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煙與李軒心意相通,李軒刀出之際,她的身影也化作金色流光。

李軒的第一目標,還是李玥兒,他準備直接將此女擒拿。不過李軒的身影未至,梁亨就一聲怒哼:“大膽!”

他直接拔刀斬了過來,一刀橫斬十丈,破滅虛空,將李軒的身影籠罩於內。

這正落李軒的下懷,他身化的金紫流光瞬時變化,與羅煙一左一右,朝著梁亨狂襲轟擊。使得這位鎮朔大將軍的身外發出了一連串的金石之音,同時濺起了一片火花。

梁亨以橫練霸體硬頂著李軒與羅煙二人的刀光,同時哈哈大笑:“所謂的陽陽神刀,也不過如此!”

此時他的渾身上下都纏繞著破滅之力。李軒、羅煙的刀速固然快到了肉眼難及,也擁有著無與倫比的殺傷力,可在接近梁亨三丈內的時候,他們的刀力,他們的真元刀意,就已經被梁亨‘破滅’。

一連十數次都是如此,李軒與羅煙的金紫流光,輕而易舉就可破開梁亨的刀勢封鎖,卻沒法在他的體外造成半點的傷痕。隻有持續響起的鏗鏘聲響,震得周圍人耳膜碎裂。

現場的幾個女孩就痛苦不已,不過她們已經被襄王虞瞻墡等人帶離了那座已經被三人刀罡撕碎的二層小樓,退到了幾十丈距離之外。

此時六道司元老梁源的目光與他的兄長梁亨一樣,目中的怒焰幾乎化為實質:“簡直欺人太甚!這個豎子,竟然恣意妄行,狂悖無道到這個地步。”

“此人少年得意,難免猖狂霸道,之前我也深受其害。”

皇甫玄機麵色冷肅,唇角卻微含笑意。

能見到鎮朔大將軍梁亨與李軒正麵衝突,對他來說真是絕好的消息。

“梁兄勿需心憂,大將軍的‘九天十地破滅神訣’,‘混元金身’與‘龍魔霸體’都已登峰造極,達至小天位的極境。

這兩個雜種能夠依仗疾速克製其他天位,所向披靡,在大將軍麵前,卻似如豬狗。”

襄王虞瞻墡則是苦笑,飽含無奈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這是何苦?都是國之重臣,豈不知和衷共濟之理?”

皇甫玄機聞言,卻含著戲謔與冷哂的看了襄王虞瞻墡一眼。

對於這位的心情,皇甫玄機其實是能理解的。

今日大將軍梁亨邀請這位前來,是為於傑清查衛所田畝一事,想請他在天子麵前說話轉圜。

可這位賢王臨來之前,估計是怎麽都不會想到,這場宴席會扯入到太子暴病一案。

這樁事換成別人,可能都不會像襄王虞瞻墡這樣頭疼。

問題是如今這位襄王的長子虞祁鏞,已經有了入嗣皇統之望。此事在朝中呼聲極高,得到包括吏部尚書王文在內的眾多大臣支持。

若那景泰帝得知此事,不知會怎麽想?

如果這位再得知襄王虞瞻墡,與當朝鎮朔大將軍,執掌京城十數萬大軍的京營左都督密會,又會是什麽樣的想法?

思及此處,皇甫玄機對於會昌伯孫繼宗家的那位鐵麵謀士,不由再次生出了佩服之意。

今日的宴席與衝突雖然是巧合,可皇甫玄機料定自己如果一直遵從鐵麵謀士的謀劃,梁亨與虞瞻墡遲早還是得站在李軒的對立麵,與之為敵。

而當此子滿世皆敵之刻,就當是他皇甫玄機複仇之日。

不!可能用不著那麽久,今日他就可稍泄胸中鬱恨之情。

就在此時,他聽到了大將軍梁亨的一聲炸吼:“受死!”

此時梁亨的一隻臂甲,忽然散發出了一陣強光,無量的元磁之力驟然爆發,這不但吸攝著附近的兩道金紫電光往他靠近,更嚴重幹擾了李軒與羅煙的遁法。

“磁吸之力。”皇甫玄機神色詫異的看著,眼中現出了一抹亮澤:“這是仙器?”

“那是兄長新得的仙器,名為‘太陰元磁神臂’,兄長的本意是用它彌補自身在遁法上的不足。不過這門神通,正可克製這對陽陽神刀。”

梁源微一頷首,臉上現出了一抹得意之色:“你說這對兔兒爺在我兄長麵前似如豬狗,也不算錯。”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兩道金紫二色的流光,越來越接近大將軍梁亨。他們的身影被那元磁之力幹擾,此時最多隻能離開梁亨二十丈,還在被一步步的壓縮。

而失去了空間,也就失去了速度。

且這磁力變化無窮,忽而排斥,忽而吸攝,來回變化,讓兩道金紫流光隨之動**,無所適從。

“兩個天位都不是的混賬,仗著一門聯手合擊之法,就敢在本帥麵前猖狂?”

梁亨嘿然冷笑,他刀氣揮斥,在這幾十丈方圓內盡情舒展。雖然刀速隻是一般,刀勢卻沉雄霸道,不可一世。

那破滅之力,正在壓縮著李軒二人僅有的空間。

“兩個自不量力的東西,還不給我跪下!”

