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虞紅裳分別之後,李軒就來到了一輛特製的鋼鐵囚車前麵。

這車裏關著的正是巴蛇女王,她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李軒:“軒郎你這兩個月為什麽沒來看我,是被你身邊的幾個雌性攔著嗎?她們都是妒婦,你不要理她們。”

李軒唇角微抽,然後將纏繞在囚車上的鎖鏈全數斬開。

他又探手一招,將巴蛇女王身上那什麽符籙啊,鎮元釘之類的,全都招攝到了手中。

“女王殿下你可以走了,前次你與玄黑鹿王聯手暗算我,我則關了你三個月,算是恩怨已了。說來你入京已經有大半年,就不打算回高原看看?”

巴蛇女王恢複自由之後,先是活動了一下雙手,又甩了甩尾巴。

然後她就笑盈盈的看著李軒:“這又是那幾個妒婦逼迫你的?我才不走,最近巴蛇王庭那邊又不用我操心。自從你踏入吐蕃,降服十二法王,整個青藏都安寧著呢,西麵那些妖王也都很老實,沒人敢惹事。”

李軒一時間頭疼之至,他揮了揮手:“女王殿下你自便,隻需日後不與本侯為敵,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對於這位牛皮糖一樣的巴蛇女王,他是完全無可奈何。

他殺也殺不得,關也關不住了。羅煙與薛雲柔又盯著他,讓他沒辦法動用皮鞭蠟燭什麽的。

李軒是考慮到蒙兀南下期間,冠軍侯府的力量會大幅度的削弱。再把這巴蛇女王關下去,隻會浪費人力。

所以才在他出京的關口,將這巴蛇女王釋放。

可結果他才將巴蛇女王的封印解開不到十個呼吸,就後悔莫及。

巴蛇女王則看著官道上,正源源不斷往東麵方向行進的士兵:“你這是要領軍出征?是要與蒙兀人大戰嗎?我可以幫你的。”

李軒懶得理她,他徑自往前走:“說了殿下你自便,你愛怎樣就怎樣。不過有一言提醒,這次我們的對手,很可能是遼太後述律平。

據說此人生前寒法冠絕天下,還修成了一門寒係的極天之法,女王你自己考慮清楚。”

別看蛇是冷血動物,可它們其實極度畏寒,一般低於五攝氏度就得被凍死。

巴蛇雖為神獸族裔,可同樣沒擺脫畏寒這一特性。

昔日巴蛇常澤之所以會那麽簡單的被殺死,正因當日四大寒法高手聯袂鎮壓。

巴蛇女王就一聲嗤笑,跟了上去:“那你可小看我了,我自小天賦異稟,寒法一道我可不輸於你們人族。”

她已經注意到遠處,羅煙與薛雲柔兩人,正冷冷的向她與李軒注目。

巴蛇女王有些憤恨地甩了甩小尾巴,把臉頰鼓成了一個包。她心想果然,都是那幾個女人的緣故,讓李軒不敢與她接觸。

李軒返回到薛雲柔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就被羅煙掐住了腰肉:“你究竟與她說什麽了?她怎麽還跟著你?”

李軒不由齜牙咧嘴,萬分無奈道:“我怎麽知道?人家就迷上我了,我有什麽辦法?”

羅煙不由‘哼’了一聲,她一想到那天在巴蛇洞穴,李軒對巴蛇女王常瑩瑩的感覺是‘超綱’,就感覺很不適。

羅煙當即斜目看了一眼薛雲柔:“少天師,你怎麽看?”

為這條母蛇,她竟不得不倚重於情敵。

這次隨同李軒前往薊州的幾個女孩,獨孤碧落是李軒的小跟班,冷雨柔隻在乎她的機關器械,江含韻則是懵懵懂懂。

除了少天師薛雲柔之外,竟沒一個能打的。

薛雲柔則唇角微揚,轉手就將李軒腰間掛著的‘割龍刀’抽了出來,甩了一個靚麗的刀花,然後笑眯眯地道:“我割了他,你應該沒意見吧?”

