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的第一刀就將綽羅斯·也先斬到橫飛三丈。

這僅僅是第一刀,他以琉璃浩氣駕馭的雙刀‘大日神光’,‘大日雷翼’,隨後化做雷光電影,一刀刀轟擊落下,仿佛神罰。

李軒本人卻是身馭七龍,閑庭信步一般的踏空而行,同時手按著腰間的長刀‘割龍’,居高臨下的睨視也先。

他雖然沒用手直接握持雙刀,可李軒的一身真元提純到天位層次之後,就已經有了以氣禦刀的能力。

這與他親手握刀沒什麽區別,還可讓他的刀速更增,一息之內三千轟斬,頃刻間就將也先轟擊到連退三百餘丈,應接不暇,口溢鮮血!

自從在綠綺羅蠱惑下走上‘天帝’之路的時候,李軒的武道就已逐漸定型,有了自己的道路。

唯快不破,王霸剛猛,大巧不工!

他現在的每一刀看似缺乏變化,可刀速卻快到接近光電,並將無窮的變化蘊藏於看似簡單的斬擊當中。

化繁為簡,大開大闔。卻能讓綽羅斯·也先無力以遁法避讓,也無法以巧力化解。

而李軒現在,也已有了以力服人的資本!

如果是今日這場會戰還沒有分出勝負的時候,綽羅斯·也先還能借助沸騰的草原龍氣與李軒抗衡。

可這位瓦剌大汗同樣選擇了等待,等待雙方大軍分出勝負,讓他的萬軍之勢與龍氣更勝一籌的時刻。

然而此刻,晉軍的兩翼突擊,中軍碾壓,已經強行將草原龍氣折斷。

蒙兀人的氣血之柱依然直插長空,較之戰前卻已縮小了足足一半。那八條張牙舞爪,霸道威嚴的草原龍氣,此時也是萎靡不振的狀態。

也就是說,此刻的綽羅斯·也先在純粹的力量上,已經落入絕對的下風。

轟!

恰在七千四百刀後,也先的口鼻中也溢出鮮血。

此時他驀然一聲怒吼,整個人化作狂風,在周邊形成巨大的龍卷風暴。

雲無常,風無相!

也先的武道之路,是風,寒二法。

可他原本走的也是王霸剛猛之路,取風之酷烈,寒之霸道,甚至由此掌握神境武意!

此時李軒的狂暴轟斬,卻硬生生的將他逼到放棄最擅長的戰法,以風之無相,雲之無常,來嚐試削弱李軒刀力對他的衝擊。

也先也隻能削弱,而非是化解,或者避開——隻因李軒的純白浩意,始終鎖定著他的元神。

李軒的每一刀,都能無視也先的一切變化,一切偽相,直擊根本。

他以氣禦刀,遙空與也先交手,顯得遊刃有餘。

“本王給你與我俱傷,與我偕亡的機會,可看來也先你是無此能為。”

隨著這話音,李軒的刀法武意驀然變化,由之前的光雷交融,變化為冰雷一體。

以超導武意,兼具了雷的迅猛,冰的寒霸。除此之外,李軒還將江含韻對‘電磁力’的運用融入其中。

這變化讓也先猝不及防,李軒轟擊過來的寒力,直接就透穿到了也先的體內,讓他的一雙手臂之上已經凝結出一層寒霜,禦刀之時也再無之前的流暢自然。

如果隻是李軒的寒法刀意,還無法威脅到寒法已入神境的也先。

可李軒的刀意中,還夾含著琉璃浩氣,卻讓他感覺無比的棘手。

讓也先驚悸的是,李軒還未出鞘的‘割龍刀’。

他知道李軒的這把刀不出則已,一旦出鞘,就必是決勝之刻。

還有他們的上空,有一座巨大的劍陣已經覆蓋於此地之上。

這劍陣長寬十裏,內有劍氣三千,如潮水一樣的澎湃湧動。那絲絲劍氣遙空指下,讓也先的元神刺痛不已。

李軒的神念死死的鎖定著也先,目光則含著輕蔑,不屑的看著側旁的大司命與史天澤二人。

“事已至此,大汗不妨束手就擒。昔日你留了我朝正統皇帝一條命,我大晉對你也自當以禮相待。否則本王隻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也先心內的狂怒與戾氣已如岩漿,額角則是青筋暴起。

他綽羅斯·也先英雄一世,難道末了也要落到正統帝與脫脫不花的下場?

就在這時,高空上的‘六合誅仙劍圖’凝聚的驚人劍氣,終於淩空轟下。

內蘊的‘正反六合誅仙劍氣’,第一劍就將也先的五髒六腑轟碎,胸前爆出了無數血粉。

也先再不遲疑,他知道今日已不是‘與敵俱傷,與敵偕亡’的問題,如果這局麵再持續下去,自己隻會被李軒活生生的轟殺,甚至是生擒。

他開始燃燒自己的氣血精元,使得自己化身的風,更加狂猛,更加迅速,也更加的變幻多端。

“放肆!”

