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每一個不幸的家庭,都有一個強勢的女人

總有那麽一兩個丫頭的同事會隔三差五地找丫頭訴苦。

用我的閱曆來看,丫頭的主意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比如,同事找她訴苦,說對婆婆不滿,她會排憂解難急人先急地告訴對方:“要是把婆婆當親媽呢?”

這不是廢話嗎,人家就以為婆婆不是親媽才有隔閡的,你聽了一兩小時卻讓人家把婆婆當親媽,難怪對方感歎對牛彈琴了。

可是感歎歸感歎,她這個“垃圾桶”的作用有時候是不可或缺的。總有一個兩個同事或朋友找她打電話,說起來沒完沒了。

她聊到開心時拿著電話在**打滾兒……

我就納悶了,打著電話,在**做出千奇百怪的高難度動作,還要替人家分析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是何等了得的功夫!

前幾天,又有一個女同事找她訴苦,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她的女同事出來很早,一直在深圳打工,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負責一下,過問一下,弟弟上大學的學費幾乎都是她包了的。去年,她弟弟大學畢業,她就不怎麽過問家裏的事情了,這一不過問,家裏的父母就很少理她了,甚至對她的一些言行視而不見。

她鬱悶哪!

僅僅是一年時間,為什麽父母弟弟對她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大?

想不通,在茶館喝著悶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給丫頭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和憤恨。

丫頭聽完後沒說出個所以然,然後將原話轉達給我,希望能聽聽我的意見。

一來二去,聽了個清楚明白,可是當事人卻不明白,她覺得問題肯定是出在家裏某個人的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

我問丫頭,她是不是很強勢?

丫頭肯定了我的觀點。

我再問,她是不是今年不給家裏寄錢了?

同樣,丫頭肯定了我的觀點。

繼續問,她父母是不是暗示過家裏沒錢了?

這一點,丫頭短信詢問後也得到了肯定,但是她的同事因為考慮到自己的進修和家庭,這一年多就沒怎麽寄錢了。

問完,我得到了一個明確的結論:即便是父母親情,有時候也需要用金錢維係,當你一如既往地向家裏寄錢的時候,你就是這個家庭的財政支柱,你指哪兒我們打哪兒。當你不再寄錢時,你的話語權就被有意無意地剝奪了。

你說家裏應該這樣,應該那樣,可是這樣那樣需要錢啊,你給嗎?既然你不給,就不要指手畫腳。

而這位強勢的女人在幾年時間裏,已經潛意識地讓自己居高臨下了,隻是,她不知道這個地位是用錢堆出來的。

親情又怎樣?

親情也有依賴『性』。當家裏人發現你已經不再援助,或者,家裏不大需要你的援助時,他們就要自己發展“造血功能”,就這個家庭而言,弟弟找到工作後的工資扶持是一方麵,但父母老是老,還能自食其力地做點事情。這也算是和諧了,但令人不愉快的是,前幾年的指手畫腳讓她這位同事有了成就感,也依賴上這個家庭“給予”她的成就感了。

突然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的地位被搖動了,不複存在了,心理上的落差使她感到惶恐和絕望。

對地位的惶恐,對親情的絕望。

當我滔滔不絕地發表完這些事情時,丫頭最後給了我一個語重心長的總結:

“哦,難怪,我哥現在什麽事情都不告訴我,我爸老說家裏沒錢了……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們本就沒指望從我這裏撈到什麽好處,心裏卻一直想著我還護著那個家,現在我在家裏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啊!”

“你能扶你哥哥走多遠?”我問丫頭。

“以前我的工資幾乎都用來扶他了,現在想想,我真是瞎『操』心,越『操』越『亂』,不如不『操』,讓他們自己去慢慢發展吧,實在不行了,還記得這裏有棵救命草就行了。”

曾經強勢的丫頭被現實磨得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了,她將這些觀點拿去與同事分享,帶回來的結果讓我哭笑不得,聽她的同事說,實在不行就得魚死網破,有能耐就把這五六年吃她的七八萬吐出來,不然別想著再從她那裏得到一絲的好處。

不知道她這位同事到底受了什麽刺激,但這樣的決絕,用在親情之間,的確過於冷漠吧。

子非魚啊,有些事情,外人永遠也不知道當局者的痛苦或快樂,隻有一個假設:每一個不幸的家庭,都有一個強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