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十招之後,李軒就主動收刀後撤,退回到了三十丈外。

“等我回一下氣,我們再來。”

“可以!”

冷雨柔點頭之後,就很公允的給出評價:“二公子的武道已經很不錯了,五重樓之下,我估計現在已經沒人是公子你的對手。可我觀公子你的刀勢,剛烈厚重有餘,變化不足,而且力道用得太足了。”

“何止是用得足?他現在的真元氣力,怕是耗了將近一半了吧?”

李炎不解的看著弟弟:“你到底怎麽想的?每一刀都一點餘地不留,跟人拚命似的。”

“我這叫揚長避短,本來就不精變化,何必強求?所以幹脆就在快,狠,準,重上下功夫,追求威力,以力製人。”

李軒神色坦然的盤膝坐下:“如此一來,我的真元也確實不夠用,所以最好是在前三十招內,解決掉我的對手。”

李炎仔細琢磨,感覺還挺有道理的:“那麽三十招之後呢?你準備怎麽辦?”

“當然是跑啊!我如果連出三十招都打不過,用一百招估計也贏不了。”

李軒用不屑的目光看著李炎:“所以明天我準備去朱雀堂,把神雷無定訣剩下的部分換出來。”

‘神雷無定訣’雖是以變化見長,可最後一式‘雷揚千裏’,卻是最頂級的雷遁之法。

李軒認為自己隻要習得這式‘雷揚千裏’,那以後就牛叉了。

以後他如果想要跑路,保準連那些開了第三門的武修術修,都很難追得上。

那時候他不但跑得快,持續力也會很驚人。

這是因他的電壓高啊!國家為什麽要在全國範圍建那些一百萬伏特的高壓輸電線?就是為減少輸電時的電能損耗。

這用在雷遁法門上,也是同樣的道理,電壓越高,就越節省真元。

就更不用說他的寒冰之法,還可以製造出超導效果。

在他的故鄉,荷蘭物理學家H·卡茂林·昂內斯在1911年的試驗中,發現汞在溫度降至-268.8攝氏度附近時,會突然進入一種新狀態,其電阻小到實際上測不出來。

而這種狀態,最終被命名為超導態。

這也是李軒未來努力的方向,他想自己如果能將之運用到自己的武道中,那麽在速度與持續力兩項上,這世間絕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大約十分鍾後,李軒就感覺體內的真元恢複澎拜。他隨即一躍而起,持著腰刀再次向冷雨柔攻了過去。

這一次,李軒斬出的刀光卻又有了些新的變化。他斬出的每一刀,依舊是全力以赴,卻將些許的力量,用在手臂與刀身,使之不斷的微幅震**,且震**的力度也在不斷變化,使之無跡可尋。

這讓冷雨柔的眼神微亮,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法準確捕捉李軒的發力點了,可這卻更讓她歡喜。

這位二公子在武道上的悟性,的確驚人。

她卻不知推導與總結,是那個世界的學生們最基本的能力。

這一次,冷雨柔終於沒法單純用劍擊解決對手。

她不但增加了兩成劍力,也開始調動周邊的自然偉力,使手中之劍形成滔滔大勢,宛如一掛從天空懸下的大河,極盡所能的打擊著李軒的弱點。又好似一淵深不見底的深潭,包納吞吸著李軒攻過去的一切刀力。

雙方酣戰到大概二十個回合,李軒忽然眼神一動,猛地氣沉丹田,喝了一聲‘呔’字!

冷雨柔的劍勢,就在這刻頓時一滯。她發現自己的思緒念頭,都停滯了刹那。

不過僅僅萬分之一彈指,冷雨柔就恢複了過來,將李軒已經逼至身前的刀影,輕而易舉的挑開。

隨後冷雨柔又滑步後撤一丈,驚奇的看著李軒:“你這是,浩然正氣?”

李軒笑眯眯的點頭:“正是!我的真元不夠,神魄的強度也不行,沒法時時刻刻的開著,暫時隻能這麽用。老頭建議我去修一門類似於佛門‘獅子吼’的秘法,可以相得益彰,更增威勢。”

他其實是調動了部分《正氣歌》的力量,冒充的浩然正氣,果然是有模有樣,居然對冷雨柔都有效果。

當然,這也與他的神魄的量,是常人的九倍有關。

冷雨柔果然愣了愣神,然後一聲讚歎道:“很厲害!”

據她所知,儒家的浩然正氣越是正大堂皇,對於魑魅魍魎,邪祟之物,甚至人心鬼蜮的壓製力也就越大。

所以一些大儒斷案,隻需喝問一聲,就可讓那些心誌孱弱的犯人不打自招。

用於戰鬥的時候,則可震懾敵人的心神。對手越是惡意深重,越是懷抱殺意,對浩然正氣的抵抗力越弱。

可李軒能夠在她沒有抱任何邪念,任何惡意的情況下,依舊將她心神震懾住片刻,這是非常了不起的。

這種程度的浩然正氣,比之許多所謂的大儒都強了。

“再來!”

