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用緩兵之計,他當即把臉一板:“去轉告你們家的主子,我這幾日公務繁忙,哪裏有時間回府?讓她們等著。”

然後李軒就目不斜視,腳步虎虎生風的走進衙門,一副軍情緊急的模樣。

後麵的羅煙見狀,就‘嗤’的一笑:“好嘛!堂堂的冠軍侯府,都變成龍潭虎穴了。”

她原本是想要再諷刺幾句的,可想到李軒在為自己的事情甘冒風險,在苦心孤詣的布局籌謀,就又心軟了下來。

李軒則心想那可不就是龍潭虎穴麽?現在他都不敢回去了。

他麵上則當做沒聽見,步生風雷的走入進去。

然後李軒趁著羅煙沒注意,在衙門裏麵找找了自己以前的貼身長隨,現在的伏魔都尉李大陸,偷偷吩咐道:“剛才門外那三個女孩兒你看見了?你稍後快馬出去,分別追上她們,注意是‘分別’,別讓其他的女孩看見。你幫我送她們一點小心意,然後再幫我探一下口風。”

他想還是得想辦法各個擊破——

李大陸就無語的放下了手邊的公務,朝李軒伸出了手。

李軒知道他是要錢,卻隻能虎著臉,眼睛一瞪:“幹嘛?有什麽花銷,你就先墊著!等著彭富來,或者張嶽他們回來再還你。”

這樁事,他不好開口問羅煙要。

樂芊芊那邊倒是可以,可如今這丫頭與羅煙形影不離,不太好糊弄了。

李大陸就想彭富來與張嶽,現在也是窮鬼兩隻,他們有個屁的錢?

可自家少爺對他恩重如山,他李大陸一個奴仆出身的人,如今卻混到了伏魔都尉,全是靠李軒提攜。

李大陸隻能唉聲歎氣,捂著自己癟寡的錢袋,從後門走出了中軍斷事府衙門。

李軒也為自己的囊中羞澀長籲短歎,他甚至在想,這近三個月的時間裏,這北直隸,甚至整個北方地麵都未免太平靜了。

那些黑榜上的魔頭大妖,都出奇的老實,一個冒頭的都沒有。

如今整個大晉國土除了南邊有一點波折之外,其餘地方都難得的迎來了長達數月的安寧。

可這讓他怎麽賺取銀錢?那些魔頭大妖的人頭,哪怕沒法從六道司內部拿到功勳與賞銀,也可從刑部與地方官府換取銀錢的。

可是這三個月來,竟然一個都沒有,一個都沒有——

不過這種情況,李軒其實也能理解。

隨著蒙兀人敗逃,損兵折將十餘萬。此時整個大晉的國勢國力,都在快速恢複。

不論是六道司,還是大晉朝廷,也都有更多的餘力去應對邪魔妖類。

就比如他與羅煙,陽陽神刀早就饑渴難耐啦!

這個時候,隻要這些妖魔還有些腦子,都會選擇蟄伏一陣兒,避開這段朝廷聲勢正盛之時。

李軒思及此處,就又看向了自己的身後,那張懸飄於虛空之上的‘六合誅仙劍圖’。

‘天地胎膜’有著強大的虛無特性,而以天地胎膜製做成的‘六合誅仙劍圖’,也就天然的可以藏於‘虛實有無’之間。

就像是‘神翼’的那些絲線,不用的時候隱藏著,用的時候則將劍圖展開,並在九丈方圓與九十畝之間隨心變化。

在這‘六合誅仙劍圖’內,此時共有六口劍器,它們全都是‘極品’階位,分鎮六方——

其中有一口是羅煙讚助的;一口是薛雲柔贈予的;一口得自於虞紅裳;江雲旗也將當初斬殺‘懷璧’得來的那口劍給了他。

還有一口,是之前李軒贈給樂芊芊的那口。

她說自己已用不著了,就還給了李軒。

李軒本來很不好意思,不過當他發現樂芊芊手裏有了一件新的極品劍器,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了下來。

