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敖袞的話音出口,在場諸龍聞言一怔之後就一陣嘩然聲響,許多龍頓時就義憤填膺起來。

“就是,我等本性好**,怎麽就出了這麽一個異類?”

“關鍵是她自己做貞女也就罷了,居然還管起了我們!讓我們也跟她一樣做忠貞君子,簡直是胡來。”

“可惡,我昨天才遣散了我的後宮,從此之後每天還必須得修行一個時辰,處理一個時辰的公務,這可多難受啊?”

“以前敖疏影就仗著東海龍王給她的監察權柄,將我等轄製的毫無龍趣。她現在又當了長江之主,我等怕是要加倍的難受。”

“對啊,這簡直是龍不聊生了!還冠冕堂皇,說是要我等節製生育,避免誕生更多孽種損耗天地元氣,可這天地之間,分明靈氣充足。”

“龍不聊生也就罷了,她龍生四百五十年,居然還是個雛,這真是我龍族之恥。”

“話雖如此。”敖智慧卻皺起了眉頭:“所以敖袞你讓他們把李軒給丟上二姐的床?這又是什麽道理?”

揚州龍王敖袞更得意了:“我是想我等身為龍的本性,那是不會變的。她之所以至今能維持童貞,那是因她不知男女之趣,**之樂!可一旦她體會過了,那還能壓製得住本性嗎?”

那些探過來的龍頭,當即麵麵相覷了一眼。

“聽起來,竟是挺有道理的。”

“人類不是有一句話嗎?叫做食髓知味,的確得先讓她領略男女之間的美妙。”

“正是!日後她如果成天流連於床榻之上,怎麽好來管我們?”

“可是能否成功?我記得以前也有人給她送過各族的美男,可結果都被趕了出去——”

“我怕她最後惱羞成怒,會出事。”

“怕什麽?”敖袞‘哼哼’的笑著:“試一試又無妨!所謂酒後亂性,她一旦把持不住了?且那是她的恩人,即便惱羞成怒,也不會拿李軒怎樣。”

敖智慧卻以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堂弟:“袞弟,我不是擔心他。不知你可有想過自己?我覺得這事無論成不成,敖疏影都不會放過你。”

“我?”敖袞哈哈大笑,然後用手指了指外麵:“那不有三個現成的替罪羊麽?想必這裏的各位兄弟姐妹,也不會將我出賣。”

諸龍聞言,當即都把龍頭猛點。

“那是,那是!”

“敖袞你可是我們龍族的壯士,這樣的義舉,我們當鼎力支持。”

“今日這些言語出你之口,入我等之耳,絕不會有更多人知道。”

“誰敢傳謠,我跟他勢不兩立。”

敖智慧也微微頷首:“袞弟真不愧是我龍族智者,袞弟你隻管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守住這個秘密。”

此時他又把眉毛一揚,臉色複雜,這是發現外麵那明非老人為首的三位,已經帶著李軒走向了敖疏影的寢宮。

——這幾個蠢貨,居然還真的被敖袞給挑唆了,要將李軒送到他堂姐的**去。

……

一個時辰之後,在鄱陽龍宮的正殿,敖疏影麵泛紅光的將旁邊一位蚌女遞過來的美酒一飲而盡。

而此時在堂下,又有人高舉著酒杯:“小兄東江龍王敖夢,祝疏影妹妹你千秋萬代,永鎮大江!”

“好!”

敖疏影來者不拒,又從蚌女手裏取了一杯酒,飲了下去:“聽聞近年敖夢堂兄轄下的東江水係風調雨順,希望堂兄你能再接再厲,莫要怠懈。”

“這是自然!”

這敖夢又笑眯眯的舉起一杯酒:“疏影妹妹新官上任,總鎮長江,小兄豈敢在這個時候給您拆台。日後堂妹您但有所命,小兄絕不敢不從。可也希望疏影妹妹能對我東江水係,多加照拂。”

敖疏影微微頷首,又喝了一杯落肚。

可隨後她的腦海裏麵,就驀地一陣暈眩,同時暗覺奇怪,今日的酒力怎麽會這麽大?

這是換了一種酒嗎?還是自己被封印三百年後,酒量下降了?

還有,下麵的這些家夥,為什麽敬酒敬的這麽積極?

可敖疏影也沒怎麽細想,她又連續喝了幾杯,漸漸的不勝酒力。

她感覺自己實在撐不住了,就昏昏糊糊的站起了身。

“不喝了,今日就到這裏!宴會還有兩天,我們明日再一起暢飲。”

旁邊的揚州龍王敖袞卻‘誒’了一聲,詫異的看著她:“這就不喝了嗎?二姐你以前可是一夜上百缸酒都不皺眉頭的,怎麽今天就不行了?今日的宴會才剛剛開始,大家都還沒盡興呢!”

“你管我?”

敖疏影拿杏眼瞪了過去,然後拳頭舞了舞:“我敖疏影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你要怎的?”

