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書 帕沃爾
死掉的人叫做科馮，是敗兵城財務大臣的長子。
米達莉跟這家夥的老子有過幾麵之緣，最近一次就在昨天早上，這位大臣親自把一口袋滿月交給了她。這是城主雇傭殺鷹人七名千人長護衛公主所許下的報酬。沒想到昨天還樂嗬嗬的一位紳士，今天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周書和米達莉他們隨後也學著一班那些貴族那嚇壞了的模樣逃跑離開，到了五角大樓下的無人處，米達莉一拳打向周書的鼻子。
周大老爺沒躲沒閃，用鼻梁骨硬接了一招，算是將米達莉卷入這麻煩事兒的道歉。不過他挨上這一拳之後就後悔了，鼻子的酸痛讓他連眼睛都睜不開。
慫恿自家主人殺人的烏拉謎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不管怎麽說，隻要有了親自動手殺人的覺悟和事實，周書就等於在成長的道路上邁進了一步。
米達莉也殺過人，小時候上戰場她經常在大軍拱衛之下用弓弩暗算敵人。老團長劈星習慣這麽教育自己的子女，並且總是跟人吹噓自己的孩子四歲就在戰場上拿過人頭。
今天的事兒讓米達莉想起了自己四歲時，自家老爹騙自己勾下十字弩扳機的事兒。“難怪我剛才就覺得有些似曾相識，我本來不應該上當的呀！”
“節哀順變吧。我一會兒還有課，先走了哦。”周書拉著烏拉謎就想逃，被米達莉一把從後麵抓住肩膀。
“為什麽要陷害我！”
周書拍掉肩膀上的手，揉了揉依舊在發酸的鼻子。他會把米達莉拉下水為的就是替自己找一個證人。獵槍shè出去的東西不是子彈，而是類似固態氣團的東西。當這氣團打爆了別人的腦袋後自己也就消失掉了。周書覺得在這個沒人認識槍械的地方，想追查凶手是很難的，隻要把米達莉拉過自己這邊來為自己的清白作證，那麽應該就沒有人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周大老爺覺得米達莉這個人實在太煩了，拉她下水也算是給她教訓。
沒有得到答案的米達莉帶著提莫氣哼哼的離開了，眼裏帶著怨毒。
烏拉謎搖頭歎氣，“你又惹麻煩了。”
周書不覺得這個麻煩有多大，他看得出那個紅sè女人是個直來直去的xìng子，這種人很好對付。
五班下一節課的時間到了，由於第一校場出了人命案，隼教官作為jīng英教師被抓了壯丁去調查情況。沒了教官，士官生們第一天的課也就草草結束了。
死者科馮的家人在午飯時趕到，一名瘦高的中年人陪同一位同樣瘦高的貴婦在副校長的陪同下領走了他們兒子的屍體。
關於科馮之死的調查工作沒什麽進展，目前為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死於罕見的攻擊xìng魔法，一般來說隻有南方那些習慣將魔力外放殺敵的魔法師們才會使用。他的腦袋明顯是被什麽東西擊碎的，卻沒找到凶器。他死時身邊士官生很多，沒有人目擊到凶手。究竟是什麽人，用什麽樣的手法，抱著什麽樣的目的殺了財務大臣的兒子呢？這些問題全部找不到解答的頭緒。
阿爾尼心中有那麽一瞬間認為是亞當斯密的那名侍從個幹的，因為科馮在死前對他們有言語上的譏諷。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荒唐可笑的想法。且不說區區一個平民士官的侍從不可能有這種能力，就算他有，也應該對自己下手而不是科馮。
周大老爺和米達莉告別後去了五角大樓裏的食堂，他和烏拉謎一起在那裏坐到中午開飯。食堂內到處都有人在談論發生在第一校場的殺人事件，學生們談論的語氣中都透著興奮，教師們聊起這話題都唉聲歎氣。兩人用中文私密的談了一些事情，比如如何幫著飛鳥再一次逃離被奴役的命運，再比如該如何解決阿爾尼這個討厭的家夥。來到這個世界後周書本想老老實實的安分生活，可不知什麽時候起就已經麻煩纏身了。比起這些煩心事兒，周書和烏拉謎更願意去聊一些開心的話題，比如修煉。在經曆早上的修煉後，周大老爺對學校的修煉魔法陣產生了想法。周書擁有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魔力，能夠通過這個世界簡單易懂的修煉方式迅速變強。傳說白月騎士王能連續修煉三十小時，周書覺得自己能堅持得更久。
既然想修煉，那麽修煉魔法陣就是個難題。首先他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在學校的修煉室裏修煉，對於這個世界，連續站著修煉幾十小時有點太過驚世駭俗了。雖然這個世界有賣其他的修煉魔法陣可以讓周書在僻靜的地方獨自修行，但這種魔法陣的效率低下，會浪費掉寶貴的修煉次數。