那劍明顯是為樂芊芊量身打造,比之懷璧的那口,更合適得多。

然後李軒自己花了三十餘萬兩紋銀,合同‘蔽日虛無刀’與‘玄冥至陽梭’這兩件法器,從北京的黑市換來了一口。

此時這六口劍,正在劍圖中遵循著特定的規律,在四方上下盤旋舞動。其中每一口,都帶動數量近三十的劍氣,蜂擁如雲。

說實話,李軒對這‘六合誅仙劍圖’的威力,其實是再滿意不過的。

可它唯一的缺點就是耗錢。

那六口極品法劍,倒是沒費他什麽錢,全靠朋友們的義氣。

唯獨裏麵的那些‘六合斬仙劍氣’,李軒按照綠綺羅的吩咐,每一枚都融入了一些增加鋒銳度與劍威的奇特金屬。

這消耗就大了去,其中每一枚劍氣,都需要至少六千兩銀錢的材料。

如今這劍圖裏的一百七十縷,就消耗了一百餘萬兩。然後他現在的須彌戒裏,大概還有著再凝練二百五十縷劍氣的材料。

——就是這些東西,將李軒從神器盟得來的那些分紅,還有朝廷賞賜的銀錢財貨,都花得河幹海盡。

李軒這麽大的投入,自然不僅隻為了綠綺羅那輕飄飄的幾句話,而是他確確實實,看到了‘六合誅仙劍圖’的前景。

僅僅是現在,它們的威力就已極端強大。未來別說是獨抗萬軍,便是斬仙弑神,也一樣輕而易舉。

關鍵是這劍圖,還真不需要他花時間修行。

李軒每天隻需要花半刻時間,將肺中生出的庚金之靈凝聚劍氣,再煉入那些材料,直接丟進去就可以。

這‘六合誅仙劍圖’內部的劍陣循環,自然就可以幫助他提純,凝練,蘊養——且裏麵劍氣數量越多,提純強化的速度也就越快。

李軒不後悔把錢花在這上麵,可兜裏沒錢這種事,也很讓人苦惱。

他有點埋怨經手此事的冷雨柔,幹嘛一買就給他買這麽一大堆?分批買不行?

李軒懷疑那家夥就是故意的,說什麽一次買多點,優惠的力度也就越大,可其實別有用心。

李軒了解母親的這個侍女,最是冷麵腹黑。他嫂子素昭君那麽聰明的人,也就隻在冷雨柔身上吃過虧,不得不守了好幾天的空房。

就在李軒回到自己的書案,一邊處理著公務,一邊琢磨著,怎麽在近期搞到一筆錢的時候。

張嶽就麵含喜色的匆匆走入了進來,他的身後,則隨著一位穿著繡衣衛百戶服飾,千嬌百媚的少女。

——那正是張嶽的相好,出身魔門魅女的宮小舞。

之前此女被神翼都外聘為術法顧問,可在年初元老會生變之後,她術法顧問的身份就被六道司剝奪。

可此時的李軒,早已手腕通天,六道司混不下去,李軒就在繡衣衛給她找了個職司,直接在那邊任了百戶。

如果不是李軒堅辭,左道行甚至還準備給宮小舞署了實職,在魏白龍的麾下管理一個百戶所。

可李軒隻是想讓宮小舞領一份薪俸,掛一個官身,讓那位國舅與太後忌憚幾分而已。

那邊雖然答應不對宮小舞報複,可該防的還是要防。

“謙之你看這個!”張嶽神色興奮的將一份宣紙遞給李軒:“芊芊還真是神了,這隆福寺果然有問題。”

李軒將張嶽手中的宣紙拿過來,然後就眼神微凝,發現這是隆福寺的僧人名冊。

他不明白張嶽,將這僧人名冊給他做什麽,可上麵用朱砂圈起來的兩個人名,卻引起了李軒的注意。

“多吉才仁,紮西貢布?他們是誰?聽起來像是藏人喇嘛?”

