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天,你還是把話說清楚,我聽的也是迷迷糊糊的,這位老爺到底得了什麽病,為何非得去仁和堂看病”

白晨無奈的說道:“他得的病原本不難治,或者說根本就不是病,而是中蟲蠱,草原上有一種奇花名為血悲蘭草,這位老爺應該是誤食了血悲蘭草,這種血悲蘭草本身無毒,不過其中伴生著一種血悲蟲,同時進入他的體內,這種血悲蟲最喜歡蠶食人的精血,所以這位老爺的身體也因為精血失調而不斷的虛弱,第一個給他看病的大夫,誤以為這位老爺得的是貧血症,所以就給他開了補藥,吃過補藥後,這位老爺的氣血恢複一些,可是沒過多久,身體就更虛了,長此以往的進補,這位老爺體內的血悲蟲已經習慣了補藥,若是貿然更換方子,立刻就會讓血悲蟲暴走,下場隻能是突然暴斃。”

“三年前,我的確是去了躺邊關草原,回京之後便得了這病。”

白晨看了眼眾人,每個人都被白晨口中的血悲蟲嚇得不輕,白晨繼續補充道:“仁和堂的大夫雖然沒發現血悲蟲,可是也知道人的耐藥性,這位老爺應該已經連續服用同一個方子超過三年的時間了吧,知道他日漸消瘦,時日無多,所以估計著差不多了,將你們支到我們洛仙館來,這時候貿然換方子的結果,必然是虛弱的身體受不了新方子的藥性刺激,立刻暴斃,更何況體內還有吃喝慣了老爺精血的血悲蟲。”

眾人聽的毛骨悚然。看向中年男子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悲哀與憐憫。

怪疾纏身這麽多年。如今才被人一語道破天機。

“你說最初的時候很容易醫治”妙齡女子疑惑的看著白晨:“那現在可還有救”

“其實最初的時候,隻要這位老爺買上三五壇燒刀子,日日喝的迷酊大醉,不出三日的時間,這些血悲蟲便會醉死,然後被排泄出體外,根本不需要特殊的治療。”

中年男子的臉色陰晴不定,看向白晨的目光。更是有一種悔之晚矣的表情。

那沙啞蒼涼的聲音顫顫的問道:“那現在呢”

“這血悲蟲如今喝慣了體內喊著補藥的精血,一個個強壯的跟個壯漢似得,按照原來的方法,還沒把它們灌醉,你自己就要醉死除非”

“除非什麽”妙齡女子連忙追問道。

“除非皇宮裏的特供百花釀,以百花釀浸泡身體三天三夜,這三日不可服用任何食物,吃喝就靠著百花釀,三日之後血悲蟲自會中酒毒而死。”

中年男子如獲新生,妙齡女子也是一臉激動。

“多謝。多謝閣下提點,小女子代父向閣下行禮。”

妙齡女子知書達理。雖然身份不凡,卻毫無輕傲態度。

當然了,更多的是因為白晨為他們指明了方向。

“敢問酬金幾何”

“看兩位似乎一點都不為大內特供的百花釀擔心,想必非富即貴,酬金就不要了,若是有心,待到康複後,把對麵的仁和堂拆了即可。”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當然了,這個保證是等到白晨的辦法奏效後。

在最後行了個告別禮後,兩人匆匆離去。

洛仙心頭說不出的激動,同時還有小小的後怕。

如果真如白晨所說的那樣,到時候被仁和堂算計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不過白晨的醫術,當真是高明的令她高山仰止。

她在看到那個中年男子的時候,同樣以為是普通的貧血。

可是現在想想,那個中年男子非富即貴,怎麽可能得這種窮人病。

還好有白晨在身邊提點,不然的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兩人出了洛仙館,便看到對門的小廝鑽出來,滿臉關切的看著兩人,眼角還不忘偷瞄妙齡女子。

“丞相大人,您在對麵的洛仙館看完病了對麵可開了藥方可需要我們仁和堂的大夫把把關”

小廝口中的丞相自然是中年男子,他正是當朝宰相魏如風,身邊的妙齡女子則是魏如風的獨女魏可欽。

聽到小廝的話,兩人自然是沒好臉色,魏可欽一想起白晨的話,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父哪敢勞幾位神醫大駕,就此告辭了爹,我們走吧。”

魏如風十八歲入朝為官,縱橫朝堂三十餘年,自然不是軟弱之輩:“老夫多年受幾位神醫費心費力,不敢言忘,如今還蒙得介紹神醫給老夫,老夫更是感激不盡,待到老夫病好之後,必然好好償還諸位神醫恩德。”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小廝冷笑一聲:“就對麵幾個小崽子,也敢稱之為神醫,還想著病好之後,隻要吃了對麵開出的藥方,能不能獲得過三日還是問題。”

