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書 被綁架

對於屏幕中出現的這個人,十六麵骰子沒有留意到。在周書提點後,小姑娘才眯著眼睛看了眼這個家夥。她入行尚淺,對老外的臉也不怎麽分辨的出來,就拿著平板去找象棋。

這小家夥對這個老前輩還是挺有好感的,象棋往屏幕上瞧了一眼,對著上麵的人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他呀,名字翻譯過來叫鐵爪,原文也不知道是歐洲哪個小國的語言,不會念。”

“名字不重要。”十六妹心說既然你老大都認識他了,“莫非,他是個很有名的人?”

這個鐵爪正是桌遊店這一群人據守在這裏的難題之一,雖說整間店裏沒有人跟這家夥正麵對抗過,但傳聞大家還是聽過一些的,總之他就像是把所有中外動作片主角雜糅一身的存在。

電影之中主角最大的光環就是不死,不管他在電影裏幹了多麽誇張的事情,四處搗亂然後順利活下來是他們的特色。如果說鐵爪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其他人都是配角的話。那麽配角要注意的就是跟主角站在一方或者保持距離,以免成為電影中那些被搞定的反派。

象棋看到這個人還是有些慌的,他搶過小姑娘的平板,就像是從小姑娘手裏搶棒棒糖。“這個借我一下,我去找雙色棋他男人聊一聊。”

此時,殺手A依舊蹲在牆根假裝沉思,其實他已經睡著了。

雙色棋嫌棄他的眾多無聊理由之一,就是他太貪睡了。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睡,就是普通的睡覺。殺手A光是每天睡眠時間長也就算了。由於他天生低血壓,起床後的前半個小時都呆呆的,除了幹坐著什麽都幹不了。雙色棋跟他同居那麽久,從來沒有體驗過過早安love,對此怨念極深。

強行將這警惕心為0的殺手搖醒,象棋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手上平板的圖像。

這一次殺手A的低血壓沒能戰勝震驚,見到這個在集裝箱上悠閑吹風的男人,他整個人都精神了。

“他人在哪?!”這話說的是他的母語英語。

象棋英語一般。世界語跟日語都不錯,但憑殺手A那個四處尋麽的動作也知道他在說什麽。“往那邊瞅。”這大叔手指遠方隔壁碼頭集裝箱,那麽遠的鬼才看得清上麵有什麽。

殺手A從口袋裏抓出個單筒望遠鏡,調節焦距之後長度驚人。看了一會放下這根東西後,他整個人的表情都變了,站起身在自己剛才坐的地方來回踱步,用英文念念叨叨著‘我要帶你回家。我要帶你回家!’

雙色棋不是跟他心有靈犀就是在他衣服上裝了竊聽器,隻聽倉庫上麵遠遠的傳來她的聲音,“別想讓我走,我還準備見見世麵呢,看看他是不是跟人們聊天時說的那麽厲害。”

殺手A心說這你不找虐呢麽。如果他的實力被人誇大其詞了,你看後還得失望。要是真如傳聞一般,你看他一眼的代價就是你的頭,這真的劃算嗎?

雙色棋在房頂用瞄準鏡盯著鐵爪,那人這會兒正在吃早飯,有幹有稀有水果還挺全乎的。狙擊手在麵對這種敵人的時候大多會毫不猶豫的射他的肺。那個地方比腦袋容易命中,就算沒打死也能讓他失去戰鬥力。

可是鐵爪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讓雙色棋有些心虛。萬一人家隻是跑過來看個出水朝陽,壓根沒準備為難自己怎麽辦?這一槍狙過去要是沒打中,不就等於直接給店裏遭災了麽?

猶豫之下,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了,鐵爪吃完了東西把滿手油膩在牛仔褲上蹭了蹭,跳下集裝箱消失在倉庫幾人的視野中。

“他這是要吃完早餐準備工作了嗎?真是個生活有條理的人。”殺手A抓著自己的全自動手槍,那一梭子橡皮彈已經被他扔海裏了,現在槍口射出來的都是真家夥。

將棋剛睡醒起來,她是這裏唯一一個不在乎魚腥扯過棉被就能呼呼大睡的主,這會兒精神著呢,正往自己滿是口袋的工具腰帶上掛著榴彈槍,一掛就是六把。

象棋跟個蘭波一樣手裏拿的背上背的全都是突擊步槍,整個人正拳擊手一般小跳著做暖身運動,隻從這一點看又有些像洛基,不過他的頭發完全沒有史泰龍那麽濃密……

周書感到這倉庫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就連刀殺組和十六麵骰子都各自去準備自己的武器,這讓他想起了以前初中打群架,總有幾個挑頭的孩子給大家分發一些鐵管、鎖鏈之類的武器。

“怎麽?要迎戰了嗎?”病公主此刻精神奕奕,她吃了一塊酸奶蛋糕後身體狀況正好恢複到某天的清晨,她手裏也帶著許多魔力藥劑可以補充精力。

周書見到刀殺組抓著一把小刀正往鞋幫上掛,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準備點啥。他倒是已經習慣使用長劍了,可放在這種戰場顯得有些不太配套,於是乎周大老爺跟刀殺組打了個招呼,從她那裏搞了把小臂長的彎刀出來,似乎是後勤組為這小姑娘準備的。

