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書 熱兵器
米達莉、周書和烏拉謎是在晚飯時候回來的，阿爾尼已經在病公主房間裏等了大半天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折磨。如果他這次過來隻是向之前商量好的那樣來報個平安的話，阿爾尼八成就留個漢語寫的條，然後直接跑路了。總比被病公主套出秘密強得多。可他這次是帶著麻煩來的，平白無故去冒充一個陌生人，怎麽可能一帆風順。
周書在米達莉疑惑的眼神中非常不客氣的把阿爾尼從病公主房間拉走，回到自己屋子裏把門反鎖，烏拉謎留在門外不讓米達莉和病公主進來。
病公主還好說，識大體，可米達莉怎麽也搞不明白周書為毛又和阿爾尼搞在一起了？他們倆不是有仇嗎？她現在和周書混的熟了，有點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向烏拉謎詢問是怎麽回事兒。
病公主見到周書和這個殺鷹人女頭頭一起逛街回來，心裏有些不好受。她覺得這個女人接近周書肯定和自己一樣，是帶有目的xìng的，搞不好還會分薄了自己的利益。現在她見米達莉並不知道阿爾尼的事情，烏拉謎也沒告訴他周書能夠隨意召喚人類的事兒，心裏頓時好受多了。看來自己要比這個女人更了解周書，一種優越感油然而生。
門裏麵，阿爾尼先是和自家主人問了個好，然後直接對他道：“主人，還得請您出手再殺一次人。”
周書原本是個最純粹的和平主義者，可細想起來，他前前後後已經殺了好些人。他憤憤道：“我又不是殺手，別往我這邊攬活了。”
阿爾尼小聲道：“您還記得我素體身邊的那個老管家嗎？對，就是之前向飛鳥小姐收債的那個人。那老頭從小就跟著我的素體，特別了解他，如果不把他搞定，我這邊早晚得露餡。”
周書歎了口氣道：“你大點聲說話沒事兒，你沒發現你說的是中文麽。那個人又沒惹到我，我才不濫殺無辜呢。你還是裝失憶吧。”
“沒有用。”阿爾尼急道：“昨天晚上我找了兩個床奴來侍寢，你猜他說的啥？‘為什麽少爺您今天有興致叫那個女奴呢？您不是早就玩膩了嗎？一年多都沒碰過她。’主人你看，他連這種事情都知道，我又如何與他隱藏周旋？”
“床奴？你有多少床奴？”
阿爾尼道：“我大概數了一下，一共三十一人。有許多當仆人使喚，真正隻負責侍寢的隻有五六個。”
周大老爺這個嫉妒呀，二十一世紀男人的終極夢想，在這個世界隨便一個地方軍區將官兒子就能輕鬆實現，這世界真是壞透了。要是放到自己家那邊，要達到這麽個規模怎麽著也得是個鐵道部部長。阿爾尼看出了主人的心思，再次壓低聲音道：“您要不要來我這邊坐坐？我一個人住。”阿爾尼的父親母親都住在郊外軍營，隻偶爾回來次。大哥大姐全都結婚出去單住，整裝大房子和一群使喚之人服侍阿爾尼一個。
周書不屑道：“老子還在乎你那個？我想找啥樣的找不著？”
阿爾尼連連稱是，“您自然是不在乎的。不過那個管家的事，您必須得出手。那人年紀大了，本來也沒幾年好活，早點送他去享福也好。”
這個xìng格果然是阿爾尼。這是周書第二次召喚出自己認識的人，對於召喚物和素體之間的各種差異還不是很了解。但他可以確認，眼前這個素體和自己有仇的家夥成為召喚物後，是絕對不會坑害自己的。從這一點上考慮，周書最終還是決定解決阿爾尼身邊的那個麻煩。那個管家雖然沒有直接找自己麻煩，但設計陷害飛鳥的事他有參與，可見這人也不正派。周書不斷的為自己的決定找理由，他是個容易被自己說服的人。
管家就守在樓下馬車邊上正納悶著呢。他雖然隻是個管家是個下人，但上一次被小少爺涼在這邊大半天不聞不問，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自從少爺前兩天自稱說被怪蛇咬了，整個人都變得不正常，現在竟然還來到這個旅店去親自找那幾個異族人。這太不尋常了，以前少爺做事，從沒有親自出頭的時候。