魏如風並未回府,而是直奔皇宮大院而去。

此刻的李世正看著眼前一條三丈長的巨獸,這隻凶獸被關在牢籠之中,不斷的掙紮與咆哮著。

這隻正是伏地蛟,三丈長的蛇身不斷的翻滾著,原本應該是暗灰色的體表,此刻居然不斷的被紫色侵染,腦袋上長著的獨角不斷的衝擊鐵牢。

周圍的侍衛看的觸目驚心,這可是一隻成年伏地蛟,可是他們的主子隻是喂了一滴自己的鮮血,這隻伏地蛟就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蛟類最好劇毒之物,這是眾所周知的,可是如今看這伏地蛟,居然被毒死。

簡直是匪夷所思,李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雙拳緊握看起來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沒有人敢開口,因為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李世的那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如果說之前,李世還對白晨的話持有懷疑的話。那麽此刻再無疑慮。

突然。一個侍衛急匆匆的跑進來:“陛下。魏相求見。”

聽到魏如風到來,李世的怒火稍稍的退息,眾人在天威之下,也稍稍的鬆了口氣。

“這天色這麽遲了,他還跑皇宮來做什麽”李世想了想便道:“宣他來禦花園。”

魏如風行走不便,拄著拐杖,薄弱的身軀就似一陣風就能倒,顫顫的來到李世麵前。

“老臣魏如風。拜見吾皇”

“好了好了這裏不是朝堂,就不要行那麽多虛禮了。”李世看魏如風那副見風倒的身軀,不耐煩的揮揮手。

王常也是主動的上前摻扶起魏如風,心裏暗罵一聲老雜毛,明明就不想行跪禮,偏偏還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愛卿這時候覲見,可是有何要事奏報”

“老臣是來請陛下救命的。”

“哦救命救什麽命”

“老臣今日在京城遇上了一位神醫,那神醫說老臣隻有半年性命。”魏如風哭喪著臉:“不過皇宮之中,尚有一物可救老臣性命,所以特來求陛下恩賜。”

“何物。若是能救愛卿性命,隻要皇宮裏有的。愛卿隻管開口。”

“便是皇室禦酒百花釀。”

“哈哈莫不是你幾年的酒癮上來了,蒙到朕的頭上來了吧”

魏如風苦笑:“老夫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陛下,這百花釀真是用來救命之用,非是老臣貪圖一時之快。”

“荒唐,百花釀如何能治病救命。”李世頓時不快了,依舊理所當然的認為魏如風言不由衷。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魏如風無奈之下,隻能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李世和王常對視一眼,全都露出驚訝之色。

“你是說今日你去了洛仙館”

“老臣不敢隱瞞,事情經過便是如此。”魏如風點頭:“若非今日去了趟洛仙館,恐怕老臣這條性命,便要不明不白的交代了。”

“給你看病的可是一個年輕長相又普通的小子。”

“看病那位公子根本就沒為老臣把脈,隻是看了眼老臣,便看出端疑,醫術之高、眼光之毒辣可謂駭人聽聞。”魏如風突然想到什麽,驚奇的抬起頭看向李世:“陛下,您也知道洛仙館”

“是不是那小子態度還非常惡劣,語氣還非常狂妄,讓人聽了他的話就有一種想抽他的衝動”

“哈哈是是,想必陛下也見識過那小子的嘴臉,確實是讓人相當的不快。”魏如風感同身受的說道。

“不過確實有幾分能耐,比起宮中的那些禦醫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王常插了一聲:“那倒也不見得,多半是江湖中的偏方知曉甚多,未必就比的上宮中禦醫。”

“醫術如何,倒也不難求證,王常,你去將洛仙館的名聲傳出去,順便為他們張羅一些疑難雜症患者,看看洛仙館的那小子處理的來否。”

“陛下老臣那事”

“王常,先幫魏愛卿把事辦了,對了,記得給朕留一點。”李世頓了頓,又開口問道:“愛卿,天機院的事怎麽樣了”

“陛下,老臣以為天機院已無存在的必要,這些年來仇千嵐執掌天機院,寸功未立,天機院又不思進取,而半年前陛下下旨,命令天機院加緊研製用於戰陣的機關武器,可是時至今日,天機院依舊未能給出滿意的成果,且成立至今耗費不知道幾何財物,如今卻成了朝廷最大的包袱,若是再任由其發展下去,勢必要拖垮國庫,作為天機院院長,仇千嵐理應全權承擔責任。”

“昨日天機院不是交出多份新式機關圖紙嗎,宮裏的能工巧匠還多番誇獎其獨到匠心。”

“老臣對機關術不甚了解,可是經過一日的深究後,宮裏的工匠已經改口,因為那些圖紙中,有著無法彌補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