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書 所謂決鬥規則
殺鷹人是敗兵城目前最大的一隻雇傭軍團，其下成員有七千人之多。雖然說駐紮在敗兵城的二十個官方軍團中每一個都有萬人以上的規模，但在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敢正麵和殺鷹人對抗。
這些雇傭軍南征北戰，經曆過各種戰場，為各種國家服務過。因此他們知道最簡單方便的殺人方法，以及保存己方實力的辦法，後勤軍備方麵也有自己的一套路數，他們更是曉得每個國家每隻軍隊的作戰習慣。因此這群萬金油軍人不管到哪裏，都會收到當地政權的禮遇。
造就殺鷹人這隻強大軍團的，通常認為是剛剛因疾病過身的第一代軍團長‘劈星’。而實際上真正意義創造出殺鷹人團隊的則是一群名叫全員人數不到十人的遊俠團。他們這群人周遊世界四處打抱不平，原本應該算是受人愛戴的羅賓漢一樣的存在。隻可惜他們的價值觀很是奇葩，遊俠團中不管男女，都是極端的女權主義者。想當年，殺鷹人創始者劈星老前輩的幾個生死患難的好兄弟，就因為弄痛了jì女被抱怨幾句，就成了路過的匡扶正義的成果。
劈星那年四十五歲，對於這個世界擁有魔力又係統修煉過武道的人來說正值人生的黃金時期。他為了替兄弟們向的遊俠們複仇，收羅了一些同樣被整過的夥伴組成了殺鷹人傭兵團，團徽為一隻被火焰包裹眼中滿是絕望的鷹。殺鷹人因此又被人譽為火之團。
如今二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傭兵團現在已經成長為雇傭軍，當年的也早就因團內人員的感情糾葛而解散掉，其後人仍然以遊俠的身份活躍於整塊大陸。這段故事後來被歌者改變成很多版本，傳唱至今。
現在第二任殺鷹人首領為劈星的長子，不過這個長子目前求學於南方暫時無法回來管理軍團，因此就由其二十歲的妹妹火眼米達莉代勞。
米達莉是今年仲夏五月擔任軍團總長的，至今也四個多月了。她一介女流越是參與到軍團事物，越是覺得自己不適合這份為一群邋遢男人當和保姆的工作。團裏大事小事都要她管，手下七千個老爺們兒都是些隻知道殺人和人的粗俗家夥。火眼大小姐喜歡的是那種被玫瑰和鬱金香包圍的金發王子，而不是這些髒的連頭發本來顏sè都看不出來的家夥。
年輕的米達莉城府不夠，很容易把自己的大小姐脾氣帶到工作中，因此這群老流氓中也有很多人對女人騎在自己頭上感到不滿。通常來說他們隻喜歡女人跪在自己身下。
如果當年的沒有因為男女私事而解散的話，恐怕那些極度女權主義者和這幫極度瞧不起女人的流氓們就要打得同歸於盡了。
今天晚上，睡覺到一半的米達莉又被手下人給煩醒了。有一個百人長白天的時候和士官學校的學生鬥毆，被對方切掉了左腳小拇指。
這種事兒本來沒什麽，百人長隻覺得是自己栽了，沒準備找上級幫自己出頭。可事情都趕巧了，今天下午米達莉從敗兵城城主那裏接了個大活，說是要讓軍中武藝最高的七名千人長護衛病公主，期限為三天。上午病公主被人一隊十二人的刺客暗殺的事情搞得滿城皆知，當時病公主的暗中保鏢越塔個人殺得來行刺病公主的一幹刺客隻有逃命的份。
刺客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猛人給殺出了火氣，竟然分散開來在貴族區裏大開殺戒，最後更是不可思議的全身而退。
城主的臉算是丟得一點兒都不剩了，為了避免再次重蹈覆轍，他決定散點財請些真正的高手來對付刺客。病公主會在三天後擔任士官學校的校長，士官學校可以說是敗兵城中武力值最高的地方，隻要公主進去那基本能確保完全。可現在士官學校還沒開學，好多牛人教師還沒趕到，因此就需要借用外力來周旋個幾天。
