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這樣做好像說不過去吧?

現在的時間是某一日晚上7點20分。

不知道下午吃的什麽不對,抱著馬桶吐了半天。

這是老『毛』病了,隻要胃酸,再稍微一咳嗽,就有酸水泛上來。嘔吐過的人都知道,隻要一吐,眼淚就會控製不住地噴湧而出。

我心裏其實很難受。

大概5點40左右的時候,看丫頭的qq,已經不在線了。我以為她今天正點下班。

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著《古文觀止》,一點兒也靜不下心來。兩個小時過去了,沒有一個電話,也不見人影兒。

其實,我可以想象,換個平心靜氣的口吻,我要是問她,你怎麽連個電話也不回呢?

她一定會回答,那你為什麽不打?

這樣,我們的對話立刻結束。

倔。

有一個好處,就是她可以背叛一切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包括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

倔。

同樣有一個壞處,在她不順心的時候,還是會以那種背叛一切的力量跟你較勁。

兩個小時的無音信,就是這樣一個道理吧。她覺得她不開心了,就可以用一種極端的力量來對抗你,即便她不說一句話,不傷你一句話。

時間就這樣靜靜地流淌著,在敲字的當兒,我刻意測試了一下自己的心率:112次。

平靜了好多,就像我和丫頭的關係一樣。

不論怎樣,我得嚐試著去理解她。這麽大一個城市,其實,隻有我和她。這是一個整體,也是兩個個體。兩個個體鬧了矛盾,或者不開心了,怎麽說,也得朝著整體利益的方向使勁吧,要是反了,時間一久,再牢固的堡壘也會垮塌。

——19:29

半個小時後,接到她的電話。

她剛下車,在車站,讓我出去吃飯。

磨磨蹭蹭地出去後,她坐在車站旁邊的凳子上等我,看起來很開心,或者,裝作很開心吧。她指著旁邊一家新開的湘菜館,示意我們進去看看。

我麵無表情地告訴她:“我不吃,你要吃就去吧,下午吃的都吐了。”

她說:“那就回去吧。”

我說:“回去你吃啥?”

她說:“我自有辦法。”

走到半道,我想起今天停水了。沒辦法,隻能在路邊找點小吃。

我牢『騷』著說:“過了一周非人的生活。”

她回答:“那是你自找的,能怪誰?”

說完這句話,我們倆就一直保持著一段距離。直到回家,沒再說任何廢話。

此刻,她將買來的酸辣粉分裝成兩碗,說是酸辣粉,實際上是路邊的小吃攤做的米線、蔬菜、海帶等等的大雜燴,我看了一眼,沒放辣椒。

但我現在實在不想吃。

也許,這段文字能被大家看到,也許,就這樣放在電腦裏了。

她很忙,我發脾氣沒道理。

可是,總感覺自己是個被照顧慣了的角『色』。受到點委屈就想逃避,可是,天下之大,我能逃到哪兒去呢?在父母那裏,短時間可能可以,時間一久,照樣無路可逃。

有一種負累的感覺吧。

我沒做錯什麽,丫頭也沒做錯什麽。但我心裏始終不帶勁兒,憋著一口氣,導致整個身體係統也跟著紊『亂』起來,先是沒食欲,然後吃了東西後嘔吐。

一直在渴望一種平淡而寧靜的生活,哪怕毫無章法、毫無規律。可是,這樣的要求都太高了。這個社會,想要過好一點,就必須得付出,比如丫頭的付出。她在工作上的如魚得水,當然得付出家庭的生活時間,這個平衡,怎樣才能完美?或者,趨於完美?

太難了。

真想找一個地方,一個小小的城市,靜靜地,靜靜地,吃著『藥』,讀著《老老恒言》之類的養生書,呼吸著新鮮空氣,隨便鑽幾個小飯店,混個半飽,過個踏實。這樣的地方有嗎?