敖袞當即脖子一縮,訕訕一笑:“不敢不敢,二姐您慢走。”

敖疏影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這個諸龍匯聚的殿堂,往自己的寢宮方向行去。旁邊陪同的蚌女與蝦兵蟹將都膽戰心驚,隻因醉酒後的敖疏影,完全不去控製自己的力量,無論是何物,她一踩一個深坑,一抓一個手印。

好在走到半路的時候,敖疏影已經將體內殘存的酒氣逼了出來,稍微清醒了一點。而等回到寢殿,她就將大袖一揮:“都退下吧,我這裏不需人伺候。”

周圍眾人都如蒙大赦,紛紛退出了門外。

而就在這寢殿回歸了寂靜之後,敖疏影就把自己的一身衣服全都解開,赤條條的化為一條百丈黑龍,往前方的床榻上撲了過去。

那床榻隻有五丈方圓,所以當敖疏影上床的時候,軀體已經縮至到三丈長。

“床!軟綿綿的床!”

敖疏影滿床打滾,臉上全是滿足之意。“還有黃金與硫磺的味道,好溫暖,就是這個感覺——”

在她被鎮壓封印之地,可就隻是一個幽暗森冷的洞窟。

當年大晉太祖為報恩,倒也給她打造了一個黃金鑄成的金窟,還有硫磺玉床。可她身上的毒火業力,可以腐蝕摧毀任何事物,那些東西不到十年就全部損毀了。

隨後敖疏影又皺了皺眉頭,她用鼻子嗅了嗅,發覺到這床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機,有什麽不屬於這張**的東西,被擺放在這裏。

此時的她已經睜不開眼睛,就將龍尾一卷,把那東西拖卷到了身前。

敖疏影再聞了聞,她隱隱感覺很熟悉,味道還很好聞,讓她的體內滋生出某種陌生的衝動。

這是吃的?敖智慧給她準備的枕頭?還是其它什麽?

敖疏影伸出了她的舌頭舔了舔,發現味道居然還不錯。

可與此同時,她又本能的退去了食欲,意識到這好像是不能下口的東西。

可味道和氣味,倒是真的很不錯。

接下來,敖疏影又用自己的爪子去摸了摸,抱了抱,竟發現很舒適。

於是她恍然大悟,心想這應該是叫做‘抱枕’的東西吧?

然後敖疏影了然之餘,就將這東西緊緊的抱住,龍臉上的滿足之意更濃鬱了。

睡夢當中,她還時不時的,還會伸出舌頭去舔一舔自己的‘抱枕’,這竟讓她感覺身心愉悅,美夢更沉。

——此時如果李軒還是處於清醒的狀態,他就會忍不住在心裏生‘草’,這不就是舔棒棒糖嗎?

而這一人一龍都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敖疏影的寢宮之外,一堆的龍頭聚集在附近,窺視著那座巨大的殿堂。那所有磨盤大的眼瞳裏麵,都充滿著好奇。

“怎麽樣了?究竟怎麽樣了?你們誰看到什麽了?”

“看到個鬼,敖疏影法力通天,血脈與神力都近乎中天位。任何人嚐試窺探,都會被她的一身龍鱗給反傷到。不過——那位李二公子,竟然沒有被丟出來!”

“這就有意思了,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各位注意了,小心別讓李軒被打死,或者吃掉。那畢竟是當代理學護法,背後還站著三個天位。一旦他在這裏出事,事後麻煩不小。”

“我一直用神通感應著呢,他的生命氣息一直都很穩固,沒什麽異常。”

“到底有沒有在那個?我是說‘啪啪啪’。”

“我不知道!按說這附近應該晃的很厲害,可既然是人龍**,那麽疏影肯定會縮小法身。”

“可惡,更加想要看了。太子殿下呢?找我們的堂兄,他也是天位,可不怕敖疏影。”

“酒宴結束的時候,太子就已經返回了。你別指望他,他那人素來假正經,又是敖疏影的親兄長,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

“不知大家注意到沒有?已經兩刻時間了,這一人一龍居然呆了兩刻時間。哈哈,而今那頭母龍該知道了吧?男女之合,是何等美妙之事!”

而此時在龍宮之外,鄱陽湖的上空處,虞紅裳正懸空而立,她蹙著眉頭眺望四方,眼裏則全是焦灼之意。

已經整整三個時辰了,那些散開搜尋的皇家高手,沒有一位給她傳遞回好消息。

就在不久之後,聽天獒忽然踏波而回:“找到他的下落了,那個家夥,應該被人擄去了鄱陽湖龍宮。我聽到那邊有很多條龍,在議論李軒的事。”

“龍宮?”虞紅裳頓時眼神一凜,看向了南昌方向:“究竟是怎麽回事?”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

聽天獒的眼神糾結:“從我聽到的隻言片語來看,那些龍似乎要促成李軒與長江之主,水德元君敖疏影之間的好事,二人似乎已經成了夫妻。”

轟!

這一瞬間,虞紅裳周圍的一片湖麵,赫然衝起了百丈高的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