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沒有打上備注的電話號碼

滋…滋滋……

密密麻麻的不明黑線從天而降,瞬息貫穿教學樓。

就像千百根鋼絲穿透一方豆腐一般,教學樓變得千瘡百孔。

不僅如此,這些黑線還散發出極高的溫度,所碰的紙質物品都會立即燃燒起來。

整棟教學樓裏的書本,全都沒能幸免於難,就連木桌也開始燃燒起來。

在這個突如其來的一波災難降下,高二(二)班教室內狼狽一片,女人沒人躲過,也躲不了。

因為這些黑線形成的編織網,密集的程度連一隻老鼠都通不過。

女人身體飄浮在空中,正是發現危機想要逃離的動作,隻可惜還沒來得及撤離,就被千百絲線貫穿了身體。

血液與黑線的溫度相抵消,發出嗤嗤嗤的聲音。

致命傷在頭部,穿透眼球的那幾根絲線,無疑這個人沒救了。

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裏沒有恐懼與後悔之意,隻有不甘與解脫,她死不瞑目。

在女子的身體被黑色切成肉塊兒之後,電器發生爆炸,建築開始坍塌。

轟然一聲,十五秒前還完好如初教學樓,變成了一堆廢墟。

……

“嗬……”

芽幺驚恐地睜開眼,捂住胸口,從**滾到地下,表情極為痛苦。

疼痛大約持續了五分鍾,漸漸消失。

當疼痛感徹底消失後,芽幺的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浸透了。

芽幺餘驚未消地扶著牆壁慢慢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打開燈,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可胸口除了汗漬,沒有任何傷口。

芽幺皺起眉頭,脫下衣服,邊向浴室走去邊自語道:“剛才那陣疼痛感到底是什麽,就仿佛心髒被灼燒一樣,感覺快要死了……”

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後,已經是淩晨兩點鍾了。

不知是洗了澡的緣故,還是一覺睡到晚上,他完全不困。

現在又沒什麽事情可做,想了想,決定去客廳看會兒電視。

坐到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用遙控器打開電視。

“自從早上遇見那個女人,就一直發生這種怪事。難道是她早上在我身體裏動了手腳?所以才會有剛才的疼痛感?”

芽幺一口氣喝完一杯水,背靠著沙發,用遙控器換到本市的電視台,想要看看最近有沒有報導奇怪的新聞。比如說斜站在牆上打架之類的。

電視頻道調換過去,剛好在播晚間新聞,似乎是重播。

播報員是一位男記者,漆黑一片的背景看不清其他人,但卻可以清晰看見他的背後火光粼粼。

男記者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聽不懂在說什麽,於是芽幺調了一下回看進度,停在合適的位置。

這時,是可以聽見警報聲,和嘈雜的救援聲音。

“今夜九點左右,市內某校高中教學樓發生急性爆炸事件,目前警方正在現場進行調查,搜救人員也在極力搶救火災。

目前,根據學校的作息製度來推斷,教學樓裏應該沒有學生過教室存在。”

“學校發生爆炸,該不會是我們學校吧”,芽幺看笑話說了句。

但接著看下去,他才知道自己說對了。

“現在是10:46,目前火警已經撲滅火勢,正在搜尋廢墟裏有無人存在。

警方這邊經過調查,並沒有發現嫌疑人,初步斷定爆炸原因為電線短路。

不過,電線短路的爆炸理由似乎有些太過敷衍。電線短路產生的爆炸威力,根本不足以把一棟教學樓炸毀。

而且火災後的廢墟太過零碎,這些碎渣跟核桃差不多大小,最大的也隻不過是拳頭大小。

能把一棟建築物炸成這樣,似乎已經不是靠調整炸藥的量就可以造成。

因為炸藥的量多,隻能增大爆炸範圍,並不能壓縮在一定空間爆炸,爆炸後的廢墟也不可能是這種大小。

以上隻是我方電視台的推斷,並沒有經過官方認證,請勿拿此到處散播謠言。

目前爆炸原因不明,警方正在調查,相信很快就回複大家一個滿意的結果了。

接下來我們來采訪一下該校學生。”

視頻畫麵移動,鏡頭對向一位穿著校服的男生,臉上打著馬賽克。

“你好,我是×××電視台的報道記者,可以詢問你一點事情嗎?”

