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星羅

浦江醫院,166病房裏,趴在床邊的千羽迷迷糊糊醒來,手摸向病床時,卻是空無一物。

千羽一愣,大腦迅速運轉起來。按理說,病**應該躺著一個陌生的重感冒女生。怎麽人不見了?

三月天,沒逃脫“凍”字一說。昨晚就這樣趴在床邊睡,千羽感覺自己似乎受了些涼,腦袋有些疼。

為自己撿了點藥,順便問了問那女生是什麽時候走的。

醫生說,女生是今天早上五點辦理的出院手續,把治療費也交了。

知道這些,千羽鬆了口氣。還好女生不是玩突然失蹤,要不然他可真要去報警了。雖然很介意女生沒說出一句“謝謝”,但想到以後都不會有交集了,也就釋然了。

去學校的路邊,順便把早飯帶了過去。一袋豆漿兩個包子,一路邊走邊吃。

到達學校後,已經是八點十四分了,離上課還有十一分鍾,千羽無力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千羽”。

千羽正準備小憩一會,聽到有人叫自己,無奈的回頭問道:“幽花,什麽事啊?”

幽花拉了根椅子,坐在千羽旁邊,說:“那個……月城回來了,你知道嗎?”

“哦,昨天我和城碰過麵了。是真的喲,不是被人假冒,你可以放心的和他培養感情,我很看好你們這對童年時代的夫妻。”

“閉嘴”,幽花臉一紅,狠狠的拍著桌子。

千羽左手蓋著額頭,背靠在後排桌子上,有氣無力的說:“啊~,怎麽了?難道你不喜歡城了?如果是這樣,待會我就去叫他別纏你了。”

“不…不用了”,幽花撇開臉,起身離去。

“嗬嗬”,千羽早就預料到幽花會這樣回答,這些年幽花對月城的想念,他可是有目可見:“幽花,抓緊機會!還有四個月,就要畢業了。”

幽花停下腳步,背對著千羽點了點頭,說:“你狀態似乎不太好,待會還是跟老師請個假,回去休息吧!”

“喔,是呢,也許會回去吧。”千羽手枕著頭,趴在課桌上,很快就睡著了。

睡覺中,隱約聽見上課鈴聲和化學老師講課的聲音。他也很想起來認真聽課,但身體卻不聽使喚。

風寒似乎正在往糟糕的方向發展。

就這樣,千羽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某一刻,月城叫醒了他。

“羽,羽,醒醒,放學了,我們去吃飯吧。”

睜開眼,隻見月城和幽花站在身前,緩衝了會,說:“你們去吃飯吧,我再睡會。”

“啊,真是的。”月城脫下大衣蓋在千羽身上,蹲身問:“不要緊吧?”

“沒事的,這種小感冒熬一熬就好了,快去吃飯吧。”

“呢~,真是拿你沒辦法。說吧,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回來。”

千羽實在是無力回答:“隨便…什麽都行。”

“那好,我就按照你小時候愛吃的東西給你帶哦。”

“嗯。”

“小幽花,我們走。”月城一把搭在幽花肩上,笑嘻嘻的說到。

“城,我們都是十八歲的人了,不要再像小時候那樣動手動腳好嗎?要不然,砍掉你的手”,說是這樣說,幽花卻沒有掙紮,任由月城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走到教室門口時,幽花突然停下腳步,對著千羽說道:“下午有新同學要來,你還是打起點精神歡迎下吧。”

千羽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依然趴著不動。

“哈哈,幽花,你就別為難羽了,看他這樣子,睡到明天都不夠。待會我還是幫他請個假,帶羽回去養病。”

幽花盯著月城看了很久,說:“我一直在懷疑你是不是喜歡男的。”

“哈哈,怎麽會呢,我和羽隻是好哥們,如果讓他嫁給我,或者讓我娶她,我絕對不同意。其實啊,我最喜歡的人還是幽花啊!”

“去死。”幽花心裏小小的雀躍了下,偏開頭,不讓月城看到。

轉眼就到了下午,中午吃了月城的愛心便當和感冒藥後,千羽感覺自己已經好多了。不過,還是不想抬起頭。

期間有幾個女生都來探望,他都沒回應,裝作沒聽見。

很快,下午就上課了。千羽艱難的抬起頭,在教室裏張望了下,隻看到幽花,沒看見月城的身影,看來不是在同一個班啊!

