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到底是哪個野男人!

依蘭閣的房間內,宋婉穿著一件十分單薄的衣服站在窗邊。

風輕輕拂起她胸前的發絲,冷風灌進袖口,看著就給人一種清寒的感覺。

“小姐,喝口熱水暖暖身子吧。”彩月推門進來,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白水走到她的身後。

宋婉轉過身來,借著昏黃的燈光,她看到杯中透明白淨的顏色,浮起一絲淺淡不明的笑。

“果然,弱肉強食,便是宮中的生存之道。一旦失勢,就會連一個下人都不如,如今的我便是這樣的情況。”

這兩日送來的膳食,要麽是清湯寡水,要麽就是已經變餿的飯菜。

至於茶葉,更是不要肖想,她能喝到幾口幹淨的水就已經很不錯了。

彩月十分難過的說道:“小姐從小到大都養尊處優,在尚書府的時候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可到了宮中卻……都怪那個二皇妃,一開始便是她慫恿讓我們去對付碧兒側妃,如今卻變成這個樣子。”

宋婉麵無表情的說道:“路是自己選的,也是我當初答應依附於她,如今怪不得任何人。”

“可是,她就是把小姐當做槍手,去替她賣命。現在我們落得這樣的下場,她卻不聞不問。”

宋婉輕輕搖了搖頭:“那一日她負傷而逃,隻怕傷的不輕,以我對她的了解,就算我們算不得盟友,她也不會丟下我不顧的。”

彩月有些不解,小姐前幾日明明不是這樣說的啊。

當時她也認同,二皇妃隻是想要利用她,現在為何又要說出這樣的話?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宋婉解釋道:“自劉婧婧的事情之後,我便已經明白,就算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情分,在利益麵前都變得如此薄弱。我出事之後,消息肯定已經傳到了淩雲殿,可她何曾有過半點反應,而是避之唯恐不及。連她都是如此,更不要說其他人。如今勝負未分,不如隔岸觀火、靜觀其變。”

就算她現在被軟禁在這裏也無所謂,總比之前站在風口浪尖被人利用要好得多。

……

痛!這是慕靈兒醒來的第一感覺。

好痛,痛的撕心裂肺,稍微動一下就感覺痛入骨髓。

“別動!”一個溫柔的聲音響在耳畔,好似一汪清泉能夠撫平她所有的痛苦,水過無痕。

她動了動嘴唇,聲音微弱呢喃:“夜,是你嗎?你終於來看我了!”

她的眼睛隻是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白衣身影,如同記憶之中風華絕代的模樣。

這些日子,她忙著處理人間之事,隻能把自己的思念壓抑在心底,可是她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有的時候她甚至在想,為什麽要背負這樣的重擔,不如拋下手頭的一切,隻要可以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可是理智又很快戰勝了她的欲望,不可以!

天降災星一日不除,六界就有一日覆滅的風險,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該來的總還是要來,既然命運把這個重任加注在她的身上,那麽她就絕對不能夠讓大家失望。

“夜,我好想你,你看……我想你想的都出現幻覺了。明知道你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可我還是覺得……你就在我的身邊。”

……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的目光帶了幾分冷意。

她口中的“夜”,究竟說的是誰?

雖然他的名字裏也有一個夜字,但是他也知道她說的不可能是自己。

憑著他的直覺,那一定是個男人,一個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的男人。

該死,她都已經嫁了人,就應該好好收心斂性,盡好一個妻子的責任,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觸碰到他的底線。

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沉聲問道:“起來,馬上給我解釋清楚!”

好吵!

慕靈兒本來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態,意識還未完全清醒,被他這麽一問,倒是恢複了幾分神智。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她終於睜開了眼睛,視線由模糊轉變為清晰。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銀色麵具,這明顯向她證明了一個事實——不是夜!她的心中說不清是難過還是失落。

而她臉上毫無保留的表情,也被他盡收眼底,心中越發不滿起來。

她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還希望出現在她眼前的是那個野男人嗎?

……

慕靈兒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卻不小心牽動了肩頭的傷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她終於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深受重傷的事情,哪個混蛋傷了她,她不打的他滿地找牙就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都說了別動,你是想要讓傷口裂開嗎?”他連忙按住她的肩膀,雖然心情還很是不悅,但他也不想看到她受了傷還這麽不老實的樣子。

慕靈兒看了看外麵的明顯暗沉的天色,才知道現在的時間是晚上。

可是為什麽,她並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反而更像是……

“我睡了多久了?”她一開口,聲音虛弱到自己都嚇了一跳。

男人冷冷的說道:“一天一夜,你若是再不醒來,本殿下也省了那些藥材,直接可以準備後事了。”

這人的嘴巴怎麽那麽毒,她才不會死呢,她肯定要活的好好的!

說起來,她更加覺得有些奇怪,眼前的這個人,並不像素日夜晚出現的那個祁夜,倒是有幾分白日裏的氣息。

可是一想到白日的祁夜,她的心中就不禁一陣惡寒,怎麽可能!

哪次見了麵,他不都是在警告她,鄙視她,羞辱她,嫌惡她!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人是不可能轉性的!

她毫不客氣的回懟:“隻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一定會活的比你久!”

隻是她現在太虛弱了,想要鼓足氣勢都沒有力氣。

男人目光緊鎖在她的身上,終於問出了困擾了他整整兩日的問題:“既然醒了,現在是不是就應該跟本殿下交代清楚,那天晚上你究竟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因何而受傷?還有你方才口中念的那個名字,究竟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他目光緊緊盯在她的身上,恨不得能夠直視她的內心,看看這個女人心中究竟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