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就找來一枚鐵絲,彎成勾型輕輕勾動玄鐵鏈的鎖孔。

幾秒鍾之後,隻聽哢噠聲響,那玄鐵鏈鎖竟被輕輕鬆鬆撬開來。

穀流風的身體一脫離束縛,身體像是脫力了一般往前傾倒。

紇溪被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扶住他,讓他虛弱的身體整個靠在自己身上。

為了讓他能靠的舒服些,甚至讓紫冥幽蘿幫忙支撐。

她抬起頭望著穀流風蒼白的臉色,擔憂道:“喂,你還好?”

穀流風低頭怔怔看著她,那雙黑琉璃般的眼眸澄澈寧靜,滿滿的隻有擔憂,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鄙夷厭惡。

他沉默了良久,突然啞聲道:“小玥兒,你……你不覺得我惡心嗎?”

“惡心?”紇溪一臉懵逼,看他的目光像在看白癡,“就因為這個畜生想要對你做不軌之事,所以覺得你惡心?”

“穀流風,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對上穀流風呆滯的目光,紇溪沒好氣道:“你被凶獸咬了,想的居然不是凶獸是畜生,你要殺了他報仇,而是你被咬了是因為自己惡心,而不是凶獸太殘暴?你說你不是腦子有病,自找煩惱是什麽?”

穀流風一下子呆住了,心中所有的哀傷、絕望,在這一瞬間仿佛就像是變成了一個個泡泡,一下子就被戳了個粉碎,消失的無影無蹤。

少年白玉般的麵龐近在咫尺,她的眼神清澈而堅決,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全身上下都描繪著舍我其誰的霸氣。

穀流風覺得,比起眼前的少年,自己真的是太弱,太沒用了。

他突然伸手摸著臉上的傷疤,低聲道:“奚玥,你知道我臉上這條疤痕是怎麽來的嗎?”

見奚玥看自己,他悲涼一笑,緩緩道:“在我十五歲那年,慕容臨風這個畜生就對我下藥,想要侵犯我。”

“幸好我在千鈞一發之際突破到凝脈期,終於逃脫了他的魔掌,還把他打成了重傷。”

“可是,事情被慕容家的人知道後,他們非但沒有嚴懲慕容臨風,隻是打了他一頓,反而說我是男人的賤貨,就跟我娘一樣不要臉。甚至還有族中的長老,他們看上了我的身體和資質,想要偷偷把我豢養成爐鼎!”

“嗬嗬,這就是燕京城四大世家之一的慕容家,外表光鮮亮麗,內裏卻早已腐朽不堪,比臭水溝裏的老鼠更肮髒!”

穀流風的臉上露出了難以言喻的仇恨與憤怒,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握緊,“我被逼無奈之下,隻能用特殊的藥物劃破自己的臉,甚至裝作修為廢棄的樣子,讓他們把我趕出慕容府。”

“這十年來,我拚命修煉,哪怕耗損壽命、燃燒丹田也在所不惜,才在短短十年內到達了金丹期巔峰……最痛苦的時候,就是對慕容家的仇恨在支撐著我!”

“如果不是因為我娘還在他們手上,如果不是因為我娘的病……我早就把慕容家這群畜生殺的雞犬不留!”

“奚玥,我恨他們!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把這群人渣統統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