說來這隆福寺,也是京城中唯一的一座番(喇嘛)、禪(和尚)同駐的寺院。

此事源於五天前,樂芊芊查閱卷宗,發現年前十一月到十二月,隆福寺附近三裏內共有三家向六道司與順天府報案,懷疑家人是為妖魔所害。

結果屍檢之後,卻發現三位死者,都是腦瘤發作所致。

那個時間段,正值京城妖魔作亂最猖獗的時候,這三起誤報的案件,又分別位處於三個不同的校尉轄區,也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樂芊芊卻將之與太子暴病案聯係在一起,同樣是腦瘤,同樣是急性發作,且三家都與隆福寺有著某種程度的關聯,故而認定隆福寺頗為可疑。

李軒百事纏身,也就隻能令張嶽幫他去查一查究竟。

其實是依靠宮小舞,這個張嶽的賢內助,已經在這三個月數十樁案件中,贏取了他的信任。

此女聰慧異常,再怎麽複雜的案件,在她手裏都能迎刃而解。

現在的情況就很奇怪,李軒的兩個兄弟,張嶽明明是最能打的,可如今卻是他身邊的辦案小能手。

彭富來明明是最聰明的,卻成了武力擔當。

如今神翼都如果遇到什麽實力高強的妖魔,也不需要羅煙與孫初芸出手了,把彭富來支棱過去,保準兒人到妖除。

雖然老彭他好像很苦惱,很不情願的樣子——

“他們是藏人的喇嘛上師,也就是所謂的‘仁波切’,是入京來為西藏的金瓶法王請封的,在隆福寺掛單。”此時宮小舞就肅然躬身道:“景泰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兩人回藏時入住通州驛站。”

李軒的眼神微亮,立時就開始翻閱卷宗。

樂芊芊就在旁邊提醒道:“在太子卷宗的第二百九十七頁,當時太子身邊的近人交代,太子殿下曾經隔著五丈距離,與他們搭過幾句話,還向他們討教過幾句密宗佛法。”

她又斜目看了宮小舞一眼,心想這位的記憶力,也超群拔俗。

在時隔三月之後,有關於太子暴病一案的卷宗,已經繁浩無比,達三百萬字,可宮小舞卻能記得這微小的細節。

李軒按照樂芊芊指點,已經翻到了這一段,他眼神微凝:“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可疑之處?”

“他們在隆福寺的後院種過一些黑曇花。”宮小舞神色冷肅地答道:“我找人問過,這是一種青藏一帶才有的藥材,可以讓人的血脈賁張,不過藥性卻不是很烈。

在青藏一代的高山之上,許多人會遭遇呼吸困難的情況,藏人服用黑曇花燒製成的粉末就可改善,或者將之製成香囊隨身佩戴。放在中原地帶使用,能夠補腦醒神,可卻偶爾會讓人腦仁生疼,甚至阻塞經絡。

除此之外,它也被藏人用來養一種鬼神,叫作‘大黑天靈神’,專攻人的腦髓。可這東西是否與太子的暴病有涉,我就不清楚了。

還有,金瓶法王的冊封,在去年十月就已完成,他們卻在臨近除夕時才動身回歸,需知藏人也有藏曆春節,時間與我們中原差不多。

據隆福寺的僧人說他們本該是在十一月動身返藏的,可兩人中的紮西貢布,卻忽然暴病,在隆福寺拖延了一個月才啟程。”

此時樂芊芊,則若有所思:“說起來,太子那些天的隨身香囊中,也有一種粉末,一直未能辨明來源。太醫院那邊認為是金絲菊的粉末,藥性就是補腦醒神,可也有藥師認為是這某種曇花。”

李軒已經坐不住了:“我們去隆福寺看看,樂芊芊你等彭富來回來,讓玄塵子護衛去找太醫院,讓他們查查看,那香囊裏麵的粉末是否黑曇花。

再問問他們,黑曇花此物,是否有可能引發腦瘤?還有那‘大黑天靈神’,究竟是什麽鬼東西?”

張嶽就神色興奮的詢問道:“此事是否需要上告天子?”

