紇溪神情僵了僵。

她看了看齊嬤嬤的神色,雖然臉上掛著笑容,可是瞟向她的目光多少帶著幾分掩藏不住的古怪。

這是,還不知道她的男子身份?南宮煜這家夥在搞什麽?不是說會告訴他祖母嗎?

等等!如果南宮老夫人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性別,竟然會答應自己和南宮煜成親?這老夫人的思想得多超前啊?

紇溪嘴角微抽,頗有些風中淩亂。

齊嬤嬤又催了一遍,還問及能否請她師父同往,紇溪才醒過神來,低咳一聲道:“抱歉,我師父有事先離開了。我隨嬤嬤前往吧。”

青鸞焦急地將紇溪拉到一旁,所以沒有看見,齊嬤嬤在聽到玄清真人不在後,眼中閃過的一絲慶幸又陰狠的笑容。

青鸞拽著紇溪的袖子,又是興奮,又是緊張道:“小姐,你這是……這是要真正成為我們的王妃了嗎?你同意了嗎?”

紇溪臉上微微一紅,低聲道:“嗯,這世間,我不嫁那家夥,還能嫁誰?”

反正早晚都要嫁,她又何必扭捏?

青鸞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是真正喜極而泣的淚。

口中語無倫次地說著:“太好了……主子真是太幸福了……”之類的胡話。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突然再次拽住紇溪的衣袖,“小姐,你……你就穿這身衣服去赴宴?”

紇溪一愣,低頭看了看。

身上這套衣服是神醫學府的校服,白色為底,藍色暗線繡雲紋,穿在身上看上去既不顯眼,又清爽明秀。尤其是配上紇溪那張顛倒眾生的俊臉,更顯得飄飄欲仙。

嗯,沒有什麽不好啊?

青鸞都快哭了:是沒有什麽不好,可這是男裝,而且還是神醫學府中爛大街的男裝。

紇溪笑著點了點她的腦袋:“難道你讓我換女裝過去?你就不怕把南宮老夫人嚇死?”

說完,再不管青鸞,快步隨齊嬤嬤離開。

南宮家在神醫學府設宴,位置當然安排在墨景軒。

墨景軒和碧景軒都有結界,紇溪有碧景軒的通行玉簡,卻沒有墨景軒的。

待來到墨景軒結界前時,齊嬤嬤將一塊玉簡遞到紇溪手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奚玥公子,奴婢還有些事情要辦,您自己先進去吧。墨景軒中會有人接應您。”

紇溪點了點頭,齊嬤嬤笑著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暹羅大陸,哪怕是區區一個南宮家的老嬤嬤,也有金丹期巔峰的水平。而南宮家,在暹羅大陸,隻能算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家族。

那裏是一個與汨羅大陸截然不同的世界,更加強盛,也更加弱肉強食。

紇溪微微一笑,握著玉簡,帶上青鸞,從結界穿了過去。

可是,剛過結界,紇溪就臉色大變,感覺到了極大的不對勁。

眼前出現的根本就不是墨景軒剛過休憩好的雕梁畫棟、奢華宅邸,而是一片荒蕪的,宛如鬼屋一般的所在。

入目是一片陰森森的空寂,可空氣中彌漫著燥熱的氣息。

紇溪靈聚雙目,發現這裏周圍布滿了陣法,密密麻麻,複雜的紋路,她幾乎沒有一個看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