無處不在的矛盾,無處不在的生活。

隻要活著,到處都是問題。我從來沒想過逃避,隻是,偶爾的生活壓力、或精神壓力,會讓人難以喘息。就像一座座永遠也看不清的大山一樣,說壓過來就壓過來了,措手不及,無可預防……

也許,這就是生活的原本麵目吧。

——20:46

再到後來,饑餓難忍呀,我還是厚顏無恥地吃完了丫頭分給我的那一碗米線。

她睡了,我在電腦前寫字塗鴉。

偶爾,我能聽到她夢裏發出的聲音,太累了,連做夢都不閑著。悶熱的夜晚,敲了幾行字,我拿著手機到樓下納涼,一看時間,已經是淩晨3點左右了。

寬闊的街道,明亮的路燈,就我一個人坐在那裏抽煙。

這時候,我倒羨慕起丫頭的匆忙來了,一倒下,任憑你風吹雨打,她總能以累得不能再累了的狀態進入休息。

而我,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不得其所。

平靜中理解著一個人,告訴自己,別太亢奮,別生氣。生活是兩個人的事情,別動不動就說離開,別動不動就說喪氣的話。

一輩子,太長。

一輩子,也很短。

——次日03:20

過了兩天,我為自己的被忽略而大鬧了一場。

丫頭隻是平靜地問我:“你這樣有意思嗎?”

我心裏想,是啊,有意思嗎?

她說,她不想照顧一個大男孩一樣的老公一輩子。

我知道,她這是鞭策,也是給我的一種暗示。可是,人這一輩子,誰又能說得清楚?大鬧過後,我們開始新一輪的qq談判。

我說,我離不開你。

她說,那你就別折騰。

我說,原來,我能放下一切;現在,唯獨放不下你。

我退了一千步、一萬步,求得丫頭的原諒。

在某個平靜的夜裏,我看著丫頭靜靜地睡去,心裏忍不住激動起來,她是我的女人,她是我深愛著的女人。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像她一樣愛著我、護著我?她為我扛了多少,我又為她擔待了多少。我的世界,朋友很多,稍微不順,找個人一通電話,稀裏嘩啦就是一堆牢『騷』。可她呢,能給誰牢『騷』我的牢『騷』,牢『騷』她的牢『騷』?

許一個誓言太簡單,可是,要做起來,要長久地堅持,那就不是一日兩日的工夫了。

昨晚丫頭在外麵跟朋友吃飯,下午的時候她打電話讓我出去一起吃,我說就為一頓飯,我來回折騰三十公裏,何必呢,你們吃吧,我自己解決。

下雨了,她發來短信說沒帶雨具。

估『摸』著她回來的點,我帶著兩把傘出去了。

到了車站,再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卻快到家了。心裏一愣,怒火中燒:“我帶著傘在這裏傻等,你怎麽就跑進去了啊?”

丫頭說:“我下車沒看到你,以為你睡過去了呀。”

就這麽一句,我便無話可說,迅速地,將語調變得平和:“那這樣吧,我還沒吃飯,你在原地等我,我來接你,然後我們倆吃完飯回家。”

碰了麵,她像小貓一樣趕緊鑽到我的傘下:“家裏還有菜嗎?”

“有啊。”

“那,還有麵條嗎?”

“有呢,我今天買的,打算咱倆晚上吃臊子麵的。”我回答。

“有肉吧?”

“有,在冰箱裏,沒解凍。我一個人,就懶得做了。”我回答。

“那不怕,走,回去,我給你做。”

兩個人說說笑笑回到家裏時,已經11點半了。我開了電腦,坐在地上喝茶,丫頭張羅著給我做麵條。

吃完麵條,12點多,她洗完澡快1點了。

還記得昨天中午我們倆通話的時候,她問我:“晚上有吃的沒?”

我說有。

她繼續問:“那你做吧,要保證我進家時能有飯吃就行,我不要給你打下手就行。”

我說成。

沒想到,情況臨時有了變化,我下午大睡特睡,她看到老公可憐,頓時動了惻隱之心。一大碗麵,我嘻嘻哈哈地吃了一個多小時,她洗完澡出來時,我還在一邊翻《遵生八箋》,一邊吸溜著丫頭為我煮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