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並不知道那人是誰,但還是耐心等待下去,直到小半個時辰之後,對方從府邸裏麵出來,楊好義到門口相送。

“這倒是個機會。”

李塵觀察了一下,發現楊好義此時所帶人馬不多,如若出手,定可一舉解決。

“如今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蟄伏下去,等待楊好義獨自出門,防備鬆懈的機會。”

“二是立即動手,就當著這個局外之人的麵幹掉他!”

李塵自覺不是真正的刺客,對方也不是什麽高不可攀的大人物,這種事情,靠的就是一個莽字,甚至有時候,越粗暴直接越好!

於是操縱銳士傀儡從街角走了出來,趁著他們站在門口說話的功夫,悶頭一直往前走去。

商人的護衛很快發現了他:“你是什麽人?”

其他嘍囉也看了過來。

“納命來!”銳士傀儡突然大喊一聲,伸手一招,兩具甲士傀儡出現在身前。

“竟敢在此撒野!”幾名嘍囉各自拔出手弩,箭矢飛射。

但見銳士傀儡亮出了一把尺許長的獵刀,舞動起來,把身前攔得滴水不漏,不一會兒,所有箭矢便當當掉地。

它身前的兩具甲士則是迎著飛矢,飛快撲進人群。

“保護會首!”

混亂之中,商人帶來的護衛們果然選擇了保護自己東主,楊好義身前空門大開。

他身邊倒有幾名忠心可靠的嘍囉,但那些人平常不是偷雞摸狗,就是遊手好閑,或許與人拚殺之時,尚有幾分血性,但論到保鏢之道,又哪裏懂得那麽多?

之前發現形勢不對,幾乎所有嘍囉都選擇了出手攻擊,說不定能擊殺來敵,獲得老大賞識,但卻沒有一個想到要保護老大,或者幹脆用自己的身體為其擋刀。

不得已之下,楊好義親自拔出了隨身攜帶的短刀。

“當!”

刀鋒交擊,格擋之間,甲士的手腕突然如同斷掉一般掉落,露出裏麵黑洞洞的圓孔。

“不好!”

楊好義猛然一驚,他之前就察覺不對,如今終於想到是哪裏不對了。

“這甲士用手掌持劍,並非尋常傀儡那般直接從手腕裏伸出利刃!”

他雖然不是偃者,但也明白,後者的設計較為常見,乃是為了穩固和便利。

如若改為手掌持劍,必然需要增強手指部分關節運動的能力,這對於煉製和操控而言,都是額外的負擔。

這具傀儡如此作為,或許是因為背後工匠對自己的改造水平極富自信,又或許,原本的腕刃歸鞘之處另有別用!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還沒有等楊好義想明白,一道烈焰便從裏麵噴射而出。

“媽呀!”

幾名嘍囉全部向外撲去,護衛們也擋在商人身前,一起把他按倒在地。

他們身上浮現出了武鎧盔甲,那是二星武鎧“鬥者”,正如其名,能為殖裝者加持鬥氣,擁有著不俗的防禦能力。

轟隆!

巨大的火光在楊府門前響起,劇烈爆炸之中,楊好義和兩名反應稍慢的嘍囉都被炸得飛了起來,如同破布口袋摔在大街上。

兩具甲士也被炸得倒飛而出,但它們作為傀儡,沒有如人一般懵住,即刻翻身爬起,跟著銳士傀儡撤退。

路過楊好義的時候,李塵還不忘操控銳士補上一刀,結果卻發現,對方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如此正好,我在淒風荒原時,憋著這最後一發不用在對付妖魔首領,而是留給你,就是為報那暗算之仇!”

“當初你的人用雷火霹靂對付我們,現在也用丙火烈雷還給你!”

在路人驚訝的目光中,李塵出麵收起甲士,然後帶著銳士匆匆穿過大街,混跡人群而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錢會首,你沒有事吧?”

李塵離開之後,護住商人的護衛們爬了起來,他們當中的一人被震得吐血,另外三人也各受輕傷,但卻仍然警惕戒備,久久等不到暗箭和偷襲,才稍微放下心來。

原來,這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竟是此地商賈聯會的頭目錢會首。

錢會首雖然身體肥胖,但動作卻一點兒都不遲鈍,見四下無事就立刻爬了起來,擺擺手道:“我沒事,快看看楊堂主怎麽樣了。”

護衛們過去看了一下,回來說道:“楊堂主他……死了!”

“老大,你死得好慘啊!”

“義爺,我們定會幫你報仇的!”

“哪個殺千刀的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跟我們地煞門作對!老子一定要他好瞧!”

楊好義的手下們頓時叫罵起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也有人受傷不輕,隻顧抱著胳膊腿腳痛叫,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錢會首撇了撇嘴,旋即卻又神色一沉:“找個人善後吧,我們走。”

此後的發展果然不出李塵所料,楊好義雖然稱得上是一地梟雄,草莽老大,但卻並無真正的根基,自己一死,手下立刻陷入混亂,各自爭權奪利,吵鬧不休。

少數想要追凶表功,以獲得上位支持的,麵對路人目擊“兩名凶手”,還有甲士傀儡所遺留的手腕部件,也是毫無頭緒。

或許這世上存在神算無雙的占卜之道,可以看破一切虛妄,直指李塵,但區區一介草莽豪強之死,又怎麽可能動用那種東西?

不幾日,這件看似轟動的事情,便不了了之。

李塵變換回自己的本來麵貌等待了好幾天,都沒有見人來找自己麻煩,也放下心來,大搖大擺出現在街麵上。

他原本的模樣,曾與楊好義發生過衝突,但那本是與遊安結伴之時的爭座口角,不明就裏之人,根本不會聯想到一塊去。

而若有人知曉其中內情,那也有可能是一起參與謀害的凶手,李塵正好來個釣魚上鉤,一網打盡!

不過,讓李塵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麽一副本來麵貌,沒有把地煞門那邊的魚釣出來,反倒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一天上午,他在街上遊**的時候,突然被一個略帶驚喜的聲音叫住。

“哎,道兄,是你嗎?我可總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