阿爾尼猜的不錯，如果再給管家個把月的時間觀察，必然會猜穿他的馬腳。現在周大老爺插手了，管家也就順利的死掉了。阿爾尼先將他人叫到周書房間內，隨後一把刀子貫穿了他的頭骨。這刀是阿爾尼捅的，周書負責變出召喚物管家撐場麵。
“你就不怕這管家也被人猜穿？”周書對做種事還是有顧慮的。
阿爾尼擺擺手道：“他又這麽大歲數了，腦子突然之間不靈光也很正常。”
周書對此很認同，叮囑召喚物管家隨機應變，對方答了句是，便和阿爾尼離開了。周大老爺去找米達莉去，他決定明天就回學校。現在雖然有了修煉陣，但學校那邊不能不去，從那裏還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的。而且小丫頭莉莉婭還在那邊，幾天不見周書還怪想她的，今天還給她買了點心做禮物。
在周大老爺行凶害人的這個空擋，女士們去了病公主的房間聊天。這三個女人之中兩人居心不良，剩下的那個知道她們倆居心不良。在這種環境下聊天，十分考驗智商。理所當然的，米達莉瞬間就被另外那兩個給壓製住了。米達莉想要知道周書和烏拉謎家鄉的事情，想知道周書這種強人在那邊的地位如何，為什麽會不遠萬裏跑到白月國來。
烏拉謎哄小孩非常拿手，給她講起了西遊記的故事，把周書形容成了三藏法師。病公主知道周書急於找出路回家的事情，因此對烏拉謎將的那個遠行求道的理由一絲一毫都不相信，可她也不猜穿，聽出些小破綻也由著他們去。病公主的目的隻有一個，讓烏拉謎先把這個殺鷹人的頭頭忽悠暈了再說，她已經完全把米達莉視作競爭對手。
周大老爺進別人房間從來就沒有敲門的習慣，當他推門進屋後發現烏拉謎正和兩人講著火焰山和芭蕉扇的故事，故事裏竟然還有自己，心裏別提多奇怪了，索xìng跟著一起聽。
聽完烏拉謎扯淡，天sè已晚。米達莉準備告別眾人回自家軍營打點一些事物，周書很紳士的送她出門口，病公主也跟了過來。不料他們剛走出旅店們就遇到兩個熟人。
“愛麗兒和愛麗絲？你們倆怎麽也出來了？”來人是這對姐妹花，此時她們正扛著兩口袋東西艱難的走著，周書再次很紳士的掏出力量戒指幫她們搬運。
“哼，你個sè鬼。”米達莉瞥了周書一個白眼，消失在傍晚人群之中。愛麗兒和愛麗絲見周書身後跟著之前那個喝啤酒的漂亮姐姐顯得有些詫異，不知道這倆人是什麽時候搞在一起的。
愛麗絲笑嗬嗬道：“我們出來幫學校購物，買亂七八糟的東西。沒買完呢，明天還要去，今晚我就不回學校了就住在這裏，可以報銷公款。”她手上拿著一張單子，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陌生的名詞。姐妹倆知道周書偷溜出來的事情，對於能碰見他們一點都不覺奇怪。
此話一出，旁邊的病公主‘啪’的一聲用手拍了下額頭，一副高考作弊被抓了現形的表情。姐妹倆被攆出來買東西其實是有內情的，這件事兒跟她也有點關係。
周書好奇道：“怎麽讓學生出來跑腿了？不是說學校是封閉製的嗎？”
愛麗絲俏皮一笑，“教員主任抓了我們的壯丁。他告訴了我們一家店，說那裏的店主遇到美女顧客會打七折，還允許我們貪汙一折。所以我們就出來了。”
“這樣呀，懂得給跑腿費，教員主任還挺明事理的嘛。”周大老爺捧著鼓脹的蛇皮袋，提鼻子聞了聞。“這裏麵都是些什麽東西，味道怎麽這麽大？”
兩個女孩子正在老板那邊開房間，隨後回了一句說了一串名詞。周大老爺沒聽懂她倆說的那些詞，似乎不是常見物什。當烏拉謎湊了過來聞到袋子的味道時想起了什麽。“周書呀。”烏拉謎在人前都這麽稱呼他，“你不覺得這味道有點……熟悉麽？”
說到這兒兩人終於反應過來了，這味道大年三十更歲交子的時候滿街道都是。伴隨著劈叭作響的鞭炮聲，是中國人民迎接新一年到來的象征。