就在他剛剛拿刀在手的一瞬間,前方一眾殺手突然驚叫一聲四下散開。病公主不明所以,下意識的側了下身,周書同樣也感覺到了一陣的不對勁,第一時間擋在了楊希身前。

果不其然,在一片子彈破空聲過後,一顆狙擊彈命中了周書的胸口。如果沒有他沒有擋這麽一下,楊希的腦袋就要爆炸了。

星級上肢使周大老爺的皮膚肌肉都猶如橡膠一樣強韌,這一發並沒有穿透他的身體,反而是糟糕的被卡在了肌肉中。

病公主懂得什麽是槍傷的,跟當初血色煙塵裏的那些破片手榴彈差不多。彈片殘留體內會非常麻煩。她手疾眼快的抓起楊希直接將她丟進倉庫,然後自己撲倒了正站在那裏捂著傷口的周書。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刀劃開衣服順著彈孔挖開皮肉將子彈取了出來。

周大老爺雖說很是感激,但他真心希望這女人下次做這種事之前能支會自己一聲,有那麽幾秒他以為病公主要謀殺親夫呢。

治愈糖豆不值錢,兩顆下肚之後胸口的血慢慢止住了。

剛才那一記萬箭齊發隻有周書一個人中招,其他人全部閃開了。在被人用狙擊槍偷襲的情況下還能及時閃躲,這種現象在科學上是說不通的。狙擊彈的速度在每秒一千米左右,被子彈鎖定的目標別說是躲了,連感應到子彈來襲的時間都沒有。

這一群人能夠安然躲避明顯是有一種不那麽科學的力量在支撐著他們。一般人們稱呼這種力量為第六感。

這會兒突遭襲擊的殺手們正躲在鐵板後麵觀察情況。狙擊彈來自海中的幾艘飄著的破漁船,從剛才的攻擊來看至少有十人一起向這邊射擊。也多虧了他們的射擊位置太遠,要不然這群人也不可能閃得這麽輕鬆。從他們同時瞄準所有人又同時扣下扳機的狀態來看,這應該是一夥新來的殺手集團,從他們簡單粗暴的手法來看,估計應該是與桌遊店類似的組織。

桌遊店原本還以為能在中國弄到大量重武器的隻有自己呢,顯然他們這次是托大了。他們覺得如果這幫殺手不是打劫了軍隊或者武器走私船。那麽他們在中國的路子之廣應該與自己相同。

當一群人在鐵板的掩護下相繼鑽進倉庫後,他們驚奇的發現那個叫周書的男人中槍後身上的上正在愈合,他帶來的那個古怪外國女人連個繃帶都沒給她男人打,就那麽掩著鼻子同受傷的周書說著那種陌生的語言。

殺手們好奇心強的沒幾個,愚者店長隻不過是例外。這些人對於別人展現出來的不同懶得去問,事實上包括刀殺組在內的其他人都知道他的與眾不同。大概也隻有殺手A不明所以。

周大老爺很感激這幫眼色出眾的家夥,捂著傷口去看倒在地上的楊希。

這丫頭可憐呀,剛剛被病公主扔進倉庫差點沒摔死在那。其實病公主是用了殺人的力氣來丟她的,隻不過這丫頭的血太厚沒死成罷了。

周書扶她起來看了一眼她的臉,正瞅見她嘴角往外流著血。像是電影裏那幫服毒自盡的女人一樣。他剛詢問了一句是不是哪受傷了,楊希一張嘴。一口含在嘴裏的血嘩啦啦的湧出。“擦,嚇我一跳,不就是舌頭咬破了麽。”

楊希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點了點頭,她剛剛被丟進來的時候是想要大喊小心的,結果話說到一半就下巴著地,舌頭差點被咬斷。此時的她閉緊嘴巴,時不時的吞咽幾口自己的血下肚,眼淚在眼角轉呀轉的。

周書看這丫頭可憐,要不是怕病公主想多,他都想拿出一個治愈糖豆來了。隻可惜病公主已經想多了,當初她被黒木總長往天上丟來丟去吃盡苦頭,也沒見周書這麽果斷的出來救自己。剛才她挖子彈時刺向其胸口的那一刀中到底隱藏著多少對此的怨恨,不得而知。

子彈這種東西周書隻是害怕它打到自己的頭,除此之外即使是射心髒也不至於一擊斃命,足夠他掏出糖果來吃。所以剛才那一槍他擋的沒什麽負擔,這跟當初死拚黒木總長時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雙色棋和五色棋這兩個狙擊手從倉庫內的腳手架爬上屋頂,在狙擊台上對著漁船一陣報複性攻擊。並非附近的所有漁船上都藏著槍手,不過他們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要是個人又漏了頭,那就請你去死吧!

