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書 兩代神
對於周書來說，這個與偷盜之神的戰鬥持續的似乎有些久了。在重新回到第八世界之前，他很少會經曆到持久戰，因為之前的對手戰鬥力強弱分明。要麽強得絕對打不過，要麽菜得隨手就能捏死，就算是水平相當也都是一夕之間分勝負的那種情況。像金庸武俠小說裏寫的那種大戰三天三夜的戰鬥完全沒有發生過。
結果回來這邊沒多久，先是經曆了阿留沙在倒黴的鐵鑰匙城與白骨巨獸交戰一個下午的情況，現在又遇到了這個貓咪偽神使，戰鬥似乎越來越趨於長時間化。
貓咪變身之後氣質上下降很多，變得跟普通的狼人怪物沒什麽本質區別，就是外型上有一定的差異而已。這種狀態下的貓咪給大家帶來的壓迫感卻非常劇烈的增加，周書和娜蒂胃部有些痛，這是感受到壓力後的自然生理反應。
倒是班澀兒，似乎沒怎麽受到影響的樣子，抓著武器一副淡然的模樣看著偷盜之神完成他的變化。
“來吧，我們繼續。”
隨著貓咪的這一句話說出，她以一個周書有些難以捕捉的速度揮著爪子衝向班澀兒。班澀兒皺著眉毛沒有做出反應，隻在貓咪攻向她身體的前一秒抬腿對著身前的敵人踢出。
隻聽‘嗷’的一聲，貓咪被踹向了天花板，砸在吊燈上。
“不夠快。”班澀兒和娜蒂同時發言。
她們兩個都是月級內腑，視力和反應力能夠適應這貓神的速度。娜蒂倒是沒辦法快速用下肢做出反擊，但用胳膊掄上一拳頭還是沒問題的。班澀兒在慣用手丟掉之後就很少用上肢了，不過她可不像娜蒂那麽偏科，有的是辦法發動攻擊。
周書滿頭黑線的看著慘叫著飛出去的貓神，都一下午了。這貓咪但凡是主動進攻，都會被打得吱哇亂叫。
周大老爺看到班澀兒的身體貌似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狀況，她身上貌似升騰著熱氣，額頭汗水似乎有些多，看起來就跟感冒之後窩在被窩裏發汗一樣。
這種情況在戰鬥時出現，應該就是班澀兒的變化係能力在起作用。在周書看來。班澀兒的變化係應該是跟自己差不多的那種，用比較不容易被察覺的方式強化了一些身體能力。
月級變化係的人周書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那個一頭亂發的亂發公主就是其中之一。現在來看，那種能夠操縱頭發的能力和班澀兒這種能夠提高戰鬥力的能力各有各的好處，想要分出高下還是有些難。
周大老爺非常仔細的觀察班澀兒的同時，突然察覺到一些奇怪的狀況。他是吃了聽力強化的糖果的，在剛剛精神集中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屋子裏有其他人類的呼吸聲。
聽覺強化隻是讓周書聽得更廣，但卻無法讓他像蝙蝠和海豚一樣回聲定位。他側著耳朵，仔細聽了一陣。好像屋子裏真的有其他人，那人或者那些人正非常小心的屏息凝氣，似乎不打算讓自己發現。
召喚之書此時是發揮不到作用的，因為它的檢索範圍太大了，也不能自行縮小，隨便檢索一下能把整個城市都給罩進去。月牙港這種十來萬人的小城，對於召喚之書的範圍來說就是小兒科。
偷盜之神用自己的背砸壞了棚頂掛著的吊燈，看起來很昂貴的金屬燈劈劈啪啪的散落一地。還有一大堆蠟燭也掉了下來。
周大老爺揮揮手，將一根蠟燭點燃。算是幫著裝飾了一下戰場。至於人聲的事情，他也管不了太多了，索性當做沒看見。
貓咪被揍了一下之後表情很是震驚，“怎麽會？！你隻是人類！”
周書撇撇嘴，“人類就應該是弱小的嗎？”
“當然！”貓神氣質全無的如此吼道：“如果人類不弱小，又何須我們神的保護！”
你保護誰了？周書很想這麽問一句。如果這話是山魔說出來。周大老爺可能就不會動手殺他了，當時的他完全搞不懂守護神和人類之間到底是個什麽關係，其實現在也不是很懂。
將貓神的話翻譯給班澀兒聽，班澀兒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個國家。究竟有多少的守護神？”
周書的召喚之書裏已經發現數千個奇形怪狀的偽神使了，如果涉及到整個國家，恐怕數量會在十萬左右。如果真是這樣，對於周書來說，這個世界還真就是快難啃的骨頭。
魔法師讓他統一世界，他最開始以為隻要搞定人類政權就可以了，沒想到還要讓自己來對付這種東西。他現在總管了解，表世界和裏世界為什麽都會把宗教改革當成頭等大事，有這些神參合在其中，人類真的是沒有辦法好好做事。
這個問題同樣被周書翻譯給了貓神聽，他也就是隨便說說，沒尋思這貓會回答自己。結果卻是無心插柳，貓咪聽到這問題哼笑了一聲，“如今隻剩下不到一萬神明了罷，屢戰屢敗，我們的數量縮減到十年前的十分之一。外來者，你好像剛來到這個國家不久，為什麽這裏的語言說得如此之好？”
