。
兩個護衛聽說了尋找艾詩兒那人的樣子，知道是公爵的親信。確定自家小姐是被公爵叫回了府邸。兩人連忙跑回城主府，結果發現半邊城堡失火。他們正納悶呢，便被一侍女請到了公爵的辦公書房。他們的小姐正跪在地上，眼中帶淚的向公爵請求著什麽。
護衛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還以為小姐犯錯被公爵責罰了。
他們知道艾詩兒平時其實並不如何受公爵的待見，不過貴族中人人都知道這個女孩是北海公爵的親生女兒。為了防止有什麽人想要從她下手讓公爵難堪，公爵才從外麵雇傭了兩個靠得住的武人作為護衛。公爵已經很久都沒有召見過這位小公主了。
護衛們進門後是各種納悶，愣在門口不知道如何自出。公爵非常貼心的向他們發出了一道簡短的命令，“帶她回房間。”
兩人不敢抗命，於是扛著自家小姐離開了。
艾詩兒一路上隻顧著哭，算是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一年份的眼淚都給哭了出來。
護衛們將她關回房間後，也是看到自家小姐瞬間把哭臉轉換成一副怒氣勃發的樣子。其實他們看這個也習慣了。女人嘛，眼淚隻不過是一種達成目的的手段。很顯然，這次小姐失敗了。
艾詩兒用房間裏的水盆洗了把臉。然後鬱悶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跟剛才梨花帶雨的美人看不出一點關聯。
護衛們非常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他們又不敢開口問，他們很了解自家小姐，知道自己隻要一開口，她老人家絕對會讓自己偷摸將她放出去。這是萬萬不可的。
“能不能跟你們商量個事！！”
來了！兩個護衛如臨大敵。
“麻煩你們帶我逃離這裏，一天就好，讓我明天失蹤一整天！”
兩個護衛雖說什麽都沒聽懂。不過還是把腦袋搖晃的撥浪鼓一樣。
“別鬧了小姐，我倆雖說高堂老母下無妻兒子女。但這麽一條命也不打算隨隨便便扔了去。小姐您到底有什麽麻煩，公爵到底讓您做什麽了啊？難道說大人他給您找了婆家訂了婚？”
兩個護衛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現在自家小姐正是犯花癡的年紀，遇到感情上的事情智商就不夠用。她剛剛才和凱爾南那個小子熟絡了一點點，要是真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很鬱悶的，也難怪剛才演戲秀得那麽好，眼睛都哭腫了還能一秒變臉。
“才不是。”艾詩兒一臉不爽。捂著小腹一個勁的皺眉。
此時的她正受著大姨媽的折磨，這兩天身上一直不舒服。之前她倒是忍得住，現在是已經疼得有些心煩意亂了。
護衛堅決表示擁護公爵，不會違抗他的命令。他們倆相信，自家小姐也就是隨口一問。她肯定是清楚自己的立場，也清楚自己不可能聽她命令的。
可是，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啊？
就在他們兩個好奇的時候，艾詩兒的房間門被輕輕扣了一下。
“姐姐，我能進來嗎？”
敲門的是公爵之子，艾詩兒的弟弟，高爾。
兩個護衛沒等艾詩兒回答，直接幫著自家小主子把門打開了。他們倆覺得，這會小姐應該需要一個人安慰一下，她的雙胞胎弟弟是個不錯的人選。
“誰讓你們放他進來啦！”艾詩兒各種不爽。高爾方麵則是對著護衛做了個感謝的手勢。
高爾作為北海地區的繼承人，擁有著完全不適合成為統治階級的毛病——話嘮。
“姐姐，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不過沒辦法，隻能說是你倒黴。你一定想不到我剛剛見到了什麽事情，簡直太可怕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一次，除非我哪天活夠了想自殺。”
相比較弟弟，姐姐艾詩兒說話那是相當的簡短，“出去！滾！”
“別這麽不近人情嘛。”高爾笑嗬嗬的看著拄著半邊臉一副焦躁模樣的少女，感覺完全是在照鏡子。兩人除了表情不同，其他幾乎完全一樣。他覺得如果自己換上女裝，不單性別別人絕對分不清，就連父親都未必分得出自己和姐姐。