他知道景泰帝對這樁案子一直關注有加,朝堂內部也頗多非議,讓李軒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如今此案現出一線曙光,太子暴病,真有可能是被人毒害,張嶽自是興奮已極。

“這八字都沒一撇呢!”

李軒斜了他一眼後又想了想:“可以告知一聲左都督,讓‘烏思藏千戶所’查一查這多吉才仁與紮西貢布這兩人。”

雪區雖有‘烏思藏都指揮使司’與‘朵甘行都指揮使司’兩個,可其實朝廷隻是對其施以羈縻之策,並不參與實際管理。

六道司在那邊,也沒有任何分支機構。

唯有繡衣衛,在那邊設立兩個千戶所,監控那邊的兩大都司,九位法王。

李軒要查這兩個喇嘛上師,就隻能通過繡衣衛的渠道。

※※※※

隆福寺在紫禁城東北麵,距離位於承天門前,中軍都督府的中軍斷事官衙門大概有十五裏。

說來此處距離太子虞見濟入主東宮前居住的王府也很近,隻隔了兩條大街,十條胡同,大概五裏左右。

當李軒到來的時候,已經是入夜十分,隆福寺的大門已經落鎖。

李軒沒有等他們開門,直接禦空飛身入內。而此處的方丈玄同大師,也從裏麵迎了出來。

他不但對李軒執禮甚恭,對這一行人擅自闖門沒有絲毫不悅。

隆福寺是朝廷建造的寺廟,隸屬於鴻臚寺,是朝廷指定,專用於招待各地喇嘛番僧的所在。

玄同大師身為隆福寺方丈,身份自是極高的,可他又如何敢得罪李軒?

同為佛門一脈,玄同大師對於‘大隆善佑護國寺’最近的風波惡浪都看在眼裏,也知道此事的始作俑者,正是他眼前的這位冠軍侯。

李軒一行人,很快被帶到了一排僧舍之前。

“多吉才仁與紮西貢布兩位同修,之前就是住在這裏。”玄同雙手合十道:“這些僧舍都是用於招待藩客,所以在他們離去之後,這裏麵都沒有住人。”

李軒已經疾步走入了進去,然後就眉頭微皺。這裏麵被打掃得很幹淨,甚至一點灰塵都沒有。

玄同看了看他的臉色:“此間日常都有人打掃,不過我曾聽這裏的灑掃僧說這兩人是難得的規矩人。

他們離開的時候,竟然將房間收拾得幹幹淨淨,與其他的番僧大不相同。”

李軒用護道天眼觀望了片刻,在兩間房裏麵沒找到任何線索。

之後又來到了寺廟的後院,查看此處的花園。他放眼四望,然後往西麵的角落裏走過去。

這裏栽著大概五十朵‘黑曇花’——李軒在趕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了解過黑曇花的大致模樣了。

“原本他們在這裏大概栽了一分地的黑曇花,為此付給寺廟裏兩千兩紋銀。這原本不合規矩,可他們請來了鴻臚寺的官員說項。”

玄同大師麵容有些發愁,從李軒的神色,他本能的就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

所以他此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了,十一月份這些黑曇花花開之後,有一些香客看花朵好看,擅自采摘了一些回去。這兩位同修非常生氣,還與看護花園的僧人大吵了一架。

之後他們離開的時候,將這裏的‘黑曇花’全都毀去了。現在的這五十朵,是我們寺廟的僧人偷留下的種子,自己種的。”

李軒蹲了下來,睜開‘護道天眼’仔細凝望。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方傳至:“怎麽樣?冠軍侯你查出了什麽沒有?”

李軒側目望去,發現來者果然是繡衣衛都督同知左道行,這位正神色匆匆的從遠處飛遁過來。

李軒毫不覺意外,事涉太子暴病一案,此人不被驚動才怪。

不過此刻,李軒隻能搖頭:“非常可疑,可暫時沒有確鑿證據。我已讓人去查了,那三樁因腦瘤暴死之人,是否與那兩名番僧,還有這些黑曇花有關。這附近,又是否有其他腦瘤發作的案例。還有這些黑曇花,也得帶回去給太醫們看看。”

李軒隨後反問:“都督你那邊可有收獲?”