“戰敗？”周書沒離這貓的問題，因為有更令他感興趣的內容被擺了出來。
“沒錯，戰敗。”貓咪笑了笑，露出了她的全部牙齒，看起來很可怕。“你好很想知道這方麵的事情。不如我們來做筆交易吧，如何？”
周書沒忘記自己來這個世界的任務，反正不會是跟這個貓打架。聽到有交易可做，他果斷點頭。“先說說內容。”
貓咪直了直腰豎起一根手指，他這個樣子看起來有些像‘超夢’。
“你好像對這個國家很感興趣的樣子，但卻一無所知。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國家正在經曆的事情，包括人類的戰爭和我們神之間的戰爭。如果你去外麵隨便找一個人類，他倒是也可以給你講上一些東西，但絕對沒有我身為神明講述的細致具體。”
周書聽完微微點頭，“聽起來挺吸引人的。那麽我要為此付出什麽呢？”
“你是被找來將我從這裏趕走的，是吧？”
“呃……”周書猶豫道：“似乎那個蠅石會長還想從你身上找回他丟掉的東西，我們是被請來幹這個的，現在看來好像是不行了。”
貓咪點了下頭，說道：“確實不行了，我真的將他那些無聊的東西丟到海裏。現在海水已經不會下降了。我想他沒法將那堆破爛找回來。外來人，如果你想從我這裏打聽情報，那麽我希望你別再參合這些事，我暫時還不想從這裏搬走，你覺得這個交易公平嗎？”
這偷盜之神似乎已經完全沒有打架的心思了。她之前的一次攻擊似乎已經動用了全力，卻是被輕輕鬆鬆的一腳ko，這對她的打擊還是挺巨大的。
“算是公平交易了。”周書回答道：“我們願意幫那個什麽會長的忙，最初也隻是想從他那裏問到一些事情的，我們不介意交易對象改變。不過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麽非得賴在浙東房子裏不走呢？”
周書這會想起了剛才房子裏發出的人類呼吸聲，他敢肯定，這裏還住著其他什麽人。
貓咪笑了笑，彎下腰四足著地，很快又變回了虎斑貓的樣子，這大概意味著她已經解除了武裝狀態，不過尾巴還是那麽長。
麵對問題，貓咪隻是回答了一句。“我在履行神的職責，僅此而已。”
－－－
一個好的交易對象是非常難得的。想要找到並不容易。如果交易對象是普通人類，那麽這些**過多過於貪婪的家夥可能會在交易內容上諸多刁難，如果對象是一個神，許多事情都會變得簡單許多。
蠅石會長的大宅經過貓神與娜蒂和班澀兒的戰鬥後已經有些破破爛爛的了，不過僅限於大廳。貓神貌似在這房子裏住了很久的樣子，搖著尾巴非常嫻熟的引路帶周書三人到了一處似乎是待客用的房間坐下。
大廳那邊顯然不是聊天的好地方。這裏要好上許多。
“來吧，說出你的問題吧，凡人。”
周書不是很喜歡被一隻貓這麽稱呼，“我叫周書，你能不能用名字稱呼我。”
貓咪聽到這話笑了笑。“怎麽，叫你凡人你還不高興。難道你也想成為神不成？”
“呃……”周書猶豫著抓了抓頭，然後從手心製造出一團火焰出來。“你看我這個樣子，算是凡人嗎？”
“變戲法？”貓咪眼皮都沒抬，“這種東西我見多了，如果你真的不是普通人，那就讓我的尾巴也著火啊。”
“這樣好嗎？”
“你裝的跟真的一樣。”貓咪似乎認準了人類身上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周書提醒道：“你之前還不認為人類會有班澀兒那樣的力量呢。”
“這是兩碼事。”
“你太固執了。”這是周書最後的警告。
“我的尾巴還完好無缺。”貓咪得意的搖了搖，然後‘噗’的一聲她的整條尾巴都被燒著了，原本慢悠悠的搖尾變成了超級劇烈的搖擺，好不容易才把火撲滅。
周書擺出一副‘我隻是應你的要求’的表情，無辜的看著貓咪，貓咪一臉無奈的叫了聲周書，接著自報家門。
“我，厭月，盜竊之神，你的女性同伴的手下敗將。”
貓咪一邊這麽調侃著自己一邊舔著自己身上的貓，周書聽了厭月這個名字又是滿頭黑線，“那個，你們的名字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已經聽說過裂月和獵月，你們都是月字輩的是嗎？”
厭月貓咪搖晃著自己有些被燒焦但正在慢慢恢複的尾巴，笑著表示這個問題問得好。
“我剛才還在想，應該從哪裏給你們講故事的。既然你問到了我的名字，那麽我就從這邊開始說好了。”
－－－
同白月國和森之國所在的大陸一樣，這第八世界的美洲大陸上同樣隻有兩個國家，一東一西，千百年來磨擦爭端不斷。
在國家之上，擁有一群叫做守護神的神明。這些神本質上隻不過是一些擁有力量的動物，他們究竟從何而來如何誕生。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唯一了解的是，人類的信仰能夠為他們帶來力量，延續壽命。
在這些動物的眼中，人類就相當於能源。被更多的人類擁護，就會擁有更多的力量和壽命。
