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七、一見傾心

鬼牙月癡癡地看著,直到鬼氣消失還沉浸在其中,烏玄強行施展妖術導致走火入魔,根本與炎狛無關,但那樣的炎狛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從來不顯露感情,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原來他的心早已千瘡百孔,那樣的悲傷和無助,直到現在,他依然活在烏玄的記憶中。

“炎狛--”

山下突然傳來一聲怒喝打斷了鬼牙月的思緒,聽聲音殺氣騰騰,來者不善,鬼牙月第一時間想到執燈女,跑出來一看究竟。

“他真的回來了嗎?”執燈女提著錦色氣勢洶洶衝上山頂,夜行空、溫幼吾以及咎付之跟在身後,溫幼吾回憶:“不會有錯,路上聽勿倀的女人們說他們來這個方向,應該是炎狛無疑。”

“他真的回來了麽?”執燈女喃喃,忽見鬼牙月從旁側的小路竄了出來,“你是誰?”執燈女驚立原地。

夜行空與咎付之第一眼認出她,鬼牙月看到幾人也是一愣。下意識看山頂,執燈女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心念一轉,扔下幾人身形一晃,飛了上去。

“炎狛!”

執燈女怒吼,鬼牙月正欲轉身,山頂立刻傳來打殺聲,身後冷風如電,鬼牙月匆忙躲避,雙刀出鞘,兩道寒光與夜行空的短劍飛快相交,妖氣激蕩,鬼牙月一時失神,忘了山路狹窄,腳下驀然一空,夜行空見狀,趁機出手,鬼牙月心下大慌,誰知眼前突然一花,有人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拽,轉身就給夜行空一刀。

“你--”

“咎付之,你做什麽?”

夜行空沒料到咎付之突然倒戈,咎付之擋在鬼牙月身前,說:“殺烏玄的凶手隻有炎狛,跟這位姑娘有什麽關係?”

“她是炎狛的同夥,你瘋了嗎?”夜行空冷言提醒。

咎付之還是不肯讓開,說:“她幾時說過是炎狛的同夥?”

兩人正在下麵爭吵,山頂卻打得不可開交,執燈女突然出現不由分說地殺向炎狛,炎狛像是早有預料,出手也毫不手軟。執燈女邊打邊問:“說話!為什麽烏玄死後你就發狂殺人?他的傷勢明明在一天天好轉怎麽突然會死?難道戲殺生的命令比烏玄對你更重要嗎?我不相信!到底是為什麽?你和畫雲飛都不見了,你說話啊!”

“當初是烏玄讓我幫戲殺生殺人,他是妖主,這是他的命令,我隻得遵從。這不是他交給我們的東西嗎?”炎狛身形一閃,錦色一劍刺空,執燈女盯著劍鋒,哽咽著問:“隻有這個理由?”

“畫雲飛為替烏玄報仇到處追殺我,如今他永遠也不會回來了。”話音未落,炎狛趁執燈女分神一劍打落她的錦色,不屑地搖頭歎道:“不堪一擊。”

“那你還回來做什麽?還來到烏玄的墳前做什麽?”執燈女大吼,突然衝著炎狛的長劍撲了上去,一手握著劍鋒,一手收回錦色,霎時陰風呼嘯,萬物悲號,炎狛凝聚妖力,嗖地抽回長劍,妖風狂吼,半空中轟隆一聲巨響,炎狛望著絕望悲戚的執燈女,故作輕鬆地笑道:“你隻學到七風盡空嗎?”

“七風盡空和八荒來祭才是完整的一招。”見執燈女不說話,炎狛又補充了一句,頃刻間,周圍溫度驟降,狂亂的妖風瞬間失去方向,山下,夜行空與咎付之也停止爭吵,夜行空大叫:“那個女人跑了!”

“什麽?”咎付之慌忙回頭,此時,鬼牙月早已跑上山頂,但被山頂上強悍的妖力擋在下麵,咎付之與夜行空聞聲趕來,鬼牙月目光一暗,腳下邪力橫掃,眾鬼啼哭,陰冷殺氣化作無數鬼怪撲向兩人。

“入鬼式,絕地荒蕪。”

轟隆!

斂峰脈猛地一顫,激揚的塵土中,隱約閃過一條人影,夜行空耳中嗡嗡作響,眼前也是忽明忽暗,等到一切平靜後才發現周圍隻剩他一人。

“執燈女--”

夜行空衝上山頂,第一眼看到插在墳前的錦色長劍,還有倒在一旁的執燈女,夜行空慌忙將她扶起,執燈女吐出一口鮮血,吃力地走向墳前,用力拔出錦色,哭著說:“我不是他的對手……我……師父……”

鬼牙月與炎狛趁機急忙下山,快到山腳的時候,鬼牙月眼角朝後一掃,小聲說:“後麵好像有人。”

“嗯。”炎狛臉色凝重,回想起剛才一擊,執燈女是拚盡全力,他記得他離開的時候烏玄隻教到她第五重,沒想到她自己竟然已經學到了第七重,看來烏玄留下的那件東西,她已經收到了。

兩人慌不擇路跑到林中,一下子就迷失了方向,等炎狛回過神來時,身後之人已然逼近。

“怎麽又是你?”鬼牙月看來人是咎付之,慢慢放下刀。

咎付之朝鬼牙月笑了笑,說:“姑娘,我不知道你們如何認識,但是這個人可不是什麽善類,勸姑娘還是早點離開他。”

“是不是好人我自己還分得清。”鬼牙月冷聲回道,但想起剛才被他所救,又不自覺地補了一句:“剛才多謝你救我。”

咎付之憨笑兩聲,說:“他殺了他的師父,焚千川眾所周知。”

“不是,烏玄是走火入魔而死,我全都看見了。”鬼牙月搖頭,炎狛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嘴角動了動,又什麽都沒有說。

咎付之無奈歎道:“我實在不願與姑娘為敵,這樣吧,我讓你們先走,如果我追上你們,姑娘能不能讓我與他一戰。”

炎狛輕笑,鬼牙月還沒來及答應,再回頭時,炎狛已經跑得快沒有影子了,鬼牙月吃了一驚,慌忙去追。

火樹銀花的樹枝橫七豎八到處都是,鬼牙月又是劈樹又是折枝的跟在後麵,炎狛像沒事人一樣越跑越遠。眼看他又要跑的沒影,誰知突然停步,鬼牙月心下一喜,加快腳步,走進一看,離炎狛五步距離處,一個頭戴銀釵的溫柔女人驚訝地看著他。

“你、你是炎狛?”

“弦英。”

“不,我是諾夫人,我已經嫁給了小諾,你、你是回來看你師父的嗎?”

弦英說著,目光閃爍,看向旁邊的山丘,聽炎狛沒有回答,又低著頭,問:“你師父的死,我知道跟你無關。”

炎狛握緊的手慢慢鬆開,說:“你會為他的死難過嗎?諾夫人。”

“她是?”鬼牙月低聲問。

炎狛冷笑,看著局促不安的女人,說:“烏玄曾經最喜歡的女人。”

“什麽都別說了,這裏是盤羊族領地,你不該出現在這裏,快走。”弦英打斷炎狛的話,複而聽遠處似乎又有人逼近,她臉色一變,驚慌地說:“好像又有人來了,你們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