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卻讓百曉生的表情完全處於呆滯的狀態。

藍軒的聰明毋庸置疑,而且那日白晨與她的比鬥中,解釋的也很詳細。

所以藍軒並沒有太困難,就接受了白晨的解釋,同時也記在腦海中。

“他曾經說過這個天地之所以是圓的,是因為”

藍軒用著白晨的口吻,開始向百曉生如是的解釋著。

不止是百曉生,歐陽修也聽的目瞪口呆。

原本他是不信百曉生的這套理論的,可是當他聽了藍軒的重述後,他開始變得矛盾起來。

就如那日在場的那些學子一樣,這套理論具有著絕對的顛覆性。

因為每一個細節都剖析解析的非常詳盡,同時也將許多的疑問做出了詳細的解答。

“這些都是他說的”百曉生激動的問道。

藍軒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還有日月星辰他是這麽說的”

百曉生聽的如癡如醉,歐陽修同樣是如墜夢幻之中。

這些道理不需要如何高深的知識,隻要稍具備常識,都可以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聽完藍軒的解說後,百曉生已經變得無法平靜。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知道的這麽詳細,古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書籍記載過”

“他曾經透露過,他與他的老師曾經研究出一種可以載人飛上百萬丈高空的東西,可以讓人看盡整個天地。”

“他的老師他的老師是什麽人”百曉生激動的追問道。

一直以來。百曉生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孤獨,就如同蘇鴻那種高手寂寞一樣。

因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可以與他探討天地至理。

在這個領域之中,他就是一個孤獨寂寞的絕世高手。

他閱覽天下的奇聞異錄,旁門左道,學究通天徹地,可是再回過頭,卻發現這條路原來是如此的孤獨。

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也就是如此,知音難尋。

可是如今,他突然發現。原來這條路自己並非一個人,還有一個先行者,還有一個比他更加高瞻遠矚、視野廣闊的高人存在。

“其實他說,就算是普通人要想飛上百丈高空,輕而易舉,不需要絕世修為,隻要給他幾日的時間。他便可以造出一個簡單的飛行器,閱覽群山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藍軒,你對他如此推崇至極,是不是在說,百曉生比不上那小子”歐陽修目光閃爍的問道。

“晚輩不敢。”藍軒低下頭,並未做更多解釋。

“我是比不上他。那個小子的確是學究古今,他才是真正的通天徹地的奇才,還有他那位不知名的老師我真想與那位前輩見一見”

百曉生毫無從前的那種自信,反而有一種作為後輩晚生的謙卑與虔誠。

歐陽修看了眼百曉生,暗中惱怒不已。

本來紫薇院三人前來。蘇鴻出師未捷身先死,本就讓他們實力大減。

僅剩下他與百曉生二人。整日裏還提心吊膽,防著白晨會怎麽對付他們。

可是如今還未正式交手,身邊唯一的戰友,居然臨陣退縮。

讓他心頭更是戚戚不安,此刻的他才感覺到,一種孤掌難鳴的艱辛。

“歐陽前輩,晚輩此次來,不是為了打擊二位,隻是給兩位一個忠告,不要小覷白晨,還有歐陽前輩,晚輩知曉您的琴棋書畫乃是四絕,白晨在這四雅上,並未有太出眾的表現,不過他卻是個歌賦的高手,甚至說他為天下第一歌賦高手,也不為過。”

“哦能得你如此推崇備至,想必的確有幾分手段,不過說是天下第一歌賦高手,恐怕言過其實了吧天下才情並茂的多不勝數,此道又如何評判第一呢”

歐陽修除了琴棋書畫之外,對於詩詞歌賦也略有涉獵,時常與蘇鴻探討切磋,眼界極其之高。

“歐陽前輩,您初到滄州城,想必還不知道滄州城近日來流傳的幾首名曲吧。”

歐陽修這才明白,藍軒這是來獻技來了,微微一笑,攬著胡子道:“許久未曾聽聞你這妮子的琴技歌喉了,今日倒是我們兩個老東西的福分。”

藍軒也不推諉,微笑的走到琴案前坐下:“那晚輩便獻醜了。”

藍軒彈奏的是天下有"qing ren",這首歌曲可以說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

歌詞略顯滄桑淒美,卻不失恢弘大氣。

曲風宏亮且節奏感極強,如非唱功了得,更是難以掌握。

藍軒也是多次的嚐試與習練,才掌握其訣竅。

雖然她對白晨很是怨恨,可是不妨礙她對此曲之喜愛。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首歌乃是兩人對唱,平日與芸芸合唱,總覺得與她配合少了點什麽。

唯美動人的歌詞,高低漸近的曲調,再配上藍軒那宛若天音的嗓音。

這一切組合在一起,令客廳內外的人,都聽的如癡如醉,如墜夢境一般。

“妙不可言喻這首歌賦真乃千古絕唱。”歐陽修讚許不已:“這曲風抒情優美,真是那個小子所作”