羅煙則讚同的微一頷首:“如此也好,免得他再禍害別人。”

李軒頓感下身一寒,渾身上下汗毛直立。

接下來,薛雲柔就駕馭著‘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往東北方向行去,他們先去查看了承德千戶所。

這裏還是先前的模樣,沒有任何的變化,埋在龍氣之下的‘離合宙光雷’,也沉寂如故。

這一次,李軒在此處呆了整整大半天時間。

他在看此間的山川,看此間的地勢,感應與預判天氣與風力的變化,將所有的細節,都記憶於心。

羅煙與他心意相通,一看他的舉止就知究竟:“軒郎你還是想提前將‘離合宙光雷’引爆,準備在這裏與屍軍鐵騎決戰是嗎?”

李軒聞言微笑:“是有這樣的想法,哪裏能任別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真等到三月底遼太後的祭日到來,豈非愚蠢?”

“用兵之法我不懂。”

旁邊的薛雲柔麵色沉凝:“可少傅於傑與天子對你三令五申,想必是對野戰不看好。我也感覺在承德野戰不妥,一旦遼太後述律平與她的屍軍鐵騎得了此地龍氣加持,一定會戰力倍增。

以少傅於傑的剛強性格,一旦認為薊州防線有失陷的風險,他說不定選擇直接更換主帥。”

“臨陣換帥?哪裏能這麽簡單?”

李軒先是失笑,他的麵色漸漸凝肅了下來:“放心,這一戰該怎麽打,我胸中已有成算。定不會將北直隸數百萬百姓,還有我們的身家性命置於不顧。”

薛雲柔與羅煙兩人聽了之後,就不禁麵麵相覷了一眼,都麵現忐忑猶疑之色。

她們都在想李軒是否太托大了?那四萬‘神機左右營’真有能力在野戰中擊退那二十餘萬龍氣加持的鐵騎屍軍?

接下來,李軒又開始巡視古北口,喜峰口,將軍石關等眾多關隘的備戰情況與防禦工事。

他是從二月二十七日接到蒙兀人的警訊之後,才開始正式調兵北上。

可相關的備戰工作,在他發覺承德千戶所有變之後,朝廷兵部就已開始推進了。

此時這幾大雄關的防禦非常完備,所有的守城器械一應俱全,營帳,防備倒春寒的冬衣等等一樣不缺,兵糧夥食也很充足。

而鎮守幾大關隘的將領,也都是李軒親自挑選,不但卓有才能,且多是他這一年來收羅的股肱腹心。

在古代,要想避免在軍中形成派係山頭,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李軒,在麵對強敵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那些他知根知底,親近可信之人。

巡視完了這些關隘,羅煙就準備潛回北京城了。

這兩天幾乎寸步不離的陪著李軒一起巡視關城,被十幾萬人親眼目睹。

已經足以在敵人心目中,形成‘天擊地合陽陽神刀’都在薊州的假象。

不過離去之前,羅煙卻又將一具長達一人半的水晶盒子,放在李軒的麵前。

裏麵躺著一個人,正是羅煙的相貌模樣。

羅煙隨後用警告性的目光斜睨著李軒:“這具化身交給你了,你得照顧好她,別把她給弄壞了。她很貴的,為煉製這麽一具化身,我至少損耗了七種天材地寶。”

昔日南京時,她為了假死脫身而毀去的分身化體,羅煙至今想起來都心疼。

李軒自然是拍著胸脯答應,等到羅煙離去。薛雲柔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就直飛薊州城。

李軒卻發現薛雲柔有些神思不屬,時不時的會看向北麵。

他略略思忖了片刻就知緣由,然後眉眼微揚:“是為張觀瀾?李遮天?”

薛雲柔微微頷首,她轉頭眼神灼熱的看向李軒:“軒郎,你真有把握在野戰中,擊敗那二十餘萬屍軍鐵騎?”

李軒沒有遲疑,神色也無比認真的與薛雲柔對視:“隻要當日戰場上不下雨,我有十成勝算。”

燧發火槍能夠防雨,卻不能完全防雨。

符文燧發火槍在晴天時的發火率,可以達到九成。可如果是暴雨天,發火率就隻剩五成不到。

這雖然比雨天就報廢的火繩槍要強,卻還不足以克敵製勝。

“那麽此戰的關鍵,就在於對天時,對雲雨的操控了?”

薛雲柔見李軒神色鄭重的點頭,就不由長吐了一口濁氣。

在須臾之後,她又殺機滿溢的輕撫著身前的正一伏魔劍:“我信你!就在這一戰,我當與他二人做個了斷!為了我父親,也為了天師府,張觀瀾的性命,我必欲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