大司命雙眼微睜,對於李軒展現出的狂狷跋扈,輕蔑不屑之態驚怒不已。

早在李軒與也先交手之刻,她的袖內就有一把青色的劍丸滑到了手中,並在極短的時間內舒展成一把氣息無比淩厲的青色劍器。

當李軒淩空踱步,以蓋世霸王般的氣勢走到她身側時。

大司命手中的‘極天之法’,已經在李軒的脖頸上割開一條血痕。

李軒卻依然將之無視,他哈哈大笑:“大司命還是先顧自己的好,本王已命中流居士前往天山金闕天宮,助少司命一臂之力。可能不久之後,這天宮就將易主。”

大司命的嬌軀,當即微微一顫,麵現寒洌之意。

她自家人知自家事,此時的金闕天宮的確空虛。

大司命自然不會讓金闕天宮的《大不周正反九宮仙陣》還維持原狀,可問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金闕天宮財力困乏,也沒法將造價數萬萬兩紋銀的《大不周正反九宮仙陣》,做整體的修改。

這座仙陣隻是換了層皮,陣法的核心架構並未更改。

擁有‘斬仙令’的少司命,對於此時的金闕天宮,依然有著莫大的威脅。

何況還有一個掌握著‘混淆’之法的中流居士。

不過大司命的心緒,還是鎮定如萬古恒冰。

《金闕天章》正本早就被她隱藏,此時已不在天宮內。

何況坐鎮西安的天市宮主郭京與紫微宮主問是非也不是死人,不可能坐視中流居士與少司命攻伐天宮。

“除此之外,我還請了我的仇叔仇千秋,還有我家伏魔天尊朱明月——”

李軒明顯感覺到大司命的心念陡然劇顫,他的唇角微微揚起:“不過現在,大司命你還是先顧自身吧!本王在此地,也為大司命準備了一份薄禮,聊表敬意。”

就在他說到‘朱明月’三字的時候,一股純白浩氣就已遙空轟落。

少傅於傑窺見了大司命心誌動搖的這些許罅隙,以琉璃浩氣,極天之法直轟她的元神深處。

大司命瞬間就反應過來,她手中青劍一揮。

“天律,至尊!”

她以律令之力,將自身的位格強行拔升到至尊階位,也就無懼於少傅於傑的鎮壓之力。

於傑一介人臣之身,如何能鎮壓住至尊位格?

可大司命並非帝皇之身,這讓她當即承受了天地間的龍氣反噬。

由此之故,大司命也換取到了不屬於她的力量。

她以‘天律’為核心,凝聚起了恢弘劍氣。

那無匹劍意,直指少傅於傑。

可就在這瞬,敖疏影的身影,驀然顯化於雲空之上。她一拳遙空虛搗,將大司命背後那層層疊疊的真元罡氣,轟出了巨大的孔洞。

這位水德元君的武意還是在半步神境層次,可由於信徒的增加,她的力量更加浩大。

與此同時,監刑神將伏友德與天刑神將蘭禦的身影,也現於南北兩方。

前者駕馭‘渾天鎖’,將無窮的鎖鏈,往大司命纏繞過去;後者則驅使‘斬仙鍘’,以斬仙鍘的斷刃遙鎖著大司命的元神根本。

“神明?”

大司命的眼中頓時現出了幾分冷漠不屑之意。

她探手一揮,就將一枚劍形令牌‘誅神令’顯化於自己的身側。

大司命在去年年底就從郭京口中,就得知了這兩大神將的存在。

她想不明白這兩大神將是由何而生,又是如何取得‘渾天鎖’與‘斬仙鍘’的控製權。

更不明白天刑台空間,到底是怎麽遺失的。

自去年襄陽之戰以後,大司命就無法再進入天刑台空間,也沒法借助‘誅神令’召喚於現世。

不過隻要是神明,大司命就沒有任何畏懼之意。

她的‘誅神令’就是為誅殺神明而鑄造,克製天地間的任何神靈。

哪怕是擁有強大肉身的龍族,也一樣會被此物壓製。

不過就在下一瞬,大司命的神色一愣。

她發現自己的‘誅神令’,無法對監刑神將與天刑神將二人發揮任何作用。

就連後方的敖疏影,也不受任何影響。

“這是?”

大司命驀然抬頭看向蒼空,然後她就望見了一枚白玉鑲金的巨大印璽懸於虛空。

那印璽之下,則是‘玄黃大帝誥寶’六個蒼勁雄奇,仿佛蘊有無窮真理的篆字。

大司命的瞳孔,當即收縮成了針狀。

此時李軒的語聲已悠悠傳來:“你一個代天行律之人,也敢扭曲天律,妄居至尊?”

這一瞬,大司命強行拔升的至尊位格轟然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