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董的《威廉古堡》唱得是,恩,明明是一首好聽的歌,這時候放出來卻是陰氣森森,有氣無力,聽了讓人大打瞌睡。

而我們的紫杉醇,紫杉醫生卻如同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掃之前睡眠不足的樣子,眼睛賊亮賊亮的看向牆上的鍾:“嘿嘿,正好,有驚無險,又到五點,下班。”

起身,脫衣服,開門,一係列的動作幹淨利落再加上速度。隻聽得“碰”的一聲關門聲,被風刮起來的紙張還在空中盤旋,牆上掛鍾的秒表正剛剛好指向五點正。

桌子上被忽視的兩個人??(東西??)看著紫杉醇的背影齊齊感歎:“真是‘靜如處子,動若狡兔’。一到下班就跑的比‘神六’升天還快啊!”

紫杉醇可沒有時間聽他家的血壓計和聽診器在那感歎,一溜煙地就衝出了那兩扇朱紅色的大門,跑出來後還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拍拍胸口:“好險,幸虧我跑得快,要不然被主任逮到了,又不知道要念叨到什麽時候。今天也不知道是誰倒黴。”

想想waitingbar中的招牌酒——心酒,紫杉醇頓時覺得喉嚨中有酒蟲爬過,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哼著小曲沿著梧桐小巷向外走去。

走到小巷的盡頭,右轉,再向前,那裏便是花花紅塵。卻猛的看見先前的女病人正站在小巷的盡頭,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什麽。紫杉醇皺了皺鼻子,從她麵前晃了過去,手中卻是輕輕一彈,一個小的好像灰塵的東西便落在了常清的衣服上。

常清從九十九號診所出來,慢慢的沿著白牆黑瓦的小巷向外走去。一直走到小巷的盡頭,猛的站住:“我這是怎麽了?明明都要下決心了,為什麽到了這個地方反而猶豫了?”她靜靜的站著,歎一口氣:“現在又到哪去呢,還是隨便走走,反正也不想回那個家?”

天漸漸黑了下來,常清漫無目的的亂逛,也不知道走到哪裏,肚子開始一陣一陣的抱怨主人的不厚道。常清不由自主的開始回味自己最喜歡的糖醋排骨的味道。突然,一陣破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清啊,怎麽這麽晚了才回來啊?”好像是鄰居張大媽的聲音,也隻有這個張大媽,年紀一大把了,聲音還是這麽有中氣。

“鄰居張大媽??”常清一愣,回過神,看著熟悉的地方,原來自己不由自主的還是走回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區。張大媽破羅一樣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小清啊,真是羨慕你啊,找了一個那麽好的先生,今天在菜市場看你先生了,他說哦,你最喜歡吃糖醋排骨了,準備今天晚上給你做。哪裏像我那個死老頭子,一年也不見他進一次菜市場。所以說哦……”

躲過了鄰居張大媽的魔音貫腦,常清站在自己的門前,正想開門,門卻從裏麵自己就開了,自己的丈夫阿回滿麵笑容的看著自己:“回來了啊?”,踏進屋,正想換鞋,他已經將拖鞋遞在了自己的手中:“你想休息一下,飯馬上就好。”

常清‘恩’了一聲,躺在沙發上,正想看一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電視節目,阿回從廚房裏探出一個腦袋:“今天晚上有你最喜歡看的《我和春天有個約會》的重播哦。”

飯桌上,常清吃著自己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心裏想著要是有一碗蛋花湯就好了。對麵的阿回突然說到:“對了,我還一碗蛋花湯沒有端出來,你先吃,我就來。”

看著廚房裏自己丈夫忙裏忙外的身影,常清的眼中卻慢慢的浮現出一絲絲恐懼。

是的,就是這樣,這個男人,就像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一樣,不論自己做什麽,想什麽,他都知道。才認識的時候以為這樣才叫體貼,才叫心有靈犀。可是,整整十年了,自己在他的麵前就象是一個透明人,自己的一絲一毫都叫這個男人看的一清二楚的,在這個男人麵前就沒有什麽秘密可言。

想起自己在waitingbar中喝醉了所做的夢:一個巨大的蛔蟲將自己吞沒。常清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眼中的恐懼神色更深。

而廚房裏的男人背對著常清,一滴眼淚落在了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