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臉男的心中充滿了悲涼,看著絕望的花梨,嘴皮蠕了蠕,那句話實在說不出來。

花梨本來還帶著幾分希望,可是看到縫臉男的臉色,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可是,她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接受。

她捂著耳朵,搖著頭:“不要不要說不要說,我不要聽”

縫臉男敲碎了壇子,那具支離破碎的身軀從裏麵落了出來。

裘洛的內髒,也已經被切掉了,隻有幾個最為重要的器官還留著,可是這不代表她還有機會,隻是代表她會死的更加痛苦。

花梨撲上前,抱著自己的女兒在那嚎頭大哭。

那是充滿了絕望與苦難的哀嚎,縫臉男感受到的,同樣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縫臉男轉過頭看著守衛騎士,事實上守衛騎士同樣被這一幕驚呆了。

他無法想象,到底是何等殘忍的人,會做出這樣令人發指的舉動,而且對象還是一個小女孩。

“是誰幹的”縫臉男強忍著毀滅掉一切的衝動,他的聲音在顫抖。

“是摩羅家的貴族大員。”守衛騎士低聲說道。

“把他們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部抓起來,不要殺了他們也不要放跑一個。”

花梨似乎哭累了,又或者是徹底的絕望,隻是坐在地上抱著女兒。

她的心也如自己的女兒一樣,正在一點點的失去活力。

縫臉男凝視著花梨:“抱起她,跟我來”

花梨似乎沒聽到縫臉男的話,依然的坐在地上。

“如果你不想讓讓她死的話就跟我來也許她還有救雖然雖然我也不敢保證什麽。”

花梨聽到這句話,立刻就回過神了。

“真真的嗎”

“我不能保證。”

“是真的嗎”花梨重複的詢問著。

“起來。”縫臉男拉起花梨,花梨差點沒站穩,好在縫臉男扶住了她,同時接過裘洛。

這具軀體正在一點點的變得冰冷,可是他卻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阻止不了。

縫臉男無比的痛恨自己,自己在過去的時間裏,為什麽不將經曆放在醫術上,而去學習那些無關緊要的知識。

如果自己的醫術能夠再好一點,也許自己就不會這麽無力,這麽絕望了。

可是現在,自己麵對著女兒,孫女,卻什麽都做不了。

這是自己第一次接觸孫女,可是自己所擁抱著的,卻像是在擁抱一具屍體一樣。

這就像是一個詛咒,過去自己曾經殘忍對待的試驗品,他們在詛咒自己,詛咒著自己的命運,詛咒著自己的血脈。

花梨亦步亦趨的跟在縫臉男的身後,跟著他不斷的深入黑暗的深處。

一直的跟到了最深處,縫臉男打開一扇一扇厚實的石門,每過一扇門,就要關上後麵的石門,一直經過了六扇石門後,終於來到了最終的囚牢。

花梨看到,這裏居然是一個巨大的石室,而在石室的中間,正坐著一個男孩。

那個男孩的身上,捆滿了鐵鎖,然後從他的背後分散出去,那些鎖鏈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黑色的翅膀一樣散開,在那個男孩的麵前,放著一支蠟燭,整個石室顯得異常的昏暗。

叮叮當當

密密麻麻的鎖鏈交擊聲,在石室中回蕩著。

“咦牢頭大人,您這是怎麽了,看起來你很傷心。”

縫臉男抱著裘洛的身軀,來到白晨的麵前,然後小心翼翼的放下。

“救活她。”

白晨拉動著鎖鏈,挪動著身體,蹲在裘洛的麵前,隻是稍稍的看了一眼,就斷言道:“這個女孩已經沒救了。”

花梨忍不住哭了出來,白晨抬頭看向花梨,又看了看縫臉男。

“可憐的母女。”

“少廢話,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是不是我知道你有辦法救她的。”

“我的確有辦法,可是我為什麽要救她”白晨反問道,同時手指在裘洛的身上點著。

花梨聽到白晨話的瞬間,整個人撲了過來,緊緊的抓著白晨的肩膀:“救救她救救我的女兒,我可以給你一切,所有的一切都給你隻要你能救裘洛,我可以付出任何一切。”

“所有的一切嗎”白晨問道。

“花梨,你退下這裏交給我”縫臉男冷哼道:“提出你的條件吧。”