“這首歌其實要兩人合唱,才能唱出其精髓,而是否是白晨所作,這已經毋庸置疑,如此高水準的歌賦作曲,也不隻是這一首而已,前輩若是在滄州城走動些許日子,便能知道白晨的創作歌賦的天賦,天下第一恐怕不足以形容他的天賦,說是古今第一也不為過。”

“歌賦方麵,我確實不如他,他的其他創作歌賦我沒聽過,可是能夠有此等神作。老夫甘拜下風,不過論其他方麵。老夫自信無人能及。”

對於歐陽修的自信,藍軒也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晚輩也曾經這麽認為過,可是晚輩輸的很慘,蘇大學士也這麽認為過,結局想必前輩還曆曆在目吧,百曉生前輩,恕晚輩直言,如若今日沒有晚輩的提醒。前輩恐怕也會輸的糊裏糊塗,至於歐陽前輩,千萬不要小覷白晨,不論與他比任何方麵,都不容你任何一點疏忽閃失。”

“他真這麽可怕”歐陽修不禁升起幾分不安。

“想必前輩還不知道,白晨不隻是文采非凡,知識淵博。他還是一個煉丹大宗師,即便是萬花穀的兩位尊者,也要甘拜下風,同時他還是一個鑄兵師,您的本家歐陽冶前輩,與他也是多有交流。以同輩姿態相處”

“他居然還會煉丹和鑄兵他還會什麽”百曉生驚呼起來。

他已經被江湖中人稱之為通天徹地之達人,意指他無所不通,無所不能。

不過百曉生還是明白,自己也沒有外界所傳揚的那麽神奇。

隻是,相比起來年紀輕輕的白晨。似乎也有自己的風範,所學甚雜。同時又樣樣精通。

“您應該問還有什麽,是他所不會的。”

藍軒在談及白晨的時候,雖然表情有些咬牙切齒的憤恨,可是又帶著幾分敬佩。

“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孽,我聽聞他一好友名叫張才,前些日子張才長輩生辰,白晨寫了一個字帖當作賀禮,被張家長輩當無上作墨寶收藏深嚴,晚輩有幸一睹其真容,那字帖乃是一種聞所未聞的字體,筆鋒狂如風,又烈如火,實乃曠世佳作。”

“聞所未聞的字體”歐陽修不禁側目懷疑的看著藍軒。

“前輩不要認為晚輩孤陋寡聞,晚輩也讀過不少聖賢書,若是真有什麽隱秘的字體,晚輩也不可能認不出來。”

“你口中的字體,如果真是他所創,恐怕在老夫也不如他。”

歐陽修倒是坦蕩,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可是他自知自己也創不出一個全新的字體。

每一個字體的出現,都是曆經了幾十年甚至數百年的演變,最後成熟且完善的,絕非一個人可以單獨完成的。

這讓歐陽修開始心中惴惴不安起來,難道這世上真有一個如此妖孽的人

“能夠創出那麽多曠世神曲之人,恐怕他的琴技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前輩您覺得在此道上,您又有幾成勝算”

“毫無勝算。”歐陽修此刻的自信心早已被藍軒打擊的蕩然無存,似乎自己所精的,白晨也都精通,自己所擅長的,白晨可以表現的更加淋漓盡致。

“老夫的棋道和畫功,難道他也能與老夫相比”

“這兩者晚輩倒是未曾見他施展過,不過晚輩還是那句話,請前輩不要太過盲目自信,要知道白晨可不能以常理去揣測,白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他的敵人最自信的能力上,將之摧毀,如果前輩認為白晨從未顯露過就認為他不會或者不精的話,那麽晚輩隻能提前為前輩默哀了。”

“他真的如此可怕”歐陽修聽的心驚肉跳,原本的一點點信心,此刻早已蕩然無存。

不管藍軒所說的是真的,又或者是在危言聳聽,都讓歐陽修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

突然之間,百曉生與歐陽修意識到,他們不能再以以往那種眼光,去看待白晨。

白晨的確有挑釁燎王的資本,至少他已經證明了這點。

隻不過是以蘇鴻的死來證明的,他們不想成為下一個蘇鴻。

當然了,如果說歐陽修與百曉生毫無勝算,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們成名已久,誰不知道他們壓箱底的絕活。

比如說歐陽修真正名動江湖的原因,他是一個鑄武師,一個千年來唯一一個創出了上乘武功秘籍的聖級鑄武師。

又或者是百曉生,他淵博的知識隻算是他的副業而已,而他最強的機關術,可是連唐門都要甘拜下風。

不過兩人各自所擅的,都不適合在擂台上比試。

哪怕是聖級鑄武師,也很難把握說,可以在哪個時間點,創出一套武功。

簡單來說,鑄武師所需要的是一刹那的靈感。

而機關術則是太過於複雜,哪怕是一個簡單的機關盒,都要花費不少的功夫。

而且以百曉生的性格,一旦去設計一個機關,不是三兩天的時間可以停下來的,可以說機關術根本就上不了台麵。

當然了,如果真有一個人,願意陪著他折騰,他倒是很樂意接受。

藍軒帶來的消息,對於百曉生與歐陽修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可是同樣的,藍軒的消息,也給他們帶來了一種壓力,心頭的陰霾般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