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原因未果
“鬼牙月……”
萬沙瀑內，鬼牙月猛然驚醒，一陣劇痛從小腹傳來，她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替死蛫還在她的手中，突然安心的笑了。
“還給我、還給我——”
業魅婪狌還在外麵狂吼，強悍妖力幾乎將一切摧毀，鬼牙月被埋在一堆石頭下麵，動彈不得。
不行，這樣我出不去，業魅婪狌、上古異獸……
鬼牙月腦中一片空白，她必須盡快離開這裏，炎狛的性命危在旦夕，她必須離開，她不是業魅婪狌的對手，遠遠不是。鬼牙月慢慢挪動身體，強忍劇痛按住手邊紫藤銀須，紫藤銀須上的光芒減弱，黑骨刀也變回了白色。
我出不去了嗎？炎狛。
……
“棗心！”
眼看棗心要跟著進入東市街，遠處太樞歲一聲狂吼，棗心嚇得連忙止步，回頭看向他，太樞歲三兩步衝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怒道：“你怎麽跑到這裏？”
棗心轉向炎狛離開方向。
一條消瘦的身影正逐漸朝萬沙瀑走去，太樞歲遠遠望著，心卻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你不要過來。”太樞歲叮嚀棗心，快步追上炎狛。
狂性大發的業魅婪狌不顧一切摧毀者周圍一切，這樣強烈的妖力，普通人根本難以靠近，何況炎狛身受重傷，以他現在的身體，別說靠近這裏，就連行動都不可能。
“炎狛。”太樞歲猛提妖力護住心房，勉強走出幾步。
聽到聲音的炎狛微微回頭，他手上的霽骨突然在此刻光芒暴漲，一絲寒意攀上心頭，太樞歲定眼一眼，他持劍的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黑鱗。
“王印……”太樞歲驚恐的瞪大眼睛。
炎狛收回目光，繼續走向更深處，一瞬間，他那挺拔決絕的身影與記憶中的影像驟然結合，太樞歲幾乎忘記呼吸，時光倒流，孤今欣回眸一笑，帶著她最後的驕傲毅然走出他的視線。
意料之中的永別，卻在他的心頭烙下了一生也無法挽回的遺憾。
“欣！”太樞歲失聲大喊。
哪裏也找不到替死蛫的業魅婪狌釋放渾身妖力衝出萬沙瀑，方圓百裏轟然巨響，霎時天翻地覆，草木盡摧，太樞歲猝不及防被一股浪頭迎麵打中。
冰冷的海水猶如千斤重，太樞歲腦袋嗡的一聲，一口血噴出，踉蹌兩步跪倒在地上。
“歲、歲。”
緊跟在太樞歲身後的小嬡娘，一見太樞歲受傷便奮不顧身的衝了出來。海水激蕩，攪得人天旋地轉難辨方位，小嬡娘連滾帶爬的撲向太樞歲，太樞歲勉強穩住身形，像是聽到小嬡娘的聲音回頭一看，一股無名怒火竄上心頭，“你來做什麽？”
“我——”小嬡娘話音未落，身後突然飛出一支箭簇，太樞歲見狀，失聲大喊：“趴下！”
小嬡娘聞聲一愣，仿佛感覺到背後逼近的殺氣，她微微側身。
“趴下，小嬡娘！”
箭簇不偏不倚直中小嬡娘胸口，太樞歲一把抓了個空，小嬡娘隻覺得胸口一涼，再回神，自己已經倒在了地上，眼前太樞歲又驚又怒，急著抱起她說：“別動，我這就帶你回去。”
小嬡娘掙紮著搖了搖頭，握著太樞歲的手，輕聲說：“別救我、讓我死吧……嗬嗬……這對我才是最好的結果啊……歲……我不能、不能嫁給他……”
“胡說八道什麽？小嬡娘……小……”
“可惜……這一生，我還是錯過了你……”太樞歲抱著小嬡娘的手慢慢鬆開，也許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小嬡娘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嫁到太樞族，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小嬡娘不可能活著嫁給太樞翁，但是他還是什麽都沒有做，如同那一次一樣，他什麽都知道，結果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走向了同一個死亡。