男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最開始回避了一下鏡頭,接著覺得上鏡也沒有什麽不妥,便沒再遮掩:“可以。”

“請問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記者這個問題有點傻逼,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大半夜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嗯。”學生點頭。

“念高幾?”記者問。

“高三!”學生答。

“高三年級的教學樓,就是被炸掉的所教學樓吧!”記者問。

“嗯,是的。”學生答:“聽到爆炸聲,我就跑過來了,沒想到被炸掉的是我們高三的教學樓。”

“請問你對這次爆炸事件有什麽看法?”記者問。

“我……沒什麽看法”,學生是不是個毫不知情的人:“就是覺得有些後怕,萬一爆炸得提前一點時間,我們這些學生就危險了。”

“請問您認為這次爆炸事件是因為什麽導致的?”

學生搖頭說:“我不知道,大概是因為電線風化漏電的原因吧,畢竟這棟教學樓有一定的曆史了。”

“那該校內最近有流傳什麽奇怪的事情嗎?”記者一問接一問。

“沒有。”

……

看到這裏,芽幺關掉電視,已經沒有再繼續看下去的心情了,從那名被采訪學生穿的校服可以判斷出,那就是自己的學校。

他現在的心情無以複加,隻不過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學校就發生爆炸了,而且還是不明原因的爆炸。

是那個女人做的嗎?

芽幺心中產生這個懷疑,拿起沙發上的手機。

正準備撥號,卻發現有五六個未接來電顯示,號碼是張明的,來電顯示時間是九點十分左右,正是火災發生後不久。

芽幺連忙回撥過去。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電話一接通,就聽見張明抱怨道:“怎麽現在才看電話?而且,現在已經淩晨兩點了好吧,你就不能明天給我打電話嗎?”

“我之前在臥室睡覺,手機放在客廳沙發上,沒有聽見來電鈴音。”芽幺解釋道。

張明忍不住爆粗:“我擦,從白天一直睡到晚上?你還真舒服,可憐我一天都在學校上課。”

“好了,別說這些了,快說你打電話來的原因是什麽?”芽幺沒有認錯的覺悟。

張明指示道:“你先打開電視,調到本市頻道,收看夜間新聞。”

芽幺說:“我剛才已經看了,我們學校發生爆炸是真的嗎?”

“都報道出來了,那還有假”,張明道:“我打電話給你,就是告訴你這件事情。

白天你不是說,學校要是發生什麽**,就立馬通知你。

沒想到,還真被你這個烏鴉嘴說中了,好好的一棟教學樓就這麽被炸了,可憐我的兩台遊戲機,你得賠我。”

芽幺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向學校方向看去:“關我什麽事,誰讓你違反校規帶遊戲機來學校。還有,不要說得就好像是我炸掉的大樓一樣。”

“那可說不定哦,畢竟大樓的爆炸原因還沒查清,沒準真是你炸的,呆在家裏的你可沒有不在場證明。如果不想讓我到警方那裏舉報你,就老老實實的賠我兩個遊戲機。”張明半開玩笑的威脅道。

芽幺拉上窗簾,回到沙發:“我要是炸彈狂,就不會去找空無一人的建築物,直接在你**安上炸彈。”

“嗯?”張明發出疑問聲。

“怎麽了?”芽幺問。

“你確定有看收看夜間新聞嗎?”

芽幺淡淡說道:“看了一點,有什麽問題。”

“隻看了一點啊,我還以為你看完了。怪不得你還不知道。”張明那邊似乎解開了疑問。

“知道什麽?”芽幺卻還沉浸在疑問中。

張明頓了會,說道:“你剛才說空無一人的教學樓,說錯了,教學樓裏其實有人。”

“有人?”芽幺一驚,一邊打開電視,一邊問:“有幾個人?死了嗎?是誰?”