冷雨柔再次提起了手中的劍,對李軒的興趣更加濃鬱了:“還有什麽伎倆,盡管對我用出來!”

……

李軒與冷雨柔一直戰到了中午,才依依不舍的從校場離開。

這是因他家裏來了客人,他的兩個死黨彭富來與張嶽,還帶著妖魔博士樂芊芊,聯袂前來探望。

彭富來與張嶽兩人見到已經變成囫圇人的李軒,是非常歡喜的。

之前他們都來探望過,當時都被嚇了一跳,李軒癱在**,整個人就與廢人沒什麽兩樣。

可結果幾天不見,李軒人就已經好的差不多,活蹦亂跳的。

不過兩人看李軒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李軒也感覺到了,當即皺眉道:“這麽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是有花?”

他感覺這兩個家夥看他的目光,就好像是看馬戲團裏麵在表演的猴子。

張嶽的神色複雜:“聽馬都尉說,你是奉都城隍老爺之命,將文忠烈公的《正氣歌》原本送到了大勝關,還與那裏的妖邪大戰了一場。拖延了時間,直到都城隍老爺請來的高手到來。”

彭富來也是滿臉的狐疑,有些無法置信:“這是真的假的?我聽說文忠烈公的《正氣歌》,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拿得起來的。”

這豈非是旁證了,李軒真的是一位正人君子?

李軒知道這兩人所說的,正是都城隍廟那邊對外的說辭,也是六道司關於這次陳漢墓破封之變前後經曆的官方消息。

紅衣女鬼的存在,顯然是已被都城隍老爺刻意抹去了。

“你懷疑是假的?”

李軒斜睨了他們一眼,然後又‘哼’的一聲,怒瞪著這兩人:“呔!你等這幾天,可是去喝花酒了?還不給我從實招來,諳?”

他語調沉冷,聲如炸雷。

彭富來與張嶽都本能的避開了李軒的目光,感覺後者那一聲‘呔’字,一聲‘諳’字都重擊在他們的心靈,讓他們心虛氣短,腦裏麵的念頭,還有一身真元氣息都同時僵滯,不能運轉。

可當兩人剛要點頭招供的時候,就感覺奇怪,咱就隻是喝個花酒,跟頂頭上司老馬拉一下關係而已。

雖然喝酒的時候心猿意馬,可當晚真沒有留宿,自然也沒有那什麽。

主要是老馬擔心他妻子找上門,他們兩人也確實想要把精力放在修行上。

這又不是做了什麽壞事,他們心虛個什麽鬼?

彭富來忽然想到了什麽,他退後一步,大驚失色:“這是——浩然正氣!你修成了儒門的浩然正氣?”

彭富來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有些崩塌。

“慚愧,我如今隻是略有小成。”

李軒心裏美滋滋的搖著手:“可惜火候還是不夠,否則剛才就能讓你們不打自招了。”

這次他依舊是調動了部分《正氣歌》的力量冒充浩然正氣,可在運用的時候,確實還有些生澀。

彭富來與張嶽兩人卻不禁麵色微變,眼中都生出了警惕防備之意。忖道你這次要是火候夠了,我們豈不是要出一次大醜?

這家夥以後有這樣的能耐,是不是盡早割袍斷交的好?

否則日後逛青樓,這家夥問一句‘呔!你們昨天到底幾次,一次多久’,他們還能不能愉快的吹牛了?

隻有樂芊芊,一臉的崇拜與欽佩:“不愧是遊徼大人!我聽說那日您與妖邪大戰,文忠烈公的《正氣歌》原本竟然化為戰甲助您作戰。可這世間能夠做到的,包括那些大儒在內,都不會超過二十人。

這想必就是都城隍老爺挑選您護送原本《正氣歌》的緣由吧?遊徼大人胸襟坦**,勇烈無雙,有百折不撓之誌,也隻有都城隍老爺這樣的神仙,才能辨識出遊徼大人的真正為人。”

“停!停!我沒你吹捧的這麽厲害。”

李軒聽得都不好意思了,臉上居然現出幾分羞愧的紅暈,然後他又不解的詢問道:“看你們的模樣,好像很疲憊。可中元節不是已經過去了嗎?地府的群鬼,還有陳漢墓,不都已鎮壓?難道還得每天巡街?”

“巡街倒是不用了,這幾天街道上也平靜了。可怎麽說呢,這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張嶽一聲歎息道:“是那位紫蝶妖女!不知這女人是又做了什麽大案,又或是上麵抽了瘋,讓我們全城大索紫蝶妖女的下落。為這破事,我們都忙了好幾天。”

彭富來也點著頭道:“四天之前,紫蝶妖女升到了我們六道司的黑榜第五。朝廷也開出三萬兩黃金,官升一級的賞格。謙之你得盡快好起來,我感覺我們有機會。”

他想紫蝶既然是看上了李軒的美色,那麽他們以後遲早是會有接觸的,這豈非就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