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戰艦才剛至京城,都知監首領太監王傳化就匆匆前來,傳喚李軒與眾人入宮。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巴蛇女王與‘俺布羅王子’德吉央宗。

李軒感覺這位王子也算是個知情識趣的人。這家夥自登船之後就一直沒有露麵,哪怕巴蛇女王與虞紅裳差點將雲中戰艦拆掉,都是不聞不問。直到抵達北京,此人才走出房間。

一行人下船的時候,李軒的分身化體果不其然的被圍觀了。

“這就是你這幾天煉出來的分身法體?怎麽會這麽快?”羅煙好奇的繞著李軒的分身打量:“怎麽感覺他比你俊多了?”

她忽而在另一個‘李軒’的臉蛋上捏了一捏,忽而又戳了戳他的胸膛:“唔~肉肉的,感覺還是有點不一樣。兩個李軒,這感覺還蠻新奇的。”

李軒就冷冷的睨著她,心想你會不會說話?分身而已,能比得過本體?

還有,能不能別揩我分身法體的油?有什麽事你衝我來!

虞紅裳也很好奇,她走了過來之後,也同樣抓住另一個‘李軒’的臉蛋揉了揉,搓了搓,然後一聲驚咦:“這是你的第二元神?看起來就像是真人一樣。有意思,你們兩個不站在一起,我都認不出這是你的分身。李軒,你打算用他來幹嗎?”

——這第二元神的一身氣機,幾乎與李軒本體別無二致。

這意味著李軒的這具分身,有著與‘李軒’同等的修為。

這無疑是最頂級的分神秘法,可虞紅裳很懷疑李軒祭煉這尊‘第二元神’的用心。

所以接下來,虞紅裳又用力捏住了另一個‘李軒’的腰肉,來了一個七百二十度的旋轉。

虞紅裳感觸了片刻,才心滿意足的放開:“橫練霸體上還是有點差距,不過也差不太多。”

她感覺這肉捏起來,沒有李軒本體那樣緊致。

李軒不由麵色發苦,齜牙咧嘴。

‘元始神照大法’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於兩大元神聯結緊密的同時,也共享了痛覺。

如果分身法體被人修理,他這邊也得遭罪。

其實他分身的‘橫練霸體’與他本體別無二致,差的隻是臂甲‘饕餮’護體,尋常的女子根本就捏不動他的肉。

可誰讓對他出手的,是一名天位呢?

此時江含韻也在圍觀,她的手腳不比前麵兩位幹淨多少,卻純粹是就武道修行的角度觀察李軒的分身法體。

在另一個‘李軒’的通體上下摸索了一陣之後,江含韻眼裏麵就發著光:“李軒你這是什麽秘法?這第二元神還挺厲害的,能不能教我?”

她一眼就看出這分身法體的神妙之處,兩個元神之間高度共感,協調一致,遠遠勝過她之前見過的那些分身法體。

江含韻心想如果自己能修成此術,那完全可以在主體修煉雷法的同時,指使第二元神去練習冰法,從而獲得雙倍的修行效果。

樂芊芊在後麵也躍躍欲試,很想去捏李軒第二元神的臉。

可李軒分身那威嚴的目光,阻止了她的衝動。

幾個女孩的圍觀,直到都知監首領太監王傳化忍再次出言催促,才告一段落。

入宮麵聖這樁事,是不好帶著分身化體一起去的。所以李軒就幹脆讓自己的第二元神,帶著獨孤碧落與伏魔金剛,先行返回他的冠軍侯府。

李軒已經準備將獨孤碧落托付給江夫人,此事他在幾天之前,就用信符取得江夫人的同意。

這位嶽母對於獨孤碧落的身世經曆頗為同情,願意幫助這女孩化解心結。

然後是伏魔金剛,這具機關傀儡也得交給冷雨柔修複。

之前與柳宗權一戰,伏魔金剛的機體內外都損傷不小。除此之外,李軒還想讓冷雨柔幫他再填兩發‘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神針’進去。