由於東之國與西之國打得不可開交，勢同水火不共戴天。矛盾激烈得無法調和。為了迎合這些人類，得到他們的信賴，這些擁有超過人類力量的動物逐漸以神自居，以保護者自居，在戰爭之下保護著兩國人類，以此賺取信賴。
漸漸的，人類真的認為這些動物是神，而動物們也以保護人類能源為己任，承擔起一名作為‘神’的責任。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每一個神明都找到了自己的職司，保護著自己的擁護者。大陸上的兩個國家中的人類，每人都擁有至少一個守護神。守護神是天神的，孩子出生之後會隨著父母其一的信仰，認一位神明為自己的守護神，並用這位神明為孩子命名。孩子長大之後，也可以再選擇自己信仰的神，並且信仰是可以隨時改變的。
有了神明照顧的人類並沒有得到過和平。對立的兩個國家的戰爭一直在持續。西之國中，擁有最多信徒的是太陽神。東之國那邊則是月之神。這兩個神分別擁有兩國半數以上人口的信徒，力量很強，他們利用這份力量也多次對敵國發動攻擊，試圖以戰爭來結束戰爭。
要知道和平時期的人口增長對神來說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可惜戰爭帶來的隻會是永無止境的戰爭，兩位大神的主張並沒有得到實現。反而增加了彼此的仇視。
在兩百年前，世界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一批新的‘神’誕生了。就像千年前第一批‘神’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樣，新的神就這麽茫然的出現在整個世界上，這其中就包括此時正在做講解工作的貓神厭月。
新神明很快就被當做戰鬥力。被兩個國家的神明招攬一空，他們以非常快的速度了解了這個世界，並有了自己仇恨的目標，那就是帝國眾神的頭子。
厭月的名字是典型的西之國二代神的名字，是二代神自己取的，象征著對東之國老大月神的厭惡。獵月之類也是如此。
自從二代神出現，世界上神明的數量頓時多了一倍還多，但人類的數量卻沒有上升，狼多肉少的局麵出現在神明之間。
貓咪說到這裏的時候，非常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我說的內容，全部都是以一位神明的視角所做出的觀察和判斷。如果讓人類來講這些事，恐怕將會是另外一個版本。”
周書對此表示了解，並示意貓咪大人可以繼續說下去，自己的腦袋暫時還跟得上節奏。
厭月接下來說的內容相對主觀了起來，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她經曆過的。
由於神明的數量不斷增加，新的神需要人類的信仰，一代神想要守護住自己的信徒……就這樣，兩代神明之間的矛盾誕生了，並引發了衝突。
由於一代神擁有更多的人類信仰，二代神在這場矛盾中隻能忍氣吞聲，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與一代神對著幹。而且二代神中沒能出現太陽神和月神這樣的領軍人物，但一代神卻有一個大領導在，相對更加團結。
就這樣，二代神力量弱小，又是一盤散沙，他們完全沒有與一代神爭奪的資本和能力，隻能任人宰割。很快的，大量二代神都因為各種理由被一代神給殺死了，生存變得岌岌可危。大概在一百年前，二代神終於認識到了自身的兩個弱點。
沒有信徒這一點他們是無法改變的，但團結這種事情，他們倒是可以做到。而且二代神的團結更甚於一代神，一代神團結在太陽神和月神的周圍，就像是他們的衛星，二代神則是無分國界，東之國與西之國的二代神遭受到的待遇幾乎相同，他們是兩國中最先摒棄仇恨，走向和平的團體。
兩個國家的二代神在百年前坐在一起謀劃了半天，最終想出了一個坑害一代神的辦法。
一代神也不是沒有弱點的，他們最大的弱點就是害怕戰爭規模擴大。大部分的人類信仰的都是太陽和月亮兩個大神，雖說每個人可以信仰多個神，但一個人的精神力是有限的，能提供給神的更加有限。如果戰爭爆發人口削減，那麽倒黴的是那些有被軍人和底層民眾信仰的神。如果戰爭繼續擴大，那麽更多的神的利益會受到波及。
雖說這些波及不是致命的，但那些成天算計著如何讓自己的信眾增加的一代神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他們隻願意看到自己的信徒增加，不願意看到任何有可能讓事情變得糟糕的情況發生。
在知道了敵人在乎什麽之後，想要搞定他們也就簡單了。一幫二代神摒棄兩國承見，聚集在一處合謀了一個針對上級的大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