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口中的海皇令如今究竟何在?如若你們真的早在萬年以前就已經得到此物,為何沒有進入到藍海水界,獲得海皇秘藏?”

李塵聽完夜厄狄羅莎所言,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確實是一個令人困惑之處,若說那海皇令乃是掌握海皇秘藏的關鍵線索,這邊的晏池海王族,怕是還沒有參透其奧秘。

夜厄狄羅莎道:“海皇令如今還在王都寶庫中,它曆代以來都由王族的長老掌控,就連我這般登上王位的當權者都隻能在他們監督之下使用。”

“不過真論起來,這一信物好像也的確不太頂用,因為它是每隔一個甲子才能借助月相之力,循機找到深藏在混沌虛空之中的密宮寶庫。”

“根據我們這些年來的探查,海皇在其中設置了至少百座以上疑宮,其中大部分是供人消耗精力與代價去破解所用,完全就是陷阱,少部分暗藏了一些繼續追查下去的線索,但無論是疑宮,還是埋藏了線索的寶庫,都有各種恐怖異獸和殺人機關守護,並非輕易可以攻克。”

“其實我夜厄一族,真正實力遠遠不止數名築基,但曆代以來,在此投入過多,一直陷在困境之中,唯有先祖天命所歸,第一次探尋就發現了一批寶物,但此後也損兵折將,弄得國庫都開始虧空。”

夜厄狄羅莎說到這裏,似乎也有幾分不滿。

“哦?你們族內也有分歧?”李塵問道。

夜厄狄羅莎道:“不瞞閣下,我就是反對繼續探尋,隻管充分利用已得寶物,改善國內民生,發展自身的那一派,但族內頗有不少老頑固,整日做什麽長生不朽,稱王稱霸的美夢,無論如何挫敗都不甘心放棄。說白了,反正死的都是探路的棋子,坐享其成的是卻是他們,隻要有所收獲,對他們而言,都是值得的。”

李塵輕笑道:“那在你看來,我也是那種老頑固?”

夜厄狄羅莎麵色微變,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李塵打斷她道:“好了,我大概已經了解。”

他想了想,問了個關鍵的問題:“你說那虛空之中,藏有至少百座疑宮?你們有無辦法確定自己所去的地方,亦或者進入曾經深入開發的熟悉之地?”

如若千百年來如一日,始終堅持不懈對熟悉之地進行開發,無論如何,也不至於如此。

李塵的猜測是傾向於此令為帶有特殊解密算法的道標信物,它所對應的密宮寶庫是多個,而非一個。

想要在茫茫多的諸多疑宮之中撞上恰好正確的那個,找到下一步進入真正藏寶之地的線索,可不僅僅隻是撞運氣那麽簡單。

如若再加上每隔一個甲子,才能憑借月相之力進入其中的設定,那憑運氣撞上的可能,就更加渺茫了。

但若那物當真是寶藏,設計得如此複雜,豈不是自討苦吃?

肯定會有一物,能夠指引正確的方向。

以前李塵就懷疑過,自己所得的滄瀾仙府之中,那頭大鯤擁有對藍海水界的感應,能夠老馬識途一般找到它的所在。

但如今大鯤已死,殘魂都不知是否還在,在理而論,海皇也難將如此重要之物交托在其身上。

或許自己真的可以沿著這個方向努力,但從本質而論,卻是繞過海皇的設計,有悖於其初衷。

所以,李塵將其否定,又提出了一個新的猜想。

“難不成,是末代海皇的血脈?”

“強者大能都可以控製自己的精血和神魂,憑著血脈氣機的感應,確認自己後裔並不成問題。”

“如此一來,真正的海皇後裔運用此物,或許會產生不一樣的結果。”

外人使用海皇令,被接引至險境,絕境,自己的人使用海皇令,直接進入腹心之地。

這種設定簡直太常見了,太合理了。

夜厄狄羅莎道:“我們也曾這般懷疑,但四處打探,都沒有找到相關史料,也不知海皇一脈的血統如今究竟流傳到了何方,甚至是否還有這一血脈流傳下來都未可而知。”

如若真的有什麽海皇後裔,早就被他們抓去做試驗了,這條看似最合理的猜測,其實也等於為零。

李塵暗歎一聲,但很快,卻又釋然。

“海皇秘藏,那又如何?”

“莫說得到這一遺澤的幸運者,就算是傳下這份寶藏的海皇本人,不也照樣身死道消,空餘遺憾?”

“百萬年來,從來就沒有什麽人能夠恢複藍海水界的帝國,便是恢複,在真正的大能高手麵前,也不算什麽。”

“今人自有今人的造化,絕不應耽於什麽前輩遺澤。”

李塵算是克製住了自己的貪念,沒有太過執著於此事。

他真正看重的也不是什麽天材地寶,神功秘法,而是藍海水界的仙山福地。

那才是作為一名偃者真正的發展根基,但卻需要擁有足夠實力才能掌握在手。

在自己沒有晉升到那個程度之前發現,可未必是一件好事。

“此事不必過急,當徐徐圖之……”

李塵心中暗想著,對夜厄狄羅莎說道:“夜厄狄羅莎,我稍後將會對你進行一番改造,不過你不用擔心,鑒於你的配合,我決定獎賞你予修為和實力,因此這是強化改造,反而對你有利。”

“我打算放你回去,助你更好的統治晏池海國!”

他其實是想要在晏池海國扶植自己的勢力,借著如今這個契機,把夜厄狄羅莎化作自己利益的代行者為最佳。

偃者掌控傀儡,那簡直再正常不過,隻不過低階的偃者玩的都是實際的傀儡,高階偃者,玩的卻是操弄人心,成為幕後黑手那一套。

夜厄狄羅莎聞言,麵色變了變:“您是偃者?”

李塵道:“不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廣雲峰李塵是也,你若有什麽二心,我在廣雲峰立刻便能感知。”

他如今好歹也是一方豪強,大匠高手了,威壓晏池海國,根本不必藏頭露尾,就擺明車馬告訴她自己是誰,反而更具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