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兩者燈,當我抱著小狐狸走近的時候,後排車窗緩緩落了下來,安然坐在裏頭的穀覓妘悠然轉頭,伸出纖細如玉一般的手指,對著我勾了勾。

嘖,哎呦喂,我這是犯了哪門子的太歲啊?

這才剛剛避過一輛有可能把我載往地府的靈車,結果又遇到這個會吃人的狐狸精!

不,不不,她不是狐狸精,如果若初算是狐狸精的話,那麽穀覓妘就是一隻狐妖!

師父寫的半仙手劄裏提過,精、怪和妖是三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精和怪暫且不說,但妖是邪物,盡管妖裏有好妖,但妖是會吃人的!

說起來,李大昆就屬於鼠妖,所以他吃人心!

眼下,她把車停在巷子口,我想進去是不能的了,隻能慢慢把身體靠過去。

“穀總,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她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在汽車柔和的燈光下,泛著令人心神蕩漾的柔光,一旦與她的眼神接觸,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陷入無底的深淵一般。

“上車。”

避開她那勾人心魄的目光,我顯得有些不情願,甕聲甕氣地說:“都這麽晚了,還是算了吧,如果有事,明天好了。”

“明天?好啊,那就明天吧。”

她這話音方落,就聽巷子裏傳出一個巨大的轟鳴聲,機器聲、磚塊碎裂聲交織在一起,在這原本靜匿的夜晚顯得十分突兀。

什麽情況?

我正錯愕呢,豪車就開走了,而我也快步衝進了巷子。

在衝出巷子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那紅磚房竟然被三輛大機器直接給鏟平了!

這、這這,這女人也太霸道了吧!

雖然我最為重要的東西都裝在師父給我的紡布袋裏,但怎麽說房子裏還有換洗的衣物呢。

正當我準備衝上去翻找東西的東西,身後傳來了胡丙之那略微尖銳,聽起來跟女人有幾分相似的聲音:“怎麽樣,現在終於體會到穀總的霸道了吧?”

我轉過身,現胡丙之就依靠在別人家後院的圍牆上,他身邊站著兩個高大的男人,看上去像是保鏢。

四叔給我的帆布包也在他腳邊,另外,還有兩個密碼箱,看起來應該是陶星和葉子梅的行禮。

見我愣,胡丙之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拍著我的肩頭說:“老弟,我很榮幸,同時也不幸地告訴你,你被穀總看上了。幸運的是,她對你的方式還算比較溫和,這說明目前她還能有耐心磨你跟她之間的默契,但不幸的是,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穀總的脾氣,很多男人跟她接觸還沒到幾天,個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和創傷。”

將胡丙之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打開,他的話,使得我不由自主地擰起了眉頭。

“什麽看上不看上,我又不是貨物。”

我走上前,將手裏的紡布袋放入四叔給的大帆布包裏。

我的行禮很簡單,就一個包,隻要包和小狐狸在我身邊就行了。

隻是陶星和葉子梅,他們眼下卻沒有了住處,難道說他們終歸要勞燕分飛麽?

見胡丙之笑嘻嘻地看著我,他臉上則是帶著一種勝券在握的表情,仿佛已經將一切掌控於手,也正是這樣的表情讓我很不爽。

強忍著要削他的衝動,我瞪著眼珠子死死地盯著他:“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女人究竟想要我幹什麽?”

胡丙之聳聳肩:“這個你可就難倒我了咯,我跟了穀總四年,除了晚上下班,幾乎每天都形影不離,還從來沒有猜透她的每一個動作和心思。在我們這些小員工眼裏,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神聖不可侵犯,她的心思是我們這些人永遠都無法猜透的。”

頓了頓,胡丙之又道:“不過,就目前看來,她應該是想把招攬到自己身邊,當個靈異參謀吧。畢竟,我之前請了十幾個神棍呢,沒有一個能辦實事的。”

“我不過隻是半路出家,半桶水都不到,當什麽狗屁靈異參謀?”