火眼小姐生的一副亮麗的赤紅sè眼球，頭發、眉毛甚至睫毛和輕微的體毛統統都是赤紅力等級為六。三天之後，她也同樣要入學士官學校在裏麵鍛煉。她隻是去學本領，出來後自然不會丟下自家的雇傭軍不管去當士官。
為了給未來校長麵子，米達莉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護衛病公主的任務，隨後問題就來了。許多團員認為米達莉的做法是有意讓殺鷹人被白月王族收編，這群大老粗不喜歡這樣。
白月騎士王原本是一名沒有爵位和封君的士，簡單的說就是個武力比較強的社會閑散人員。在四十年前，大陸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災難，災難隻降臨到白月國幾乎全滅了白月國皇族。當時還很年輕的騎士王自告奮勇，和自己四處尋覓遊說來的一群本領高強的友人一起解決了災難。白月國皇族唯一幸存的公主委身下嫁給這個拯救了國家的男人，白月騎士王由此誕生。
雖然這個騎士王是以武力起家的，但他打仗的水平叫人不敢恭維。說到底他隻是一名騎士，卻不是將軍。他能指揮一個二十人的小隊對抗惡龍，卻沒能力打贏一場自己挑起的戰爭。
殺鷹人雇傭軍團中幾乎所有的人，包括七名千人長都不信任這位老王的戰爭能力。他們覺得如果自己被收編，那麽早晚都要成為森之國士兵的刀下亡魂。
紅眼米達莉可沒有被招安的意思，她也沒那個做決定的權利。她對自己的身份很清楚，就是個在老哥不在的時候撐場麵的花架子。因此平時團裏的事情幾乎都有七名千人長商量解決，隻是這件事兒敗兵城領主找上了她，她才會破例代表軍團接下這個工作。
被身為士官學校侍從的周書一匕首剁掉了腳指的那名百人長對白月國以及士官學校都很是看不順眼，順便遷怒到了即將出任士官學校校長的病公主。他希望病公主死掉，最好出門被馬車壓死。可沒想到自家頭頭卻接下了個保護公主的任務，這讓他很傷心也很是不忿。
這份情緒點燃了他對招安的憂慮和不滿，促使其帶著手下的幾名小隊長一起來見軍團總長米達莉。
米達莉身為總長住在郊外軍帳內，不像其他軍團的高級幹部那樣在敗兵城置辦了產業。她一個女兒家強行被人從睡夢中叫醒，還要招待這些男人來自己的帳篷談話，這讓她感到不爽。
對於百人長的牢爽的米達莉隻對他說了兩個字“滾蛋”。
軍營裏人與人的交際關係和社交辭令就是這樣，就算是兩個親哥們一樣的人聊天，從他們嘴裏冒出來的單詞裏百分之五十都是髒話。一句滾蛋對老粗們來說算不了什麽，撼動不了他們強大的內心和臉皮。
可萬事都有例外，這位上午剛被士官生欺負了的百人長不知道怎麽搞得突然生出了一副玻璃心，對自家總長的‘滾蛋’兩個字很是不能接受。
米達莉翻了翻白眼，“我管你能不能接受。我是殺鷹人總長，你有意見就先爬到千人長的位置再跟我說。”
百人長就奇了怪了，這女人怎麽能這麽說話呢？現在是你的下屬被人欺負了你都不管？百人長突然覺得殺鷹人變了，自從老團長劈星死掉後就什麽都變了。他屬於團內極度看不上這位新任總長的那波人，憤怒使他膽子大了許多，抬手指著米達莉的鼻子就開罵：“你個小丫頭能當總長還不就是投胎投的好？你老子是劈星，你當總長。我老子是箍桶匠，我雖然隻是個百人長但好歹也是奮鬥出來的。”
米達莉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你的投胎技術也不錯。箍桶匠人能生出四級魔力天賦孩子的可不多見。據說你的筋骨等級也是上等，加上同樣上等的魔力卻隻混了現在這個樣子。你究竟是怎麽‘奮鬥的天賦隻比我老爹差那麽一點點而已。”