這袋子裏裝的是黑火藥呀？！周大老爺一個沒抱穩差點把這東西摔在地上。好麽，這麽一大堆，這是要打仗嗎？周書和烏拉謎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世界有火藥，他們還以為這裏沒有熱兵器呢。
結果愛麗絲的回答讓他們倆很無語，這黑火藥竟然是用來放狼煙的。周書將這危險的東西抬到姐妹倆的房間裏放下，然後拿出一小包。他發現這包火藥裏明顯木炭過多還加入了其他沒見過的東西，並非記憶中黑火藥的樣子。周書雖然是一個文科生，也還記得硝酸鉀、磺、木炭的比例是75、15、10，或許是75、10、15，總之木炭的比率絕對不會像這包東西一樣，高出另外兩個的總和。
“也怪不得這東西隻能拿來放狼煙，以這個比例配置的黑火藥想必爆炸不起來。”這讓周書鬆了一口氣安心了許多，他可不想睡在一堆火藥的隔壁房間。
病公主突然偷偷摸摸的拽了周書的袖子一下，示意讓他出去一趟。周到老爺一臉迷茫的陪她出了旅店，在門口長凳前坐下，此時那個啤酒桶已經沒有了，天氣太涼，啤酒賣不動。
周書本能的感覺病公主找自己出來沒好事兒，這次又被他猜對了。
“那個，周先生。關於你的兩名同學，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些事情……”
什麽呀，整這麽嚴肅？在周書的心目中，病公主就是個好sè大姐姐，與真實的她相距甚遠。
“那個……”病公主有些羞於啟齒，斟酌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我想……你的那兩名同學，應該是被學校拿出來當引蛇出洞的誘餌了。”
周書沒聽明白，於是病公主詳細解釋給他聽。病公主表示，自上次十二名刺客出現後，學校在城郊發現了幾具學校教師的屍體，初步懷疑是這十二人所為。為了對付這幫刺客，白月城派來了援兵。之前學校裏出現的財務大臣之子被殺事件，同樣被認為是那些刺客幹的，由此可以推斷出他們的目標已經從教師轉到學生身上。白月城的援兵昨天已經秘密進入了敗兵城，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對那些刺客打個埋伏戰。為了將這些人勾引出來，學校會派出一名學生來當誘餌。
倒黴的愛麗絲姐妹倆魔力天賦極低，對學校來說失去了也沒什麽關係，因此就被騙來當釣魚的蟲餌。
這個計劃是病公主親自批準的，她擔心周書會因為這個而生自己的氣。
周書可沒功夫生氣，他在病公主麵前尷尬的抓了抓頭道：“那個叫科馮的家夥……是我殺的……”之後他將自己和阿爾尼那幫人的矛盾，以及殺科馮的細節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這樣呀……”病公主聽完後有些無語，心道這個人怎麽敢公然違反法律，而且還讓自己給知道了。她最最不能容忍的是，周書殺人竟然隻是為烏拉謎出頭。根據周書所說，那財務大臣的兒子隻不過是嘴上賤了一些，罪不至死呀。病公主雖然心裏不高興，表麵上卻沒埋怨周書，反而問起了他殺人時用的那種武器。。病公主不想對周書說教，有那功夫，還不如趁著他對自己有負罪感的時候套一些秘密出來。她聽自己的近衛女侍報告過，正是由於科馮的死狀奇特才會被懷疑為被那些刺客刺殺，現在知道是一種特殊武器造成的，那麽至少也要把這武器的事情弄個明白。
周書覺得自己亂殺人給病公主添亂了，很是不好意思，於是果斷的回答了病公主的問題。他當眾拿出獵槍借給她看。病公主再聰明，也認不得這東西，擺弄半天還以為是魔杖呢。周大老爺耐心的將普通獵槍的工作原理講解了一下，就是些‘通過急速燃燒使空氣膨脹，推動彈丸shè出’一類的東西，順便還指出了黑火藥的正確用途。
他之所以這麽做，隻是希望這位被戰亂折磨得不折手段的公主，能從中獲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