胡丙之又攤著手說:“那這件事我可幫不了你,一旦穀總決定了的事情,還從來沒有人能夠違背的。另外,你那個朋友的女朋友剛才似乎又出了一點狀態,她胃似乎有嚴重的潰瘍,剛剛又推進手術室了。”

“啊!?”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這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之後,胡丙之又告訴我,穀覓妘已經支付了葉子梅的所有費用。

我輕輕一歎,事已至此也真沒什麽好說的了,雖然我可以一走了之,但這樣一來也是陷朋友於不義,而且也違背了師父讓我在京城紮根的初衷。

隻是……

心理麵就是隱隱覺得很不舒服,畢竟這種讓人操縱的感覺是我最討厭的。當初之所以不上大學,不想進入社會,就是因為不想像條狗一樣跟在有錢人後麵搖尾乞憐。

胡丙之信手一揮,那兩個保鏢就提起陶星他們的行禮,朝著巷子外慢慢走去。

小狐狸伸出柔軟的小爪子,在我的胸膛輕輕按著,似是在安慰我。

不知怎的,在看到小狐狸的時候,我忽然笑了。

話說這個禍就是小家夥給我惹來的,如果不是它跑向那個病房,興許現在也沒有這麽多煩惱。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生,也沒有什麽好多說的。

我伸手將小家夥從我懷裏抱起來,一邊撫摸著它柔軟的皮毛,一邊輕聲呢喃:“若若,隻要有你在身邊,似乎心情都變得輕鬆起來了呢。”

小狐狸伸出小舌頭,在我的脖子上舔了幾下,心裏那些陰霾也迅煙消雲散。

胡丙之帶著我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之後把我帶到了附近的賓館。

說起來,旅館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如果坐車晚了,學校宿舍進不去,就會到附近的小旅館去睡一覺。

旅館和賓館不一樣,旅館房間的床和學校的上下鋪學生床差不多,而且一個房間能睡四個人,每一層隻有兩個公共廁所。

賓館的條件好多了,房間裏有浴室,還有白色的床單和柔軟的床。

胡丙之讓我今天晚上暫時睡在這裏,然後明天早上帶我去見穀覓妘。

他離開之後,我則是重重地把自己摔在了白色的床單上,哇,好軟啊。

說真的,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睡這麽軟的床呢,有錢人真奢侈。

小狐狸也顯得很高興,不過它隻是在我身上趴著,那肉乎乎的小爪子在白色的**輕輕觸碰著,一觸到床單就抬起來,好像深怕自己的爪子會弄髒床單一樣。

我見它模樣這麽可愛,忍不住起了戲弄它的心思,忽然伸手抓住它的身體,直接丟在了**,然後整個人都壓了上去,用雙手俯臥撐的姿勢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低頭笑嘻嘻地看著小狐狸。

小狐狸在錯愣了一小會兒之後,那烏溜溜的眼珠子頓時起了氤氳水汽。

不好,它要哭了!

我急忙翻過身,將小狐狸抱入懷裏,一邊伸手輕輕撫摸著它的後背,一邊親著它可愛的小腦袋。

一小會之後,小狐狸緩緩抬起頭來,眼眸裏的水汽沒了,卻多了一份羞意。

這小家夥,總是這麽容易害羞。

話說出門這麽多天,我一直沒有洗澡呢,這賓館裏的熱水和點都是免費的,不用白不用。

我抱起小狐狸,將它夾在我腋窩下,笑嘻嘻地說:“走,咱們洗澡去。”

浴室裏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而且還有一個浴缸,這浴缸可比我家洗澡的桶子要大多了。

我一邊放水,一邊準備脫衣服,這才剛剛鬆手,小狐狸就落在地上,“呲溜”一聲就躥了出去。

和它接觸久了,彼此之間或多或少會產生一些默契。

雖然很多時候不清楚它在比劃什麽,但是在有一些瞬間,我卻能很快就明白它的想法。

而現在啊,我知道,這小家夥是害羞了呢。