筋骨等級……百人長提起這個就生氣。他小時候生活在鄉村，雖然在神殿學校學習的時候檢測到了極高的武道天賦，卻因為當時學校校長的自私心理將他強行留在身邊鍛煉，沒有讓他去那些正規的武道學校學習。
神殿學校的校長想要培養出一個武道強者，自己也能落下個好名聲。可鄉村學校的師資力量和財力不足以培養出高手，因此百人長浪費了修煉的黃金時期，難得的天才最終泯然眾人。
米達莉還真就聽說過眼前百人長的悲慘往事，可眼下她正在跟他鬥嘴，也就選擇把這故事遺忘了。
“明明不是我的錯……我的才能被無能的老師葬送掉了！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麽，老子再差也比你強！”百人長被觸碰到人生中最禁忌的一段曆史，頓時感到自己被侮辱。恥辱感催使他做了一件傻事兒。他拔出短劍劍尖直至自家老大米達莉，對她大喊：“我要跟你決鬥！”
達莉愣了，火紅的睫毛呼扇著眨了幾下。“我沒聽錯吧？你一個內腑、上肢和變化三係雲級水準的百人長找我這個還沒正式修煉的小女孩兒決鬥？”
雲級指的是這個世界武道修煉中的等級，由下往上分別是煙雲星月陽五級。雲級也就是二級。
百人長想了想，她說的也有道理，自己跟一個小姑娘較勁還真是挺丟人的。就在他想收起剛才的決鬥請求的時候，米達莉撇著嘴對他冷笑一聲。“你要是真想決鬥我倒是可以奉陪。在軍團的七十名百人長裏別人不好說，但跟你打我應該還沒問題。”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所有百人長裏我是最弱的？”
米達莉點頭，“以前不好說，不過你今天不是負傷了麽，被一個還沒入學的士官生，哦不，是被士官生的侍從切掉了左腳小拇指是吧？這事兒已經傳開了。你沒修煉下肢，而我好歹也下肢煙級。你一天沒休息魔力怕是也沒多少了吧？聽說上午跟人發生矛盾的時候你還喝了很多酒，這嚴重破壞魔力回複的東西我建議你以後少喝。而我是睡覺睡到一半被你叫醒的，魔力充盈。我說我能打敗你，你難道還有什麽異議嗎？”
沒在修煉的黃金時期鍛煉下肢，是這名百人長一生的痛。搞得他是團中唯一一個需要騎馬上戰場的百人長。今天中午他會被對方很隨意的一記投擲擊中是因為他實在是喝多了，走路都打晃。現在醜事已成，這件事兒怕是會被自己的同事戰友們笑話一輩子。
被人硬生生從**拉起來，米達莉的怨氣是極大的，因此言詞上沒給自己的這個下屬留一點麵子。
百人長現在也懶得顧全什麽臉麵了。欺負小女孩兒就欺負小女孩兒吧，他決定拚著自己後半輩子不做人也要給眼前這個說話不留口德的小丫頭一點教訓。
於是乎兩人按照正式比武決鬥的規矩在總長大帳外拉開架勢，又找來了一些圍觀群眾來主持決鬥。
決鬥方式很簡單，首先為要決鬥的兩人圈出一塊任意大小的場地，然後在場地內廝殺到其中一人死亡或者認輸為止。輸的人，要為贏的那位做一件事情，被請來主持決鬥的人有責任監督落敗的一方完成，當然如果對方死了的話也就不需要他做什麽了。如果對方活著，勝者提出的要求又無法完成，那麽落敗的人將會在天空諸神的見證下失去成為奴隸。
通常來說，決鬥都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事兒，所以落敗的那一方通常也隻能是男人。對於男人要求男人幹什麽，圍觀決鬥的男人們大多沒什麽興趣知道。可眼前顯然情況略有不同。如果他們的團長火眼米達莉被打敗了，那麽關於那個必須要完成的‘要求’，可遐想和瞎想的空間就多了。
雇傭軍們聽說有熱鬧看，瞬間從啤酒桶旁和被窩裏撤退出來奕奕的將決鬥場地圍得水泄不通。這幫大老粗都知道自家總長有幾斤幾兩，米達莉孩童時期經常跟著這幫大叔舞刀弄槍的，她的戰鬥技巧大半都是跟這群人學的。