他得先把這傀儡送過去,讓冷雨柔先評估一下損傷程度,再就修複費用報個價。

李軒希望這個價格,不會讓他肉疼。

※※※※

半個時辰之後,太和門議政殿內,景泰帝麵色沉冷的高坐於禦座上。

按說他該高興的,冠軍侯李軒出使吐蕃不過一月,就降服了所有十二位法王,將吐蕃一地的兩個強大土司肢解,使大晉國威重臨於那片高原之上。

這位甚至創出了全新的法王轉世之製,使得大晉對吐蕃的控製進一步增強。

作為君王,他確實該愉悅,甚至是為這一功業興奮。不過李軒的這次吐蕃之行,還涉及到太子暴病一案,景泰帝的心情就很難愉快得起來。

此時他的獨子虞見濟還被封於冰棺之內,至今都見不到修複元神的希望。而朝中諸臣,已經在做著天子無嗣的準備,讓他更覺鬱恨。

此時殿中的幾位大臣,臉色也大多都是青黑難看。

次輔高穀的臉上就一點血色都沒有,他隻覺頭疼不已。

高穀原以為李軒前往青藏,怎麽也得在那邊耽擱一年半載,甚至可能會在地方土司的反噬下铩羽而歸。

可結果這位僅僅用了一個月,就幹脆利落的將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妥當。

朝廷再次威伏吐蕃,他身為次輔,也是與有榮焉的。

可太子這樁案子兜兜轉轉,竟又重新指向了朝中。

讓高穀心驚的是,李軒查出的這一線索,很可能會指向‘前太子,沂王’虞見深。

鴻臚寺卿邦正義與前太子虞見深並無直接聯係,可此人是翰林院出身,是清流一脈。

而朝中清流,大多都與沂王虞見深親近。尤其在太子虞見濟腦瘤發作,險死回生之後,如今清流之議,大多是認為該由沂王虞見深入繼大統。

年前沂王虞見深的聲望,雖因玉麒麟跪闕一事遭遇重挫,被迫辭讓太子之位。

可自新年以來,虞見深都深居簡出,專心於學業,戒奢寧儉,事親至孝,待下寬仁。

這使朝中眾多清直大臣都讚歎欣賞有加,他們認為年前冠軍侯被困大理寺,都是會昌伯孫繼宗所為。

沂王虞見深不過是被這位橫行不法的國舅爺,以及禍國亂政的孫太後牽累而已。

據高穀所知,那位前任鴻臚寺卿就曾在公開場合,數次表達過對沂王虞見深的讚賞。

記得當初他聽聞此事後還很高興,認為這是沂王德行深厚,深孚人望所致。

可這個時候,次輔高穀卻隻覺通體發寒:“德吉央宗,你確定是鴻臚寺卿邦正義的請托,不是他人仿用仿冒筆跡,栽贓陷害?”

德吉央宗畢恭畢敬的立於堂中,麵色冷肅道:“回大人,那封信絕無可能是他人仿冒,我父親認得邦大人的字跡,那信中還另有證偽之法。您可以看第七行到第十五行,裏麵都有一個‘得’字,這個特殊印記,是隻有他與邦大人才知道。

除此之外,帶這封信前來的下人,也是邦大人府上的老仆。此人我已帶入京城,盡可由朝廷審訊!”

高穀就皺起了眉頭,深深驚異的與對麵戶部尚書蕭磁,兵部左侍郎商弘對視了一眼。

三人都覺棘手,就以德吉央宗拿出的證據來看,鴻臚寺卿邦正義是絕難從此案脫身了。

少保於傑則凝聲問道:“央宗閣下,我想知道你們俺布羅部何時將‘領司奔塞宣慰使司’所需的土地民戶交割?”

相較於太子暴病一案,他更關心吐蕃的形勢時局。

德吉央宗更加恭敬:“回稟少保,此事我父親已經在著手處理,最多今年八月左右,就可將所有四萬民戶全數遷徙至領司奔塞。”

於傑皺了皺眉,卻再沒說什麽,他聽出這位俺布羅王子有拖延之意,不過三個月時間也不算慢了。

景泰帝見眾人再無疑問,就朝著德吉央宗微一頷首:“德吉愛卿退下吧,外麵會有鴻臚寺與禮部官員等候。朕已有旨,讓他們好生接待,盡量使德吉愛卿賓至如歸。不過在犬子暴病一案查清之前,德吉愛卿最好不要離開京城。”

他知道這位俺布羅王子與他的父親都是野心勃勃之輩,不過在李軒將之壓服之後,這對父子無論是給朝廷的奏章,還是明麵上的禮儀,都是恭敬有加。

考慮到俺布羅部被肢解之後,對朝廷的威脅已微乎其微,景泰帝也就不為已甚了。

他也用同樣的態度對巴蛇女王道:“女王這邊也是一樣,禮部與鴻臚寺會有專人接待。此外女王在京中如有所需,盡可告知宮中。一應丹藥靈材,日常用度,朕會盡量滿足。”

景泰帝對巴蛇女王更加和善,他知道巴蛇王庭如能臣服朝廷,對於大晉的意義額外重大。

巴蛇女王聞言就眼珠一轉,看向了李軒。

她在想自己如果向天子求與李軒**,天子是否能如她所願?實在不行,李軒的那個分身法體也可以,應該不影響孕育後代的,她剛才看了就很眼饞。

李軒猜到她的心思,當即狠狠的瞪了回去,阻止了這條母蛇的妄想。

他心想這巴蛇女王如果真敢在朝中提出這件事,自己哪裏還有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