張明一一回答道:“隻有一個人,在那種大爆炸中,當然死了啊,從廢墟中搜救出來時已經成了黑炭。你可能不認識她,她是我們班新來的數學老師。”

“我們班新來的數學老師?”芽幺蹙眉,不禁想起今天早上那個新來的數學老師,讓自己去辦公室的事情。

可惜,由於中途發生了恍若地震的突**況,沒能見成。

芽幺覺得這新來的數學老師運氣還真倒黴,剛到新環境任職,就卷入爆炸事件殞命。

“先掛了,等會給你打過來,我先看看電視。”芽幺拿起遙控器,把進度調到搜救隊從廢墟中搜出屍體那一段。

“嗯,別了,你還是明天打過來吧,我要睡覺了。”張明嘟嚷道:

“突然被學校遣散回家,回到家裏剛平複心情想睡,你就打電話來了,盡管估計明天是上不成課了,但……”

芽幺掛斷電話,沒興趣聽張明抱怨下去。

電視上,還是那個多事的男記者在報道:“警方已經清理完廢墟,令人惋惜的是,在廢墟中發現了一具人的骸骨。

此骸骨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且生前疑似被人分屍,整具骸骨被分割成分均勻的小塊。

據警方透露,若不是這具屍體在找到的時候呈人形狀,估計沒人可以認出那一堆小骨頭,是人的骸骨。

搜查到了現在,終於有了進展,目前可以確認這是人為事件,而不是事故。

暫時無法辨認這具骸骨的主人是誰,隻能靜候DNA結果出來。

不過,根據警方判斷,這具骸骨很有可能是當前聯係不到的林姓老師的。

該名老師是今天到該校任教的教師,事故發生後,警方一直聯係不上。

根據該校一名不願意提名的老教師提供的信息,這名林姓老師上午不知與什麽人爭鬥,受了很重的傷,上午沒來上課。給人感覺神神秘秘的,疑似有精神問題……”

看到這裏,芽幺按快進調進度,迅速把所有已播的內容大致看了一遍。

關掉電視,芽幺凝神貫注的消化著大腦新獲得的信息。

“神神秘秘的……早上與人發生爭鬥……送了很重的傷……”

這三點,讓芽幺有了一個猜測:“該不會,這個新來的老師就是我今天早上遇見的那個女人吧?

如果新來的數學老師,是今天早上那個女人的話,那麽一切似乎都可以理解得通了。

以那女人今天與黑衣人打架時的手段,製造一場特殊的爆炸,絕對不會太難。

不管把廢墟炸成什麽樣子,都是有可能的,畢竟連與地麵平行斜站在教學樓側麵那種匪夷所思的動作都能做到,還有什麽做不到的呢?

那麽,警方找到的那具屍體,很有可能是今天早上那個黑衣人……”

芽幺越想情緒越高亢,感覺自己掌握到了真實。

不過,在想起張明在電話裏說的那句奇怪的話,思緒就有些短路了。

明明電視裏,從頭到尾都沒有肯定的說過【廢墟裏發現的屍體是新來的數學老師】,電視裏提到這句話,都加上了懷疑、猜測、可能之類的不確定詞。

為什麽張明,卻能肯定那具屍體是新來的數學老師呢?

難道是聽了被改動的謠言,所以才以謠傳謠的傳遞過來?

這種事還是找本人問清楚更明了,芽幺也不管半夜擾民不擾民的,決定再打個電話給張明。

嘟~

電話隻響了一聲,並不是接通了,而是被芽幺掛斷了。

當手機屏幕停在一條條通話記錄頁麵,確認不是眼花,而是事實後,芽幺愣住了。

這都是最近的通話記錄,有張明的號碼,有黃坤的號碼,有李耀聖、徐鑫鑫的號碼,甚至連幾個不怎麽熟的人的電話號碼都打上了備注。

而唯獨爸爸、媽媽、姐姐三人的電話號碼沒有被標上備注。

雖然沒有標上備注,但芽幺卻能辨認出這三個幾乎相似的電話號碼哪個是爸爸的,哪個是媽媽的,哪個是姐姐……

但這種感覺卻很詭異,芽幺很肯定,現在把手機關掉,自己根本不可能背出這三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