左道行就苦笑道:“烏斯藏距離京城數萬裏,我們要查那兩人的根底,怎麽也得三五日。

還有,你的那個小助手已經到了太醫院,他們正在設法查證那些粉塵是否是黑曇花,可這也需要兩到三天時間。

李軒就不禁暗覺無奈,也就是說,必須要到兩天之後,他們才能確定這黑曇花是否與太子的暴病有關。

他隨後又想這樣也好,兩天之後,他剛好將仇千秋升任堂尊一事處理妥當。

那時正可全心全意,應對太子暴病一案。

就在這刻,李軒的神色微動,看向了這後院的另一側。他的麵上,頓時現出苦笑之意:“左都督稍候,我有事去去就來。”

李軒說話的時候,就已身化遁光,飛向了隆福寺一側的密林。

左道行沒去理會,他臉色冷肅:“來人!封鎖隆福寺,將隆福寺所有上下人等,全數拘押看管!”

玄同大師聞言,當即臉色發苦,他就知道這情況不對。

唯獨就不知他們隆福寺,到底是扯入什麽樣的大案,竟然到了要被全數拘押下獄的地步——

此時一起飛入密林的李軒與羅煙,已見到了墨家钜子墨長生。

這人三旬左右的年紀,穿著一身麻布衣裳,腳踏芒鞋,看起來就仿佛是鄉下農夫。唯獨五官很俊俏,有著能使任何人都覺親近的特殊氣質。

可此時最吸引李軒視線的,還是墨長生身後,那一具若隱若現的機關傀儡。

此時的墨家已無天位,墨長生也隻是偽天位級的武修。可這位與當代‘魯班’,卻各自執掌著一尊天位機傀。

這兩尊天位機傀,不但李軒眼饞,冷雨柔也很想一窺究竟。

“恕老夫冒昧!”墨長生首先致歉,他麵上微含著自嘲之意:“老夫在山味樓那邊實在坐不住,所以直接找了過來,還請冠軍侯不要見怪。”

李軒當即回禮:“怎敢?這是晚輩的錯處才對,晚輩失約,勞钜子久候了。”

之前他與墨長生約定在申時末見麵,可結果因這臨時的突發事件,不得不推遲些許。

結果這位墨家钜子,竟然直接找上門。

可與此同時,李軒也感覺奇怪,這位墨家钜子怎麽會這麽沒有耐性,連一兩個時辰都等不了?

墨長生看出了他的疑惑,無奈的一歎:“事關我墨家存亡,墨某不能不如此焦躁。”

他抬手之間,就將一張信符送至李軒的身前:“冠軍侯看看此符,就知究竟了。”

李軒拿著這張符感應了一遍,就啞然失笑:“不過是小事,李某一張金箭符文就可解決。保證墨前輩的這些門生弟子,甚至那些工具貨物,都完整無缺。”

墨長生半信半疑,心想他這邊,可是一整個基地五百多人,價值三十萬兩的各宗財貨,都被河南內緝事廠的人查抄。

而內緝事廠,素來都與李軒不怎麽對付。

可墨長生隨後就想到李軒的一身浩然正氣,這位浩意純正,紫氣東來,料必是不會在這件事上騙他。

墨長生微一頷首:“墨某信你!後日的元老會議,我墨家的兩票,唯冠軍侯馬首是瞻。隻是——”

他語聲一頓,神色凝然的提醒:“你得小心唯真,這和尚很不簡單。據我所知,此人與儒門,道家的幾位元老,都有極深勾連。冠軍侯您手中的幾票,未必穩當。”

羅煙聽到這裏,就下意識的看向李軒,眼裏有著擔心之意。

李軒則唇角微揚,神色成竹在握:“钜子放心,此事已在李某意料之中。”

他的眼中,竟現出了期待之意。對於後日的元老會議,李軒已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