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奇怪的夢

翌日淩晨六點,芽幺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腦袋,此時猶如針紮一般疼痛不已。

今天是……三月十五號,又……來了嗎?

芽幺單手捂著額頭,支撐著坐了起來,下了床,穿上拖鞋,接著,走出臥室,來到外麵的大廳。

時隔半月,又夢見了今天接下來要發生的畫麵,對此,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從七歲開始,他每隔半個月都會夢到一些奇怪的畫麵,每次夢到這些畫麵時,腦袋就會像針紮一般疼痛。經過這麽多年累積的經驗,他發現這些畫麵竟然是他自己的未來。

這個夢可以預知今天的一些片段,而且還能隨著預知次數的增多而變強。最開始的時候,隻能預知一秒未來畫麵,到現在,他已經可以預知時間為三秒的幾個未來片段。

對於這類預知未來的特異能力,連師傅司徒玄清也說不清是什麽。反正預知沒有帶來一點副作用,他就沒去深究。

拉開窗簾,陽光照射在臉上,芽幺頓時感覺頭痛似乎好點了。

用開水衝了杯茶,悠悠的品著茶香,心情平靜了下來。看著茶水中映照著的自己的臉,他不由的握緊了茶杯。

不行,我必須要做點準備。

雖然他不明白剛才夢到的那幾個片段是怎麽回事,但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從冰箱裏取出畫符要用的工具,低溫防菌毛筆、硯台、一打用黑狗血浸泡過的黃色符紙、一瓶老白幹、一碗朱砂,還有一盒巧克力。

巧克力的成分含有牛奶和砂糖,糖分子對驅散磁場有很大作用。這世上,能讓鬼魂避退的動物有三種——黑狗、牛、公雞。

一般的符紙是白色的,但他所用的符紙是按照師傅教的方法特製的,原本也是白色,用黑狗血浸泡後,才變成了黃色。

畫符的墨汁對[一道符威力是否強大]有很大的影響,可謂是重要的基礎。

芽幺首先取出兩顆巧克力球,放進硯台,然後倒入老白幹,點燃酒精。

直到巧克力隨著高溫融化後,他才接著倒入朱砂,用細杆毛筆攪和均勻。

墨汁準備完畢,芽幺提筆畫符,過程中聚精會神的勾勒著每一筆一劃,不敢有絲毫馬虎。畫符過程隻要出現一點小小的差錯,這道符就廢了。

在與鬼魂鬥法時,道士最忌憚的就是拿到廢符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芽幺終於畫完了這一打符紙,一共二十四張——十張驅魂符、五張封印符,五張散引符、三張醒神符、一張破殺符。

尤其是勾畫這張破殺符,耗時最久。顧名思義,這是一種強行破除磁場滅殺靈魂的符紙。

芽幺一般不用破殺符,因為一旦用出就沒有撤回的餘地了。人都已經死了,還要去滅殺別人的靈魂,不是很可恥嗎!?

他總覺得今天一定有大事發生,所以才帶一張破殺符防身。

念了一遍測符口訣,確認沒有一張廢符後,把黃符一張一張的排放在桌子上,讓其自然風幹。

走進廚房,簡簡單單的煎了個荷包蛋,混搭牛奶、麵包片,把早餐草草的應付過去。

他目前沒有任何收入來源,上學的錢、租房的錢、日常吃穿用的錢都是由那個早已沒有任何映像的父親提供的。

當初那個男人無情的拋下他,除了一張銀行卡,什麽都沒留下。

對方總會定期的往卡裏打錢,芽幺也心安理得用著卡裏的這些錢。

這麽多年,不是他找不到那個男人,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去找那個男人。

別人都不要你了,你還貼著臉找上門幹嘛!?

吃完飯後,芽幺走進洗手間洗漱一番,然後用一個長方形小鐵盒把桌子上的二十四張符裝入其內,放進挎包裏,離開了家裏。

花鳥高中校門口,王月已站在這裏等了很久了。她覺得學校裏麵不管是哪裏都很危險,索性跑來校門口等待芽幺。

8:05,在快要上課的時候,芽幺才姍姍來遲的走到了校門口,一眼就看見校門口的王月。不動聲色的嘀咕了句:這老師已經把我當她的保護神了,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嗨~,芽幺同學,這裏這裏……”,王月也看見了芽幺,揮動小手對著芽幺打招呼

芽幺一臉平淡的走了過去,隻要這三天內他還想上課,就不可能避開王月。既然躲不了,那就不躲了,他其實也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詛咒有多厲害。

“王老師,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王月毫不避諱的說:“等你保護我啊。”

芽幺有些驚訝這個老師臉皮為何如此之厚。

“謝謝你啊,芽幺同學,昨天又被你救了一次……”

見王月很是真誠的致謝,芽幺心情略微緩和,剛想改變對王月的看法。

誰料,王月接著來了句:“所以……今天也要麻煩你了。”

看著王月那恬不知恥的笑容,芽幺波瀾不驚,暗暗吞下一口淤血(被氣的)。

“啊”王月驚呼一聲,說:“快上課了,我們快回教室吧。”

說完就拖著芽幺往教學樓走去,動作大膽開放。

其實她原本不是這樣的人,相比之下,她的性格比較偏向內向。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是詛咒給她帶來了太大的刺激,致使性格潛意識發生變化。二是芽幺的整體氣質看上去很好欺負,很老實。

回到教室,剛好上課鈴響起。第一節課是數學,王月沒有離開教室,搬了張空餘的椅子坐在芽幺身旁,美曰其名的說自己很想學習一下教書的經驗。

數學老師見王月是新老師,還是一個美女老師,就同意了她留在教室旁聽。

從靠著操場的窗台數,芽幺的座位在第三列倒數第二排,近一米八的身高在班級裏是最高的幾個人之一,所以坐在後麵。

整節數學課,他一直都盯著黑板看,沒有低頭做筆記,因為他已經提前靠著自己的理解能力做好了筆記。他的態度,就仿佛身邊的王月不存在似的。

王月也沒自討沒趣,隻要能跟在芽幺身邊,她就滿足了。這話聽上去很像花癡的話,可意義完全變味了……

經曆了四十五分鍾的戰鬥,終於迎來十分鍾的休息時間。

芽幺把書反撲在桌上,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走出教室,他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我是要去上廁所,你還要跟嗎。”

“啊~哈哈……”王月尷尬的摸著後腦勺,笑著說:“我在這等你,你去吧!”

芽幺這才繼續邁動步伐,丟下句:“不許跟到廁所來,那裏很危險。”

聽到這句話,王月立馬打消了跟去廁所的念頭。不過她有些好奇:他是怎麽知道我要跟去廁所的,難道我表現得很明顯?!

這些事,就隻有芽幺自己心知肚明,要問為什麽的話,答案隻有一個,因為他今天早上夢裏的預知片段,就有[王月跟著他走到廁所]這段。

這段畫麵裏,王月一路尾隨芽幺走向廁所,卻沒發現自己身後也有人在尾隨……不,渾身散發著黑氣、臉上沒有幾塊肉、身上全是刀傷,這種形象應該不能用“人”來形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