烏拉謎給自家主人出了個主意，讓他去找米達莉幫忙。這位大小姐在入學前就有了一定的修為，也就是說她私下裏是修煉過的，搞不好家裏就有魔法陣。以她一個軍團總長女兒的身份，想必不會用那些粗製濫造的東西修煉，白白浪費了她的天賦。現在米達莉算是他們一條賊船上的人，或許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周書覺得這也是個辦法，隻是不知道她大小姐願不願幫助自己這個剛坑過她的人。
兩人在食堂吃了炸鳥肉和土豆做午餐，又順了兩個蘋果。他們剛一走出五角大樓，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那人是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帶著自信又爽朗的笑容，陽光有男子漢起來。周書看了身邊烏拉謎一樣，還以為對方是看上了自家女友跑來搭訕的無聊人物。這人笑著伸出一隻手，自我介紹道：“帕沃爾，和你同期，被分在三班。”
說起三班，周書記起了眼前這個人。他在召喚之書的檢索列表裏找了一圈，發現他是士官生之中召喚點數最高的那個家夥，有兩萬八千點之多。這個點數已經和低一些的教師相當了。
和那人禮儀xìng的握了手，周書道：“我叫周書，找我有什麽事？”他沒打算介紹烏拉謎給這帥哥認識。
帕沃爾向周書身周望了望，“不好意思，請問亞當斯密沒和你在一起嗎？”
找斯密的？“你找斯密有什麽事兒？”
“哦，沒什麽。我和他都是天賦者，出於這共同點，我想要跟他結識一下。僅此而已。”
“這樣呀。他在修煉室呢，被教官要求三連修。不過我忘了是第幾號修煉室了，我對學校還不是很熟。”周書向五角大樓西麵指了指，“大概是那個方向。”
“第一修煉室？”帕沃爾皺起眉頭，“我剛從那邊過來，那裏是四班的人在用呀？”
“我們班就幾個魔力天賦高的還在那邊，地方其他人都zì?yóu活動去了。修煉室剩下的位置應該被四班人占了吧。”
“原來如此。謝謝了呀，周書同學。”帕沃爾爽朗一笑，“這學校的紀律還真鬆散，哪裏有一點軍校的樣子。”
關於這一點，周書也嚴重認同。“可不是麽。不光紀律鬆散，今天還有人被打死了，太可怕了。”
烏拉謎抓了抓自家主人的袖子。你演戲太過了。
告別了帕沃爾，周書打聽到米達莉所在的二班正在大講堂聽戰爭史教師上曆史課，於是兩人也就跟去了。士官學校在管理上有些像現代的大學，周書和烏拉謎找到大講堂後堂而皇之的跑過去蹭課聽。
米達莉坐在最前排，她周圍已經圍滿了學生。兩人眼見湊不過去，隻好跟著聽上一節課，等課間休息的時候再找她問修煉魔法陣的事情。
講台上的教師正在講的是敗兵城的曆史。這座城市的曆史就是白月國與鄰國森之國間的戰爭史，教師不斷羅列著年份、數字和人名。學生聽在耳朵裏的都是些‘某某軍團於某某年，攜帶多少多少士兵和輜重，於何時何地與什麽什麽配置數量的敵人展開戰鬥。戰後結果又是如何如何。’
這種教課口氣，將本應jīng彩紛呈的一個個戰鬥故事講得枯燥乏味。對於他這種軍人講師而言，將戰爭講得生動有趣或者過於殘酷都是不合適的。前者容易讓士官生對戰爭產生錯誤認識導致輕敵，後者則有可能讓學生們怯陣。周書的通用語不太好，畢竟隻學習了一個月。對於講台上的教師講訴的東西他有大半都聽不懂。烏拉謎則是憑著聰慧邊聽邊猜，竟然將這曆史課聽得津津有味。從而她也了解了敗兵城的由來和曆史。
敗兵城在百年之前是屬於森之國的，當時它的名字也不叫這個。在兩國的一次大規模戰爭中，白月國將戰線推至敗兵城下，並成功攻下了它。這也是白月國有史以來唯一一次成功攻占森之國的城池。在那之後，攻克敗兵城的火炬伯爵被破格提拔為火炬公爵，他剛剛攻下的這座城市成為了他的封地。當時的白月國王為了紀念火炬公爵的卓著功勳，將敗兵城的名字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意為‘敗退敵兵於此’。
自從擁有了敗兵城這個超級據點，白月國花了大量時間清理了東部森林，將原本茂密適於森之國人居住和行軍的樹海砍伐殆盡。沒有了樹木掩護的森之國再也沒能力尋回自己丟掉的領土，隻得在地圖上將國境線退後。
課程最後，講師用教鞭點著掛在黑板上的地圖，指著森之國的國都對學生們煽情的說：“總有一天，我們要攻下這裏，為戰死沙場的我國將士複仇！”
這句話周書倒是聽得懂，有些快睡著了的他撐起jīng神頭看了眼地圖。
怎麽這地圖看起來，就像是遼寧省在跟黑龍江打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