第一節課原本是音樂課,但教室門被推開後,走進來的卻是班主任(月馨兒,飾)秋山內。

千羽知道,秋山內隻是來介紹新同學,順便把這節音樂課給占了。班裏同學已經習慣了六主科搶三副科課的“用心險惡”,達到習以為常的地步。

秋山內拍了拍講桌,高呼道:“同學們安靜一下。”

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因為班主任發火很恐怖,大家都怕。

見教室安靜下來後,秋山內才繼續說道:“在這最後的半年裏,大家一定要好好珍惜。今天,又有一名新同學加入我們三年二班的大家庭。大家鼓掌歡迎新同學進來。”

啪啪啪……

教室響起一片鼓掌聲,千羽雖然也有在鼓掌,但目光卻是定格在窗外遠方的綠林。

“哇……”

新同學似乎有些特別,教室裏一片嘩然。

千羽也想回頭看看新同學長什麽樣,但腦海裏卻有一種聲音勸他別回頭,大概就是所謂的懶惰強迫****!

接下來,秋山內又發話了:“下麵有請新同學自我介紹一下。”

“大家好,我姓夜,單名一個尋。黑夜的夜,尋找的尋。我的愛好是一個人散步,愛吃的東西是國外進口大龍蝦、烏冬麵、魚翅湯、魚子醬、肥鵝肝、燕窩……”

聽著這一口一個貴的離譜的菜名,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唯有千羽被這冰冷中略顯冷漠的自我介紹吸引住了,這聲音…似乎剛分別不久。

千羽轉頭看向講台,果然沒聽錯,還真是昨天撞見的那名女生。

站在講台上的(四夕翎,飾)夜尋察覺到有視線在看自己,立馬找到視線源頭看去。看到千羽後,麵色微微異動,隨後就轉開了頭。

哄鬧過後,夜尋走到最後一排的空位子坐下,沒有認真聽老師講課,而是撐著下巴心不在焉的望著窗外。

就這樣,挨過班主任的課後,千羽就繼續趴下睡覺了。

三節課悄然而過,轉眼就是下午放學了。在月城的勸導和大腦一抽一抽的疼痛下,千羽請了假,今晚不來上晚自習了。

月城本想送他回家的,但被他拒絕了,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別人了。

回家路上的某個拐角處,他和夜尋不期而遇。

但這時的夜尋不同於下午那時,現在的她臉上布滿了恐懼,甚至沒有認真看清千羽是誰,就匆匆的跑開了。

見此,千羽還以為有人在追夜尋,可四周都是平坦的公路,除了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存在。

這丫頭該不會精神有問題吧!?千羽好笑的想著。

回到家中,換鞋子的時候發現門口多了一雙鞋。

誰來了?千羽有些好奇。

走到客廳,母親笑著說道:“小羽,你回來了呀!”

“嗯,回來了。”千羽看向沙發上坐著的一個年紀相仿的男生,問:“他是?”

“他是星羅啊,你九歲那年,我們去鶴雲崗旅遊時,陪你玩得最歡的那個孩子啊。小羽,你說你這記性,哎!”

(芽幺,飾)星羅起身有理的說到:“阿姨,你就別說他了,畢竟是九歲的記憶,記不起也是很正常的。”

千羽這時也想起來了,問:“星羅?你是星羅?”

“嗯,千。”星羅擺出一個傻氣的捉鬼動作。

“哈哈,今年這是怎麽了。一個接一個的熟人出現。”千羽抱了抱星羅,彰顯自己的熱情與興奮。

“我是來這裏幫人驅邪的,這一個月,我都會住在西郊那邊,這是我的地址,如果有事隨時來找我。”

千羽接過星羅遞來的卡片,笑罵道:“得了吧,星羅,小時候你就喜歡拿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玩。一會是八卦鏡,一會又是桃木劍,再不然就是道袍,每次都能讓我大吃一驚。不過,捉鬼都是小孩子玩的遊戲,你和我一樣,都十八歲了,再玩這個會被別人笑的。”

“哈哈,也是啊”,星羅摸摸頭,笑著說。暗地裏卻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千羽。

千羽此時的“運”正在不停減少,體內的物理構造力正在逐漸崩潰,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讓人壓抑。

用江湖術士的話來說,就是印堂發黑,近期之內必有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