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當陳姓修士栽倒的時候,有捕快守在門外,不禁向內看了一眼。

結果卻是險些嚇得魂飛天外。

不知何時,陳姓修士仰麵朝天躺倒在地,嘴角翹起,竟是和那坐在椅子上的馬藝那樣,露出了同樣舒爽和愉悅的表情。

“怎麽會這樣?”

不久之後,王師兄和陸師妹匆匆趕來,憤怒揪住躲在樓下門口,不敢上去的捕快衣領,一把將其提了起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捕快嚇得不輕,顫聲道:“仙……仙師饒命,我真的什麽都不知啊!”

又是一問三不知!王師兄莫名煩躁。

陸師妹連忙道:“師兄息怒,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她有自信,這些坊衙差役還沒有本事在自己麵前說謊,如若能夠,那這件事情就更不簡單了,憤怒也於事無補。

王師兄隻得冷哼一聲,把捕快推到旁邊,匆匆上樓查看。

“竟然和那馬藝死法一樣!他做了什麽?”

這時候,自知理虧的看門捕快也跟了上來,訕訕道:“我……我們隻看到陳仙師在使者頭上摸了一下,然後定住,然後……然後就死了……”

“頭上摸了一下,對了,陳師弟用了讀腦之術,他一定發現了什麽!”

王師兄仿佛受到什麽刺激,謔的一聲站了起來,麵上露出極其震驚的表情:“這竟然是最難纏的類法則神通!竟然是這樣!”

陸師妹道:“師兄,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不懂?”

王師兄麵上驚悸未消:“師妹有所不知,如若陳師弟真的是讀腦的時候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立刻被殺死的話,那問題就真的嚴重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陸師妹仍舊懵懂,道:“意味著什麽?”

王師兄驚恐道:“這意味著,對方極有可能不是什麽築基境界,而是元嬰……不,甚至已經快要修成元神!”

“這有可能是有人在借此證道!”

陸師妹奇道:“你怎麽會知道?”

王師兄道:“因為我曾經看過相關卷宗,知道相似的表現!那害死陳師弟的凶手很有可能根本沒有什麽實體,它隻是一段記憶,或者一種模因!”

“等等!”就在這時,旁邊聽著他們爭論,始終沉著臉沒有說話的燕凡突然開口道,“王仙師,你說的是靈子化記憶模因的那種模因?”

王師兄看了他一眼:“不錯,你想起了什麽?”

燕凡倒吸一口涼氣:“難怪我始終抓不住真凶,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原來真凶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麵!”

“我原本想要追尋這些凶案之間的共同點,調查過各人行動和日常生活,但卻始終一無所獲,如今看來,他們在現實中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也不會有共同之處,反倒是另外一個被人忽略的地方……”

王師兄看著他自言自語,不禁問道:“什麽地方?”

燕凡突然把手一神,指向馬藝屍身麵前靜靜安放的一物,道:“那裏。”

眾人轉頭看去,卻是認出,那是一種可供登錄偃界天羅網的特殊儀器。

這二十年以來,隨著戰爭平息,偃道發展,越來越多的機關傀儡和法寶器具走入千家萬戶,就連偃界天羅網也更進一步往下層沉澱,普通人都變得可以盡享其便利。

自然而然,這也是李尊的功勞。

是李尊力排眾議,推出智腦凡俗化的計劃,才使得普通平民都可操作的凡器智腦誕生。

普通人沒有修士那樣的神識,但卻同樣可以利用專門的設備操控智腦,瀏覽天羅網中的資訊。

這種凡器智腦至今還是個稀罕物,但馬藝是移民二代,隻要不像其父那麽酗酒濫賭,完全能夠買得起。

燕凡自家也擁有此物,以致幾乎將其忽略過去。

燕凡冷汗涔涔:“凶案發生的人家都能用得起智腦,僅有的幾個例外,也是在別人家借用此物時出事……”

“你所說的模因源頭,必定來自天羅網,它真有可能是虛幻之物!”

王師兄怒道:“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燕凡道:“抱歉,並非所有使用此物之人都出事,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

王師兄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錯怪了對方,普天之下,使用偃界天羅網的人何其之多,誰會沒事往這裏麵猜測?

但驀然間,他又是心中一驚,反應過來:“但願我們的猜測不是真的,如若真是那樣的話……那就糟了!”

“何止是糟,簡直就是一場災難!”燕凡說道,“倘若當真有人借此修練邪功,意圖證道元嬰,甚至更高的境界……那該吸食何等程度的元陽和精氣,殺多少人才夠?”

他此前是缺乏必要信息,思維轉不過彎來,才傻乎乎的追著並不存在的凶手到處亂跑,聽到王師兄說什麽凶手性別可能為男,還暗感佩服。

但事到如今,真相極有可能比最初料想之中棘手億萬倍。

“不要胡思亂想了,真相並不見得就是如此,不過陳師弟都死了,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夠處置的,我現在就緊急向山門求援,你們也要封口,不得對外泄露半句!”

“師妹,你跟這位燕捕頭回坊衙把卷宗封存起來。”

他隱晦的朝師妹投去一個眼神,陸師妹點了點頭,對燕凡道:“燕捕頭,請。”

王師兄看著師妹和燕凡離開了小樓,當即啟用法器,連接山門。

結果還沒有等他開口,對麵就傳來一個聲音:“咦?王師兄,我剛好要找你,有最新指令,快點趕去安羊坊,那邊出事了。”

“什麽事?我這邊也有重大案情上稟,有可能涉及大能高手!”

“什麽?”

很快,雙方盡快言簡意賅,說完事由,幾乎異口同聲響起驚呼:“這是同一件事!”

王師兄斷開連接,心裏有些亂糟糟的,低頭看了看至今仍未收屍的馬藝和陳師弟,麵色陰沉得仿佛能夠滴出水來。

良久,才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細聲暗罵道:“真的是那樣……還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