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巧遇成讖
這裏已經是太樞族的地盤，之前，因為九目海蚓的緣故，他們暫時停在兩崖峰稍作休息，誰知就遇見孤今冰。
孤今艾讓人收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讓他們坐下小敘，見孤今衷手上有傷，忙讓跟隨而來的醫師看看，又將目光落到炎狛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問：“他是誰？”孤今艾的聲音很輕，目光柔和，氣質溫潤舒雅，年紀看起來和孤今衷相仿，卻更加沉穩。
孤今衷看了眼炎狛，正要開口，孤今冰搶先回道：“我們新交的朋友，就是之前我和小衷在海上遇見的人。”
“……對。”孤今衷也忙搭腔道：“他叫炎狛。”
說著，又對炎狛說：“這是我四姑母，孤今艾。”
孤今艾聞言對炎狛微微一笑，點頭道：“請坐。遠到是客，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們能一同陪我到太樞族。”
“多謝。“炎狛坐到孤今艾對麵，但見她麵龐清秀，娥眉淡掃，說道太樞族時，眉頭微蹙，緊緊握著手上茶杯，又慢慢鬆開，示意左右說：“你們去別處吧。”
“是。”服侍她的三名侍女依次離開。
“四姐，到底怎麽回事？我們才離開半個月，你怎麽就嫁人了？還嫁給——”孤今冰的話還沒說完，孤今衷就忍不住打斷道：“太樞翁的兒子都能做你的爹，爺爺那邊真的就這麽同意了？”
“就是啊！爹爹到底在想什麽？要嫁也找個年齡相當的啊，這算什麽？”孤今冰氣憤道。
孤今衷也在一旁點頭，說：“不然我們回去和爺爺說說，你也跟我們回去。”
“走走走，我們一起回家。”孤今冰拍手稱好。
孤今艾隻是笑著搖頭，等兩人說完才道：“你們離開半個月，先想想自己回去後怎麽跟妖主交代吧。”
“我們——”孤今冰張了張口，看向炎狛。
孤今艾笑問：“難道你們失蹤這半個月就是為了交新朋友？”說著，也將目光轉向炎狛，炎狛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明明是在深海，竟像是在路上一樣，碧綠的茶水上零星的飄了幾點茶葉，淡淡的清香若有似無，他仿佛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微微抬頭。
“不是，他不一樣。”孤今冰打斷道，眼神閃爍，像是在隱瞞什麽，孤今衷也不好說破，孤今艾沒有追問下去，反而對炎狛說：“看著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啊？”孤今冰臉色驟變，搶在炎狛前麵問道。
“這個人對你很重要？”炎狛反問。
孤今衷愣了一下，看著孤今冰，孤今艾輕笑，說：“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猜測。“炎狛回道。
“無論是嫁給太樞翁還是其他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孤今艾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孤今冰小聲喃喃：“怎麽可能一樣嘛……”
“難道……你有喜歡的人？”孤今衷忽而問道。
孤今艾淺笑，臉頰微紅，說：“反正……也是我一廂情願。”
“真的嗎？是誰啊？我們回去幫你求求爹爹。”孤今冰忙道。
“炎狛……”孤今艾拂開孤今冰的手認真的對炎狛說：“這個是你的真名嗎？”
“……我。”炎狛不知該如何回答。
“算了算了，還是告訴你吧，四姐，你一定要替我們保密啊！”說著，孤今冰將海上偶爾遇見炎狛，之後一直暗中調查，直到半個月前，他們打聽到他的下落，以及他們的猜測全盤告訴孤今艾，孤今艾起初還很鎮定，但提到五公主時，她臉色微變，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炎狛，問：“她竟然有孩子？為什麽爹爹從來沒有人提起過？”
“爹爹恐怕也不知道。”孤今冰搖頭道。
孤今艾沉吟片刻，點頭道：“也有可能。”
“四姐？”孤今冰見孤今艾低頭出神，輕輕搖了搖她，說：“我們該走了，再不回去進不了王城。”
“嗯。”孤今艾淺笑。
海底幽暗陰冷，四五隻燈籠魚歡快的遊蕩在隊伍兩旁，像兩排移動的火光蔓延到深處，孤今艾坐在花輦內悵然若失的回頭看著漸漸遠去的三人，眼圈微紅。
“公主？”
“嗯？”
孤今艾回頭，身旁侍女小心翼翼湊到她耳邊嘀咕了一陣子，孤今艾臉色瞬變，那侍女卻突然變臉，一記手刀將孤今艾打暈。
“哎？”走在前麵的孤今冰像是想起什麽猛地停下腳步扭頭回望。
“怎麽了？”孤今衷掃了眼身後。
孤今冰搖了搖頭，困惑的說：“沒什麽，我在想四姐會不會喜歡的人是他啊。”
“你知道是誰？”孤今衷好奇的問。
孤今冰得意一笑，說：“不告訴你。”
三人繼續坐上大蚌殼由海馬拉著朝南方的珊瑚嶺前行，途中經過一片蚌殼林，遠遠望去色彩繽紛豔麗奪目，三兩顆古木從路旁歪歪斜斜的抽出，張牙舞爪迎麵撲來，樹上生著叢叢黑帶，順水搖曳，胡亂拍卷蚌殼。
蚌殼微微合上開口，兩匹海馬閃電般衝了過去。孤今冰興奮的看著外麵飛馳而過的光景，激動的回頭想對炎狛說什麽，但見他還是冷清著臉，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
孤今一族多是海狼妖，但經過幾代征戰合並，如今也有其他妖族生活在這裏，王城內分裏外兩層，外城多是平民，內城則是皇親貴戚。
三人一進城就被守門的蝦兵發現，急匆匆將消息報告了內城。孤今冰渾然不知，開開心心的邊走邊遊玩，誰知還沒到內城，就被一群衝過來的蝦兵押了回去。
說是押回，實際上整個孤今族誰敢動他們兩人？一個是妖主孤今厲無法無天的幼女，一個是妖後啟王嬈視若珍寶的長孫，一群蝦兵蝦將簇擁著三人生怕有絲毫閃失，一入內城立刻驅散閑人，讓出一條直通王殿的大道。
“救、救命、救——”
突然一條身影從旁邊竄出，眾蝦兵一陣慌亂，忙把三人團團圍住，大刀長戟對著來人咆哮：“什麽人？”
“是、是我。“
女子驚慌失措的看著眾人，一下子撲上前跪下，哭道：“大人、大人快快、快——”她急的語無倫次，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你不是阿珊麽？發生了什麽事？”孤今冰撥開蝦兵問。
阿珊看到孤今冰，邊哭邊說：“上龍爺爺、上龍爺爺、他、他好像去了萬斷炎……嗚嗚嗚……我們到處找都沒有找到、他……”
“去萬斷炎一來一回至少一天工夫，這麽長時間，你們才開始找人麽？”孤今衷問。
阿珊麵紅耳赤，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哭。
孤今冰皺緊眉頭，說：“萬斷炎自北向南，垮了半個霸川，你們是什麽時候發現他不見了？”
“兩、兩個時辰前……”阿珊低頭渾身發抖。
“哼！兩個時辰前？”孤今衷冷冷一笑，示意左右說：“先把她帶下去，聽候妖主發落。”
“是。”兩名蝦兵領命。
阿珊嚇得花容失色，掙紮著趕忙求饒，孤今衷充耳不聞，孤今冰對帶頭的蝦兵說：“你們去告訴爹爹，我們先去找人，一會兒再去見他。”
“這……”蝦兵猶豫了一下，眼看他們走遠，帶著一群人急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