北海公爵為了不在繼承人的問題上惹麻煩。將女兒的出生給隱瞞了下來。不過很遺憾，由於兒子不爭氣，天生長得跟個女孩子似的，而且和他姐姐一模一樣。到了七八歲，兩人都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公爵也是試了各種辦法，希望能讓兒子看起來更有男子漢氣概一些。結果都以失敗告終。最後實在沒辦法，這才在五年前向所有領地內的貴族宣布，自己其實還有一個女兒。
兩個護衛知道自家小主人比較隨和，而且話多，於是鬥膽問了一句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也沒什麽事。上午的時候家裏來了個信使，白月地區的信使，弗蘭德王族的信使。這家夥放火燒了半個城堡，然後宣布要將我和姐姐帶走，去參加第一王女的加冕典禮。父親自然是不願意我們去的。可惜又沒有什麽好辦法。那個信使實在太厲害了，是武人又是魔法師，根本打不過。所以父親決定調動軍隊保護我們，不過在這之前需要先周宣一下，所以就犧牲了姐姐。”
怎麽犧牲的？護衛心中各種好奇。聯想到自家小姐剛才那種反應，心說該不會老公爵讓自己的女兒去給那個信使暖床吧？他們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有的，隻是不清楚，那個信使到底是誰。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目前已知的能夠在魔法和武道上都有所建樹的隻有王國四公主鋼鐵公主而已，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多出來一個厲害角色。
護衛們很清楚。北海這鄉下地方，沒什麽人才沒什麽精英，但見識還是有的。北海公爵也清楚，自己這邊和王族實力上最大的差距就在軍隊士官的數量和品質上。
別的不說，王族的一個信使，在海原城就能橫行霸道無人能管。這就是硬實力上的差距。
為了彌補這些問題，北海大公比誰都更加相信火藥兵器的力量。非常積極的發展著。這是北海地區能夠繼續與王族對立最後的倚仗了。
雖說北海地區軍事力量薄弱，不過北海大公的家族在這裏統治了兩百年，關係網錯綜複雜勢力盤根錯節，根本無法動搖。這不是簡單的軍事力量能夠動得了的。
即使目前邊關無戰事。也不需要擔心王族會對北海伸手。他們隻能限製，不可能開戰。
高爾沒回答護衛的問題，稍微賣了個關子，反而是詢問他們剛才去了哪裏，為什麽沒留在姐姐身邊。
“我們出任務去了唄。你也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要求是有那麽一點多的。”
兩個護衛對當著自家小姐的麵調侃她這種事，一點也不忌諱。
“為了男人？”高爾很敏銳。
“不愧是雙胞胎。”護衛們讚了一句。他們這句話是個雙關語，並不完全在說高爾跟姐姐有心電感應。
艾詩兒喜歡的男孩子是凱爾南，這個在她花癡病治愈之前都不會錯了。而身為弟弟的凱爾南，喜歡的確實凱爾南的雙胞胎妹妹，一個遠不如她哥漂亮的女孩子。
不愧是姐弟倆，喜歡的人都是一家的。兩個護衛這麽思考著，還是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
高爾也沒打算把關子賣太久。見護衛回答了自己的答案，於是也把情況透露了一下。
就在剛才，公爵決定，要讓艾詩兒來當這一任的聖女，為時一年。艾詩兒之所以會哭，因為這一年裏她的自由將被完全剝奪，而且當完聖女，恐怕也做不回她的東區女王了。最要命的是，這一年的時間，她都沒可能跟凱爾南見麵。
護衛們很快理解到這一情況的危機。
“父親說了。隻要我姐成了聖女，就有借口不把我和姐姐交出去。不過這也隻是為了拖延幾日，與那信使打打口水仗。到時候隻要把軍隊中的士官全部調集回來，那信使就要倒黴了。”
北海地區雖說士官數量稀少，但也並不是完全沒強人的。海原城內沒有月級武人不代表軍隊裏也沒有。
艾詩兒非常不想當聖女，覺得自己老爹身為城主，應該把這個好工作交給更需要她的人去做。城裏那麽多女孩吃不上飯，讓她們去當多好。
不過她也很清楚，以自家老爹的那個倔強性子，根本就不可能改變主意。他自大，又無法溝通。少言寡語的隻會用命令的語氣說話，相對的自己的蠢蛋弟弟卻是個大嘴巴，什麽都往外說。還有自己的護衛，也不逞多讓。
此時的艾詩兒已經認了命了。她擔心在自己當聖女的這一年時間內，會從哪裏跑出個野女人把自己的凱爾南給騙走。她現在也是決定，讓自家的弟弟幫個忙，好好監視一下凱爾南，不能讓任何女人接近他，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