“小嬡娘……”太樞歲反手握住她的手。
小嬡娘笑了笑，說：“你的心裏，是不是也有了我的位置呢？對不起，我騙了你這麽久……”
太樞歲沒有說話，小嬡娘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炎狛時的場景，慢慢說道：“炎狛，是孤今欣的兒子，我、我早就知道了……”
“你說什麽？”太樞歲驚問。
“我不敢告訴你，因為、因為他會連累你……我怕……對不起……歲……”
如果不是孤今欣比我更早遇見你，也許結局就不會是這個樣子。這些話，她永遠也沒有機會告訴眼前的人，他又要離自己而去，這一次，真的是永別了。
歲。
炎狛，他是欣兒的孩子？
“鬼牙月！”
……
萬沙瀑內飛沙走石，巨大妖力橫衝直撞，上空一片朦朧金黃的業魅婪狌叫囂著揮動它巨大的利爪，朝著地麵一陣狂掃，幾乎要把萬沙瀑撕成碎片。此時，炎狛不顧一切衝了進去，霽骨白光一閃，迎著業魅婪狌的利爪狠狠砍了下去。
“……炎狛？”
被壓在石頭下麵的鬼牙月驀地睜眼，她好像聽到了炎狛的聲音，不可能！炎狛傷的那麽重，怎麽可能會來這裏？
身上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放眼視線內一片廢墟，她的手慢慢摸向身邊白骨刀，透過石縫，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個人。
是……誰？
“鬼牙月！”
炎狛又喊了一聲，業魅婪狌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身子一扭，化作一團黃沙衝向炎狛，“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連問三聲，時而稚嫩時而清脆冰冷。
業魅婪狌不愧是上古異獸，龐大的身體每一個動作都能攪得海底天翻地覆，炎狛腳下不穩，接連巨浪臨頭，身體像被掏空，僅憑著一絲意念才沒能倒下，身上黑鱗越來越多，逐漸蔓延到了他的臉頰。
……
轟隆隆！
太樞王城東市街再次傳來一陣驚天巨響，整個王宮都猛然一顫，急忙趕回的太樞世和正打算逃離此處的啟王狷迎麵相撞。
……
無論如何她都要帶著替死蛫離開這裏，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炎狛死，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即便對方是上古異獸。鬼牙月吃力的從廢墟中爬了出來，業魅婪狌很快發現了她，立刻扔下炎狛專攻鬼牙月，鬼牙月渾身是血的握著白骨刀，腳下廢墟傳出細碎的呢喃。
“還給我——”
業魅婪狌一聲嘶吼，以鬼牙月為中心，方圓百裏的廢墟中突然騰出一團黑霧，鬼牙月渾身邪力失去束縛，黑發狂舞，一雙眼殺氣騰騰濃烈如血，感覺到對方強烈殺意的業魅婪狌更加瘋狂，不加抑製的妖力宛如一股颶風，摧天毀地。
“鬼牙月！”
鬼牙月身形瞬間消散，炎狛受此處妖力影響，意識開始模糊，太樞歲及時趕到，凝聚妖力護在炎狛身前，炎狛張了張口，光是站在這裏就已經耗盡了他的全身力氣。
“嗷嗷嗷——”
無數顆鮮血淋淋的腦袋堆積成一座巨型屍山，屍山下緩緩張開一個空洞的圓，圓中一張妖冶的女子麵容赫然浮現，業魅婪狌的動作微微遲疑，它似乎沒搞清楚眼前到底是什麽？
“入鬼式，不枉此生！”
女子麵容驟然扭曲，無數腦袋發出“咯咯咯咯”的古怪笑聲，就聽嘭的巨響，屍山猛地從中劈開，女子張開血盆大口，不等業魅婪狌回神，一口便將它吞了下去。
“嗚嗚嗚……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