“等等”白晨凝視著花梨:“你說過的吧,你願意付出一切隻要我能救她,是這樣的吧”

“石頭,她隻是個普通人,一個一個j女她給不了你任何東西。”

“不,我就要她,我不在乎她是什麽人。”白晨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你的命運,你的命運就像是用悲劇編織出來的一樣,我雖然改變不了你的命運,可是我卻能夠在你的悲劇命運中,點亮這盞即將熄滅的燈。”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付出一切,你快救裘洛,求求你了。”花梨沒有任何的猶豫,不管她付出什麽,她都心甘情願,對她來說,裘洛就是她的一切,也是她唯一無法舍棄的。

“我需要掙脫這身的鎖鏈。”白晨看向縫臉男。

“石頭,她可以給你的東西,根本就毫無價值,我可以滿足除了放你離開之外的任何條件。”縫臉男認真的看著白晨。

“先把鎖鏈打開,還有我需要工具,你知道的,我的工具。”

縫臉男稍稍的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白晨身上的鎖鏈,同時將工具還給了白晨。

“她是你親生的吧”

“是的,她是我親生的。”

“過來,和她並排躺下。”

縫臉男臉色一沉:“石頭,你要做什麽”

“關你什麽事”白晨看了眼縫臉男,調侃的說道:“當然是用她的器官,移植到女孩的身上,她不是說能夠付出一切嗎眼睛、鼻子、耳朵、舌頭還有胃、腎所有缺少的,都要從她的身上索取。”

“我可不是讓你用她的命換女孩的性命。”縫臉男立刻上前,拉住花梨,臉上帶著無比憤怒的臉色:“我是讓你想其他的辦法。”

“沒辦法,隻能是以命換命。”白晨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放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不在乎,隻要裘洛能夠活過來,我願意付出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這很合理,一命換一命。”

“你看吧,她也說這很合理。”

“花梨,不要忘記了,你欠我的我可沒答應你用自己的命換你女兒的命。”

“你放手放手我反悔了,我不想還你了,這總可以了吧,我要我的女兒,我隻要我的女兒。”

“感人肺腑。”白晨微笑的看著花梨:“你的女兒一定會非常的感動,嘿嘿她在知道,自己的母親一命換一命,一定會為你而感動的,我很好奇當她知道這樣交換,是否有勇氣活下去。”

“石頭,你給我閉嘴,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明明有其他的辦法,你故意用這種方式來製造矛盾。”縫臉男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典獄長大人,不要告訴裘洛不要告訴她這件事,好嗎我求你了。”花梨又轉頭祈求縫臉男。

縫臉男的臉色異常的難看,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去,而為了救自己的孫女

這就像是一個選擇題,一個怎麽選擇都是錯誤答案的選擇題一樣。

痛苦、無力、絕望

“石頭,你有其他的辦法,是不是”縫臉男凝視著白晨,眼中的怒火難以遏止的迸發出來。

“這個嘛你又能付出什麽”

“同樣是一切,不包括她們兩個。”

“典獄長大人您”

“她們就是你產生變化的原因”白晨問道。

縫臉男冷著臉,沒有回答白晨的問題。

“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決,那我就接受你的請求。”白晨笑著說道,白晨看向花梨:“過來,躺下。”

“等等你不是說”

“我是說不用她的性命還她女兒的性命,可是缺少的東西,總要從她的身上獲取,這是必須的,我可以確保不要了她的性命。”

“這真的可以嗎”

“除了眼珠是無法分享的,其他都是可以分享的。”白晨淡然說道:“比如說耳朵、鼻子,這些是可以用其他部位的皮膚替代,我在你的臉上已經證明過了,所以這方麵不用再證明,而她的內髒器官,同樣可以用一部分替代。”

“這真的可以”

“如果你可以釋放我,我會更有把握,當然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不會提出那種要求,所以隻能采取冒險的方式嚐試。”

“我能做什麽”

“有些器官還是無法分享的,所以需要用到血肉煉化,這就需要你的力量了。”

“血肉煉化”

“是的,一種催生血肉與器官的技巧。”白晨微笑的說道:“當然了,你也可以拒絕。”

縫臉男目光閃爍,這時候他的思緒一團糟,在接觸到花梨的祈求眼神後,縫臉男最終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