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穿著一襲青色的簡單衣袍,腰間斜佩著一根圓竹,頂著一個光禿禿的腦袋,眉眼帶笑的站在馬車上看著他,若不是看到她從馬車裏出來,若不是他知道沒有人鑽進馬車去假扮,他真無法相信,這個小和尚裝扮的人,居然是他的那個主子。

相對於她眉眼帶笑,一副心情不錯又帶著戲謔的樣子,他卻是一顆心往下沉著。腦海中想起了臨前行一天,家主還特意跑到暗衛營去交待他,一定要保護好主子,不能讓她少一根頭發,可現在……

他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主子那光禿禿的腦袋上,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一顆心砰砰的跳著。

這要是讓家主知道,主子不僅是少了一根頭發,而是一根頭發也沒有,成了一個小光頭,那、那畫麵他真是不敢想象……

“大呼小叫的幹什麽?嚇死我了。”唐寧拍了拍胸口,但臉上卻盡是狡黠的笑意。

你才嚇死我了……

寒知忍不住的又看向她的那顆光頭,人生中第一次結結巴巴的問著:“主、主子,你、你的頭發呢?”

她是什麽時候把自己剃了個光頭的?總該不會是這一路上才弄的吧?

唐寧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上回被害時,為了活命跑進寺裏剃了個光頭才沒被認出殺死。”

說著,她又是一歎,道:“這次回來我不想我爹爹擔心,所以在外麵弄了頂假發戴著回來的,要是讓他知道,他不得傷心死?”

聞言,寒知暗自點頭。何止傷心?肯定還會愧疚不已。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除了出家的佛門中人之外,根本不會有人會剃光頭,主子雖然三言兩語的說了當時被追殺的事情,但他卻也可以想得到,當時的場麵得多驚險,要不然,她如何會舍得剃掉一頭長發?

“主子放心,寒知以後都會守在主子身邊,不會再讓主子遇到同樣的危險!”

青年如同宣誓般的堅定話語鏗鏘有聲的回蕩在夜色中。終此一生,哪怕付出他的性命,他也會保護她!

星瞳看了看他,心下暗想:看來,他還不清楚自己跟了個什麽樣的主子呢!

唐寧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感動的道:“好,寒知,以後主子我的人身安全就全靠你了。”

“是!主子放心,寒知定會保護好主子!”他神色鄭重的說著。

目光一移,又落在自家主子身上,隻覺得,站在他麵前的主子,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小和尚,無論是麵貌還是容顏神態,都與先前判若兩人。

旁邊的星瞳聽了兩人的話,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下,看了眼一臉感動的主子,心下想著:沒想到主子也有這麽調皮的一麵。

至於寒知……算了,他本來就是個憨子。

“寒知啊,在外麵我的名字,我唐家大小姐的身份,都不可跟人提起,知道嗎?”唐寧笑眯眯的看著他。

突然覺得,帶上這麽個人,路上趣事也會不少。

“是,屬下知道。”他隻是不知道,日後回去了,要怎麽跟家主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