隨著這一聲炸吼,那元磁之力驟然增長三倍,將李軒與羅煙兩人往他身前三丈處吸攝。同時一股恢弘刀罡,在他的上空,凝聚成一把無比霸道的破滅魔刀。

這令梁亨的刀意,刀勢與刀威,都膨脹增長攀援到極致,壓迫著兩人的元神。

“你這家夥——”此時羅煙的怒意更增,渾身燃燒紫火:“你這是在找死!”

她幾乎不假思索,就在腦海之內觀想‘大日’之景。

這是她跟隨李軒開始觀想核聚變之後,與李軒在‘正反兩儀天擊地合戰法’中的極限一招。平時不願施展,是因兩人目前的修為,根本控製不住。

可這個時候,羅煙已無法忍耐。她的身後已經幻化出了一對紫色的碟翼,一雙紅袖刀則在手中如影似幻的變幻。

浮光隨日度,漾影逐波深——

這一刻,她發現李軒的雙手,同樣發生類似的變幻。

那是‘幻電三千斬’——

然而據她所知,李軒的這一式,已經遠不止三個呼吸內,三千次斬擊的速度。

此時梁亨的元神中,已經感覺到一股極致的危險。

眼前的兩人雖然還未出刀,然而一股淩厲無匹的刀意,卻已經衝擊淩壓於他的元神之內。

梁亨心中駭然,可此時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退讓,此時幹脆雙眼怒睜,將上方的破滅魔刀引動,趁著對麵兩人還未完成蓄勢之刻轟壓過去。

這一刻,這座‘羞月居’的小院廢墟內,頓時爆發出了三股無匹刀氣。將周圍的建築全數夷平,撕成碎片。

幸虧這雙方的大戰,已經使得百丈範圍內的所有人等都驚慌逃走,否則僅那刀氣殘餘,就可將他們全數撕成碎片。

現場唯有襄王虞瞻墡,皇甫玄機與梁源三人在,在他們眼中,隻見兩道揮斥二十餘丈,纏繞著無量雷霆的陽火刀光,此時似如光電一樣的斬出。

由於斬擊的速度過於迅捷,那些刀影在他們的眼中已經化為烈日,將整個京城的夜空映耀到纖毫畢見。

“這是?”梁源吃了一驚,他緊緊握住了拳頭,瞳孔中則現出震撼與茫然:“這兩個家夥,是用的什麽刀法!”

——這個世間,怎麽會有這麽快的刀?

那陽火刀光一刀刀劈下,每一刀都是無與倫比的極速,霸道與犀利。

梁亨初時還能夠以破滅魔刀抗衡,可他那灰死色的破滅刀光,很快就在那紫色‘大日’的照耀下轟然粉碎,就如雪遇烈陽,冰消瓦解!

然後那些已經逐漸轉化為赤金色的刀影,勢如狂濤大浪般的將鎮朔大將軍梁亨整個淹沒,那一刀刀劈在他的橫練霸體上,發出了一聲聲鏗鏘震響。

“癡心妄想!”梁亨一聲怒斥,將所有的真元,都用於強化自身的橫練霸體,渾身上下赫然顯出龍鱗:“本帥的‘混元金身’與‘龍魔霸體’已至靈肉合一之境,就憑你們兩把破刀,也能奈何得了本帥?”

可就在這一瞬,李軒的大日刀已經破入到他的臂膀內,斬入到半寸餘深。

這點傷勢,對梁亨來說連瘡癬之疾都算不上,梁亨哪怕不用去管,他的肉身也可在僅僅一個眨眼間就可以恢複。

可緊隨著這一刀之後,卻是成千上萬的刀影,它們接二連三的破開梁亨的罡元,斬入他的血肉。

最初時隻是斬入半寸,隻傷及筋膜的層次。

可僅僅三百刀之後,就已經突破筋膜層次,斬入他的血肉更深處。

關鍵是這兩人的光雷刀意開始侵襲入體,攻入他的五髒六腑,元神深處。

梁亨漸漸的難以忍受,他一聲狂吼,開始瘋狂的向李軒與羅煙的方向撞擊,可兩人的遁法超絕,僅僅是一個閃爍就避讓開來。

那赤金色的刀光繼續劈斬,削切著梁亨的一身血肉,僅僅兩個呼吸時間,就已將這位大將軍的渾身上下,斬出了無數傷口,一時間竟無法快速愈合。

就在這一瞬,兩人都心有靈犀,同時出刀斬在了梁亨的膝蓋下方。

這一刀的巨大衝擊力,使得梁亨的雙腿一彎,使之血肉飛濺,轟然跪倒!

此時在遠處旁觀的梁源與皇甫玄機,臉色都煞白如紙。

“雜種!”

此時梁亨的眼中,已經現出猩紅殺意。他的渾身肌肉膨脹虯結,身形一瞬間又膨脹了一丈,一身罡元也在此刻轉為黑焰,在他的身後凝聚出了一具巨大的龍魔法相。

“住手!”

就在這個時候,襄王虞瞻墡一聲輕歎,驀然閃身而入:“二位請停手如何?難道真要鬧到兩敗俱傷的地步?”

他的右側現出了一麵五龍環繞的金色盾牌,強撐住李軒他們斬出來的刀光,同時一個探手,拍在了梁亨的肩膀上,竟將梁亨的龍魔法相強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