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壓力不斷從四麵八方傳來,築基之下,無論身份高低,能耐大小,全部都被壓得趴伏在地,如同凝固在琥珀中的小蟲。

實力麵前,人人平等,此時修為和實力成為了唯一的標準。

隻有築基以上修士能在這一恐怖的重力場中稍微移動,但卻同樣感覺到了無比的沉重。

昌豪麵上寒霜遍布:“是大荒巨人的天傾地墜,李塵對我們動手了!”

桑衝尖叫道:“你們瘋了嗎?竟敢對我們動手,快放我們出去!”

曷城商會羊長老道:“沒有用的,四周都有強敵氣息,就連東坊主都已經提前跑路,根本就是早有預謀!”

他感覺四周都有包圍,之前所聽到的動靜,隻是為了引他們入局的偽裝。

飛舟行會離長老道:“我真是被你們害慘了!”

他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來趟這一潭渾水了。

其他人更顯慌亂,不知李塵究竟意欲為何,竟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對他們如此粗橫。

桑衝猶自還在尖叫:“快放我們出去!”

他雖然不男不女,但是修為著實不低,憤怒之中,法力暴漲,竟然還挺直身軀,走動起來。

昌豪沉聲下令:“大家一起運功抵抗,這定是大荒巨人的機關器所發,隻要一起用力,就能掙脫。”

眾人連忙按照他所說的去做,果然感覺力場鬆動了許多,身軀也開始恢複幾分自由。

但就在這時,一股更加龐大的力量猛然壓了下來,此力沛然,莫能禦之,更是有股無邊無際的浩瀚之感,即便是眾人合力,也無法與之抗衡。

昌豪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不信邪的憋紅著臉,瘋狂推運,但卻仍然被禁錮住。

“你們功課倒是做得挺足,來此之前早已調查清楚。”一聲嗤笑從外麵傳了進來,隨著宛若地震的顫動,一具高達十丈的龐大傀儡落在寬大的前庭。

“隻可惜,還是漏算了根本。”

“李塵!”昌豪咬牙切齒,目中充滿憤怒。

“你會後悔今日所為的!”羊長老等人亦充滿了憤怒,心中閃過各種各樣事後報複的念頭。

大荒巨人的頭顱緩緩打開,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那是一個表麵看來平平無奇的男子,身上氣機隱藏,不露分毫,一眼看去,就如同各方地界隨處可見的凡民。

昌豪等人立刻認出,這正是此地的統治者,廣雲峰峰主,兼天龍峰峰主李塵。

他向前踏出一步,憑虛而立,淡淡的靈光自動在他腳下匯聚,形成了如同龍蛇一般的祥雲。

壓製眾人,使得一眾築基修士都無法掙脫的強大力場仿佛如同無物,根本無法影響他的動作絲毫。

眾人注意看去,更是發現,他周身似乎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芒,如同時空之緣的邊界勾勒出人形的輪廓,使得他仿佛身處異度時空,而非立足在與眾人同一宇道界限的所在。

昌豪眼珠瞪得渾圓,見多識廣,且曾經常接觸結丹高手的他,幾乎一瞬間就意識到了眼前之人的不凡。

桑衝也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麵色變得煞白,雙唇發抖:“你……你怎麽會是結丹修為!”

“結丹!”

“李塵晉升結丹了!”

“這怎麽可能?不是說他隻有築基巔峰修為,離結丹尚有一段距離?”

“他竟然跨過去了!”

震驚,不信,迷茫,恐懼……

種種負麵的情緒籠罩了眾人,一時間,原本應該對著他破口大罵,或是出言威脅其將自己放開的眾人變得噤若寒蟬。

“原來如此,你此前早就已經晉升了,但卻一直瞞著外界,沒有顯露出來!”

“你仗著自己擁有結丹修為,為所欲為,難怪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擊毀飛舟,還不把我們商會放在眼裏!”

“李塵,你太陰險狡詐,我們商會不會輕饒你的!”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過去之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桑衝卻不管那麽多,隻是驚懼叫罵。

“負犬之吠,不足入耳!你們連我底細都沒有摸清楚,就敢來此地撒野,豈不是自尋死路?”

李塵嘴角微翹,帶著蔑視眾人的淡淡笑意,說道。

“全部給我拿下,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

一群開著野人機甲的巫民衛兵衝了進來,間雜著身披武鎧的械武者,還有十餘具築基戰力的戰傀和機甲,都是力士和夜叉。

一個艱難的選擇擺在了昌豪麵前,究竟冒著生命危險負隅頑抗,還是乖乖束手就擒?

就算李塵已是結丹,晉升時日尚短,必定也還有缺陷可尋,以他們一眾築基合力,沒準還有幾分相搏的機會。

但如此一來,必定要死人,尋常隨從,護衛,也斷然無法保全。

而若是乖乖束手就擒,那就等於承認自己的無能,把難題拋給背後的商會執掌者。

昌豪大吼道:“諸位,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一起衝出去!”

說話之間,法力暴漲,身上猛然綻放出了五色的光芒。

這是他動用秘法,燃燒了自己的精血元氣,發揮出十六成的功力。

轟隆!

空中宛若有一股悶雷響起,無形力場被其猛的一下掙脫,身影如電,衝向高空。

數具力士立刻跟著追了上去。

“分開逃!”

“定要把他的罪行公之於眾,讓馬長老和梅長老製裁他!”

“鶻長,衝出去!”梅樘也哆嗦著下令道。

事到如今,他隻能硬著頭皮往外衝了,希望李塵注意力在別人身上,不會衝著他來。

梅樘身邊跟隨的劍修護衛立刻拔劍猛劈,秘法加持之下,氣刃如同裂帛,一下斬開了一條長長的通道。

其他人也如同炸鍋,嚐試向四麵八方同時逃竄。

但卻不料,李塵誰都不管,隻是向他衝去。

“雷兵劫指!”

他的右手食指凝成了熾白的鋒芒,一指點在攔路的鶻長身上,瞬間鋒芒炸裂,這名忠心耿耿的護衛立刻全身散發著焦黑倒飛而去,倒在地上顫抖嘔血。

攻擊餘勢不止,徑直戳在梅樘眉心,大好頭顱轟然炸了開來。

“老子早就對你所做一切了如指掌,忍你很久了!”

這位梅家的子弟,連句求饒的話語都未來得及說出,當場暴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