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聽完,頓時也意識到了這些研究人員為何會如此激動。

這物件的確堪稱神奇,乃是自然造化之中都不曾見過的頂級良材,若是自然出產的話,恐怕都得是道蘊級的上品寶材了。

人之巧妙,再次勝過了自然造化的巧奪天工。

它不像那些性能絕佳的天材地寶,需要以較高的成本獲得,完全可以采用容易取得的天然雲泥,以及矽土,雲英石等材料進行提煉,人工合成。

更為難得是,當中的工序涉及靈蘊和法力的超凡部分極少,完全具備工業化生產的可能,製備出來之後,進行蒙皮操作,同樣具備機械操作的可行性。

從更高一層的角度來看,它更意味著一種全新的人造血肉結構,乃是泥人係列傀儡的重大突破。

它的意義是成功把泥人係列的傀儡實現凡俗化,並以此為突破口,進入一個修真凡俗化的新天地。

這一步過去,可能隻是獲得一種全新的人造雲泥,再進一步,是人造血肉,更進一步,則是無限寬廣!

“這東西是怎麽製造出來的?”李塵欣慰之餘,不禁也深感好奇。

在物化天國之中繼續深入研究此物已成定勢,投想要知道相關技術的貢獻者。

“這還多虧了段砦,是他突發靈感,從人造玩偶的材質之中不斷改進所得……”

眾研究人員沒有絲毫疑慮,把一個身材微胖,麵貌平庸的年輕男子推了出來。

那段砦有些靦腆的撓了撓頭:“額……是我……”

李塵迅速查到了這人的資料,乃是來自棋山域的凡人工匠,修為造詣隻有堪比偃者工匠的水準。

但凡人科學家與偃者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體係,彼此之間的對比意義不大,實際上,這些人的學識,成就,已經足以比擬大匠。

當下道:“你既有此貢獻,晉升大匠是遲早之事,好好努力吧。”

物化天國內部自有製度,也不需要他臨時提撥或者做別的事情,因此勉勵過後,便離開了實驗室。

此後,李塵特別關照一番相關資源的供應,他如今要做好的是保障後勤供應,讓這些麾下能夠盡情發揮所長。

……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遠方星域,灝海天龍峰中。

“叮咚……”

“南學宮站,到了……”

巨大的馳車傀儡緩緩在寬敞的地下車站停了下來,一片燈火通明之中,一名頭發亂如鳥窩,麵上也不修邊幅,胡須拉碴的男子拖著寬大的皮箱隨客流走下。

“南豐儕,你怎麽還是這副土冒樣!”沒有走出多遠,男子就被人叫住,卻是個年輕靚麗的明豔少女,穿著一襲雲錦法袍,披著靈狐坎肩,裝扮時髦而又貴氣。

“你看看你,這一身衣服不會從來沒有換過吧,還有這頭發怎麽回事……”

少女百般嫌棄的數落著男子的不是,男子卻沒有生氣,隻是略帶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告饒道:“好了好了,小師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那麽多時間打理自己。”

少女皺著瑤鼻道:“真搞不懂你這家夥,明天可是老頭子百歲大壽,你不會打算就穿成這樣去參加壽宴吧?”

南豐儕微怔,這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小心翼翼道:“有何不妥嗎?”

少女差點沒給他氣死,尖叫道:“當然不妥了,你得叫各方賓客和我的閨蜜們笑死!不行,我得帶你去買件新的法袍,順便打理下儀容。”

南豐儕忙道:“還是算了吧,反正師尊他老人家也不會介意的。”

“再說,我這件袍子可是廣雲學宮成立八十六年以來頒出的僅有三件之一的數理法袍,代表著李大師親自開創的數理學科至高成就,智慧之光獎的獎品。”

“迄今為止,也就隻有師尊他老人家,我,還有另外一個討厭的家夥才有呢。”

少女毫不客氣打斷道:“瞧把你美的,不就是一件破袍子啊,土不拉幾的,難看死了!”

當下不由分說,拖著南豐儕便走。

南豐儕不得不接受其改造,去到各處地方洗臉,理發,好好整理了一番儀容,然後還一起去本城最大的市場買了一件最新款的偃者法衣。

結果一番折騰下來,兩人坐上馳車,來到城郊一處獨占側峰的大匠門庭之時,已是華燈初上了。

進入裏麵之後,少女熟門熟路的帶著南豐儕登上山門別院,徑直往裏走去。

“大小姐好!”

“大小姐……”

一路上,弟子躬身,仆從行禮,盡皆對後麵跟著的南豐儕感覺好奇無比。

這個人他們沒有怎麽見過,但看大小姐帶著他的模樣,必是相熟之人。

不一會兒,少女帶著南豐儕來到內院的一座閣樓前,終於才停了下來。

“爹,你的寶貝弟子南豐儕來了!”少女帶著幾分誇張的語氣,隱隱含著幾分酸意大喊道。

“哈哈哈哈,豐儕來了。”一個爽朗的男子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南豐儕神色一肅,看向前方,卻見一個頭頂光禿,麵色紅潤的偃者麵帶笑容走了出來。

這偃者竟是當初那名來自棋山域的天才少年王鬥!

如今已有八十餘年過去,當年的那位凡民少年,已經成長為李塵麾下又一大匠,最近還被廣雲學宮評為終身教授,端的是風光無比。

王鬥看著南豐儕,一副非常高興的模樣:“豐儕,你在棋山那邊可好?”

南豐儕連忙行禮:“見過師尊,托師尊的福,一切安好,我在那邊吃好住好,各方麵也沒有什麽操心的,推行數理之道,更是李大師親自定下的萬年大計,所能調動的資源還是相當豐富的。”

王鬥點了點頭:“數理乃百科之母,大道精華,我從少年時期就已認為此理可通符陣,甚至描述大道,隻可惜世人認同者寥寥,便是李大師,一直以來也未有建樹。”

南豐儕聽到這裏,卻是麵露古怪之色。

王鬥非常敏銳,捕捉到了他這一絲異色:“怎麽了?”

南豐儕扭捏起來:“師尊,這一次,也許……可能……大概……會有所建樹了。”

王鬥微怔:“什麽意思?”

南豐儕道:“我最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公式,還沒來得及稟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