殺鷹人中的骨幹成員可以說都教導過米達莉武藝，雖然大部分都是玩鬧的，要知道軍營中的娛樂項目不多，陪女孩子玩兒已經算不錯的消遣了。米達莉現在要跟人決鬥，對這些骨幹成員來說就像是自己親手培養的弟子要與人決鬥是一樣的。他們都希望看到米達莉能獲勝，揍那個百人長滿臉花。
可新人成員們卻不那麽想。這些剛入團三五年甚至一兩年的小夥子們正直青年，這個年紀的男袋裏想的事情通常不會很多，但女人絕對算一個。米達莉身為一個擁有魔力的美女，自然是這些壞小子平時腦補意對象。現在心中女神正要和人決鬥，對手是個男人。如果女神輸了，可是要服從勝利者一個條件的。也就是說能夠留給他們腦補空間的事情就又多了一個，這是他們希望看到的。
殺鷹人的七名千人長大多住在城裏，如今隻有兩人留在軍營中。這兩人都是那種一輩子沒取過媳婦的粗魯大叔，沒有親人子女也沒什麽牽掛，軍隊就是他們的一切。如果說非要讓他們挑出幾個生命中比較重要的人，那麽在他們看護下長大的小米達莉肯定算一個。對這兩個老家夥而言，米達莉算是他們的半個親閨女。此時兩人正貓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對著挑起決鬥的百人長露出獠牙，暗道等這場鬧劇結束後一定要好好整治一下這個尊卑不分的家夥。
不知道人身安全已經被人惦記上了的百人長見自己引起的一場小決鬥搞出這麽多人圍觀，出於男第六感，他覺得有關決鬥後‘要求’的事情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他的要求很簡單，隻是不想殺鷹人被白月國招安而已。
殺鷹人的小青年們聽說這個百人長想要的就是這麽個無趣的承諾，頓時讓他們好一陣失望。
米達莉聽說後翻了個白眼，“我都說了殺鷹人不會並入任何國家，而且我也沒權利做這個主。你還是換一個要求吧。”
“除此之外我沒別的要求。或者說我是在請求您不要這樣做，發展到這一步不是我樂意見到的。”
決鬥場地被好事兒的人點起了十多把戰時才會用到的巨型火炬，此時它們正突突突的冒著黑煙。米達莉就站在一隻火炬邊，用火烤著自己的劍。她這麽做是為了給武器消消毒，萬一割傷了誰的皮肉也不至於破傷風。百人長現在已經發覺決鬥是個餿點子，可米達莉卻是很積極。
“發展到這一步我倒是挺樂意的。知道我贏了後會要求你幹什麽嗎？”米達莉將烤好的劍移出火把，“我希望你五年之內都別和我說話，因為我跟你說你也聽不懂。拜托，我說了不會把我的軍團賣了，如果你不想取消決鬥就趕快提個新要求出來。我覺得你可以請我放你兩個月的假期，你可以用這段時間回神殿學校重新學一學通用語，或者帶著你的耳朵去看醫生。趁著人多我順便說一句題外話，下一場戰鬥的規模大概已經確定了，我們要做好減員以上的心理準備。”
好事兒的小夥子們才不在乎什麽戰鬥減員的問題。他們見自家大小姐強烈要求百人長對她提條件的內心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們一齊在心裏默念“當眾上了她！當眾上了她！”試圖用自身根本不存在的念力來控製百人長的喉嚨。
百人長無奈的聳聳肩，“那好吧大小姐。如果我贏了，那就請大小姐您……別去士官學校，隨便去找個鄉村裏的神殿學校學習武技去吧。”
去體驗一下我青年時期所感受吧。才能被浪費殆盡的絕望。
新人新書最關鍵的第一個推薦，慣例求下收藏推薦。話說起點寫H的底線在哪裏呀，最近聽人說太過分會被封。好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