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乖徒兒,你不知道,為師這回為了救他可是虧大了,九成的真元都耗損了個一幹二淨,想要恢複至少得半個多月。這損失,簡直不可估量啊,你可一定要用無數的美酒來補償為師才行啊!”

紇溪笑著點頭,對他這個老頑童一樣的師父真是一點轍都沒有。

老頭兒的目光落在歐陽浩軒身上,眸光中卻是露出一抹深沉,“乖徒兒,這個小家夥經曆過太多的黑暗,如今的神魂已經染上了陰暗嗜血的魔氣。剛剛師父一時不慎,差點就被他身上的魔氣反噬了,幸好你及時用你純淨的靈火驅逐了魔氣,才讓我們都逃過一劫。不過……”

“這個人你還是要小心一些,若是有一天他心中的黑暗麵不受控製,可能反倒會傷害到你。乖徒兒,我看你還是離這小家夥遠一點吧。”

紇溪笑笑,神情中並沒有任何波動,隻是淡淡道:“如果是我有過他那樣的經曆,我或許會變得比他更黑暗更嗜血狠辣。”

“更何況,比起害怕未知的結果而選擇逃避,我更願意選擇提升自己的實力,讓任何人都無法傷到我。”

老頭兒愣了愣,隨即哈哈笑了幾聲,撫著胡須匆匆離開了。

紇溪剛剛給他的酒可是還有好幾壇沒喝呢,他這回動用了這麽多的真元,差點連這個分身都崩壞了,太虧了!不行,他得多喝點美酒補回來……統統補回來!

紇溪留在原地,看著歐陽浩軒在沙地上不停打滾,口中發出痛苦的嘶吼與哀嚎。

灼燙的熱浪讓荒漠境的溫度極速上升,哪怕紇溪一直凝聚水靈力抵抗,頭發和衣服也都逐漸被汗水打濕。

“啊啊啊————!”

歐陽浩軒再也無法忍受那無處不灼燒的炙痛,突然伸出手,狠狠朝著自己的丹田挖去。

他的腦中仿佛有什麽在崩壞,告訴他,活著是那樣痛苦。

他已經失去了一切,活下去,再沒有任何意義。

與其這樣痛楚煎熬而絕望地活著,他倒還不如去死。

舉到半空的手被一把抓住,抓住他的手冰涼柔軟,卻帶著決絕的力量。

清冷通透的聲音沉沉響在耳畔,帶著嘲諷輕蔑的語氣,“歐陽浩軒,你就這點出息?”

“你的父母被鳳家虐殺了,你的家被鳳雲景毀了,你父親臨死前都還記掛著你的安危,求我救活你,讓你好好活下去。你的仇還沒報,你的父母還沒安葬,你就想著去死?歐陽浩軒,你對的起你的父母和你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嗎?”

歐陽浩軒艱難地睜開眼,隱約的映入一張秀麗的容顏。

眉目如畫,昳麗清俊,汗濕的黑發垂落下來,耷拉在雪白的額頭,讓少年的樣子看上去孱弱而精致。

可是那雙清豔的鳳眸,卻又是如此冷冽,如此決絕。

帶著諷刺的弧度,仿佛在嘲笑他的懦弱,他的無能。

不!他不願意被這雙眼嘲笑,更不願意被這個人看不起。

他想要活下去,哪怕失去了一切希望,哪怕一無所有,至少能留在這個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