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虛明於塔
外麵，上龍汀帶了一群侍女到處找孤今冰，然而孤今冰與炎狛、鬼牙月小心翼翼避開人群往王宮方向跑去。
快到王宮的時候，孤今冰做賊似的鑽到一座假山後麵，海草叢生，牆垣上露出一塊缺口，差不過可以容一人通過的樣子，孤今冰撥開草叢，示意鬼牙月和炎狛跟上，三人先後鑽了過去，眼前赫然出現一座荒廢已久的高塔。
“怎麽在外麵時看不見？”鬼牙月扭頭看向牆外。
孤今冰擺手，笑嘻嘻的說：“所以才被我發現了呀！我也是無意間鑽進來才看到的。”
“這裏被人施了結界。”炎狛摸著牆壁，一圈淡淡的水波徐徐散開。
孤今冰點頭道：“嗯，我偷偷問過幾個侍女，她們說這是座荒塔，以前幹什麽的忘了，叫、好像叫什麽虛明於。”
三人走進高塔，烏黑的鐵門歪歪斜斜的靠在一邊，野草叢生滿目瘡痍，孤今冰輕車熟路的跳了進去，炎狛和鬼牙月跟在後麵，撥開草叢。
“你在看什麽？”鬼牙月突然停步回頭望去。
炎狛站在門口，用手輕輕摸了摸鐵門，皺眉道：“沒什麽。”
“門上有什麽？”鬼牙月察覺異狀，走在前麵的孤今冰扭頭喊道：“快點啊，你們在那裏做什麽？”
“這個。”炎狛笑著舉起手上的一小片石屑，鬼牙月好奇的拿起來看了看，並沒有看出什麽名堂，奇怪的問：“有什麽問題？”
“你、們！”孤今冰站在石階處大喊，顯得很不高興。
炎狛收回石屑，笑道：“過去再說。”
塔內橫七豎八一片狼藉，破碎的石桌石椅到處都是，孤今冰跳上一個石台，上麵立著一個模糊不清的石碑，炎狛眯了眯眼，大步上前，孤今冰下意識讓開，炎狛摸了摸石碑，隱約看清兩個字：“上、位……“
“你在看什麽？”孤今冰見炎狛像是在找什麽東西，連同鬼牙月也時不時翻開地上的石塊，又拿著給炎狛看，炎狛點頭，攤開手中的石屑。
“這裏有什麽好看的？”孤今冰好奇的湊上前。
“上去看看吧。”炎狛隨手扔了石塊，像是故意不給孤今冰看，孤今冰氣鼓鼓的瞪著他，炎狛笑道：“我們不是要看王印塔嗎？”
“狛君，這裏也有。”
二樓傳來鬼牙月的聲音，孤今冰與炎狛聞聲立馬衝了上去。
“什麽什麽？有什麽？”孤今冰脫口就問。
鬼牙月拿起一塊手掌大的石頭，說：“石頭啊。”
孤今冰臉都要氣綠了，炎狛大笑，接過鬼牙月的石頭端詳一幹，點頭道：“嗯……不錯……”
孤今冰茫然的看著兩人翻著腳下她看不懂的石頭，又氣又怒，哼了一聲，噔噔噔的跑上樓，喊道：“不來算了，我自己去看，哼！”
鬼牙月與炎狛抬頭相視一笑，鬼牙月又找到一塊青石板，上麵有兩道模糊的刻痕，她遞給炎狛，說：“你是怎麽發現的？這些石板上麵的字。”
“我隻是看上門口上的殘字突然想到。”炎狛解釋，端詳著手上撿來的那塊石屑，說：“這裏似乎是上龍家的什麽地方。”
“上、龍、墓、位……你還想不到什麽嗎？”鬼牙月隨口問道。
炎狛點頭，悵然一笑，說：“想到又怎麽樣？其實什麽用也沒有啊。”
“找到了，這個字。”鬼牙月突然驚道，拿起幾個石板拚到一起，示意炎狛道：“你看，這個字，是不是個‘須’字？”
“嗯？”炎狛低頭仔細觀察，點了點頭，鬼牙月又從旁邊找到幾塊石板，拚拚湊湊，指著又問：“‘須’字上麵看的不太清楚，不過這個字是個‘上’對不對？”
炎狛又點了點頭，指著看不清的中間，小聲念道：“龍。”
“上龍須。”鬼牙月脫口而出，“是巧合麽？”
一口氣跑到塔頂的孤今冰氣呼呼的坐在石頭上遙望遠處另一座高塔，高塔上空，九目海蚓舞動著又長又軟的觸須，輕柔的撫摸高塔外的結界。
“它一直在那裏嗎？”身後，傳來炎狛的聲音。
孤今冰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硬是一句話都不說。
鬼牙月也跟著問：“九目海蚓為什麽一直喊著上龍玉的名字？”
孤今冰輕咬嘴唇，終於沒有忍住，開口道：“自從玉奶奶死後，小九就很少離開那裏，小九是玉奶奶孵化出來的上古異獸，隻聽玉奶奶的話。”
“那座塔就是王印塔？”炎狛走進，遙望九目海蚓身下漆黑的高塔，目不轉睛的問。
鬼牙月什麽也看不見，在她視線中，那裏隻有九目海蚓。孤今冰點了點頭，說：“那裏除了小九沒有別的活物。”
“那是什麽？”鬼牙月視線一轉，看見塔下的兩人，轉而問孤今冰。孤今冰站起來爬到牆上遠遠望去，王宮院中，孤今厲與太樞歲一前一後像是在說什麽。
“對了，這裏離王宮很近，爹爹和太樞歲在說什麽？”孤今冰自語。
鬼牙月看著兩人，指著太樞歲問：“那個人是誰？”
“太樞歲，太樞族的大皇子……呃……不對……嗯……反正是太樞族的皇子。”孤今冰解釋道。
炎狛收回目光，移向下麵的兩人，孤今冰托著下巴，苦惱的說：“離得太遠了，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啊。”
院中，孤今厲與太樞歲渾然不知，孤今厲背對太樞歲，冷冷笑道：“太樞族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般為他死心塌地。”
太樞歲沉默以對，良久，緩緩道：“死心塌地？嗬……說吧，這是最後一件事。”
“你已經厭煩了。”孤今厲頭也不回的問。
太樞歲深吸一口氣，苦笑道：“一件又一件，從你坐上孤今族妖主起，你的野心太大，我已無法滿足。”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為了欣兒。”孤今厲搖頭。
太樞歲再度沉默，孤今厲嘴角扯出一個苦笑，說：“早知今日，當初為什麽對她那麽殘忍，親手把她推入絕境？”
“你已經很久沒在我麵前提起她的名字。”太樞歲平淡的說。
孤今厲長歎，自嘲的笑了笑，說：“可能是因為最近我常常夢到小時候的事情……還有……我娘死的情景。”
“我還記得我的家人死時，我是多麽憎恨上龍家，誰知如今竟成了我一輩子的虧欠。”
“如果欣兒還活著，你會不會去找她？”孤今厲突然問道。
太樞歲眼神一變，下意識問：“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她在哪裏？”
“我確實調查到了她的下落，還得知她有一個孩子。”孤今厲輕聲說道。
太樞歲愣在原地，甚至忘記了呼吸，“你、你再說一遍！不、這不可能！”
“不可能什麽？不可能她還活著？還是她還有孩子？太樞歲。”孤今厲悠悠地說：“或者，我該叫你——上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