兩個人砰砰砰的開了好幾槍,殺死的人並不多。如果讓雙色棋估計一下這些死人中有幾個是無辜漁民,她大概會說‘全部’。

很難想象真正的狙擊手會把身體暴露給敵方槍手,這一輪射擊發泄成分比較多。就在雙色棋考慮著要不要動用一些重武器將漁船弄翻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微微起伏的海浪之上。那人**著上身正迅速的遊向漁船中的某一隻。

“這冬泳愛好者……就是剛才坐在隔壁集裝箱上的那個人吧?”

周書視力很好,第一個認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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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追毅在部下死亡。楊希失蹤後直接離開了這個城市。他不覺得自己留在這裏會對尋找到楊希以及破解這次惡性殺人案有什麽作用,還不如回到自己的地盤,然後向叔叔伯伯們反映一下自己在這南方小城的遭遇,請他們出手幫忙呢。

就在他來到機場準備直接飛回北京搬救兵的時候,公安局那邊打電話聯係他。電話那頭的局長大人表示,就在幾分鍾之前,抓捕收押的那群案犯全部逃跑,具體情況不明。監控設備被破壞,看守警衛暈倒,沒有一個人能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王主任聽後沒覺得有什麽稀奇的,他臨走前已經就囑咐當地警方希望他們能直接將這些嫌犯送往監獄,也不知道他們是懶得大春節往外地監獄跑,還是克己奉公不願意把未經審判的犯人往那種地方丟,總之他們就是沒接受自己的意見。

他在國安裏閑了這麽久。自然是知道國內的治安並非表麵上那麽好。比如這次的事件,沒有一絲一毫被媒體曝光的可能。

楊希的父母此時已經發現家裏的拖油瓶不見了,估計很快就會去報警。小王主任至今還沒搞懂女神在短信中讓自己‘滾蛋’是個什麽意思。考慮到楊希曾經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如果那些屍體不是死於槍傷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認為是自己的女神搞死了這幫人。

對於嫌犯以及那群中東大胡子身份的調查正在繼續,小王主任有一種預感。即使是國安出手介入調查,恐怕也查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這次的事件並非特例,國內發現過許多起類似的案子,最後都演變成了無頭案不了了之。這是王追毅不希望見到的,在機場等候航班的這段時間他一直攥著雙拳對滿天神佛祈禱。“千萬不要出事呀……楊希……”

背屍人花錢找人將夥伴救出,這會兒已經全部全部脫險準備去東南亞小國休假旅行上幾個月避避風頭。至於市內的生意。上麵的幾個老太爺似乎找了幾個已經退役不幹的老前輩外加一些新丁補缺,雖說賺到的錢不可能分給他們,但至少背屍人的口碑不會因此受損。

這群人多少也知道一些殺手界發生的事情,具體內容不了解,但中國的殺手們遭遇到八國聯軍的事情還是清楚的。根據背屍人的規矩,這種事情他們是不會去管也不會去打聽的,但身為一個中國人,他們希望本土殺手能挺過此劫,最好是能夠將那些侵入進來的殺手日翻。

作為日翻這些外國人的主力軍,殺手界三女傑中的八隻腳和女惡魔這會兒也遇到了麻煩。她們原本還以為隻要兩人聚集在一起,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震懾外國殺手,讓他們老實上幾天的。不管怎麽說,她們倆也是世界有名的大殺手,聯手之威隻要是個人就會忌憚一下。

無奈,殺手們並非全是單純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打工仔,其中也有許多將生意轉包給普通民間黑勢力的投機型殺手,如今三個女人遇到的就是這種人。

愚者店長加上兩個女大佬剛趕到首都機場旁的希爾頓酒店門前,三人正商量著早餐是西式好還是中式好,突然就有三輛白色麵包車停在她們身前,從裏麵下來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一副想要將她們抓走的樣子。

不是吧?連這種貨色也準備向自己出手?用如此古典的方式對待職業殺手簡直就是侮辱。

以女惡魔那個脾氣,怎麽會允許別人這麽小看自己,當即就要用手刀將這些人砍頭,再抽出脊椎煉油吃了。愚者店長拉了拉她這個瘋子的衣擺,示意讓她往身後的某個方向看去。

女惡魔照做,順著愚者眼神的方向發現自己的側後方有十幾輛違章停車,路過的交警管都不管直接無視。很顯然,交警啃放棄罰錢的機會不去招惹這幫人,肯定是有警方跟他們打了招呼,搞不好那些車裏坐的就是特警。如果自己真的在這邊動手殺人引發命案,恐怕立刻就會被他們開槍掃射。雖說這種家夥未必傷得到自己,但之後的事情處理起來就麻煩了。

女惡魔和八隻腳都是地道的中國人,自然清楚什麽是釣魚執法,也猜到了肯定是有那些個黑白兩道都有些關係的殺手在兩邊撮合,暗算自己。

“那怎麽辦?難道乖乖跟這幫家夥抓走,快樂的被**個幾天後再去死?萬一他們不奸那不就慘了?我還是處女呢!”

對於女惡魔的話另外兩位自然是懶得搭理,已經舉手投降被拖入了麵包車。這幫搞業餘綁架的黑道貌似沒準備任何化學藥劑,所以應對起來非常簡單,順著他們去就成。

女惡魔沒招,雖然不樂意,也隻能忍辱負重的學著兩人的模樣被架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